散文||老战友温广信

老战友温广信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部队的生活条件是比较艰苦的,尤其是到了青黄不接的季节里,经常吃不上新鲜的萝卜蔬菜。所以,养猪、种菜就成了连队的一项重要工作。各个连队会结合本连的实际情况,一方面大力开展勤俭节约活动,另一方面积极发展养猪、种菜的农副业生产。但由于我们部队驻扎在太行山的深山沟里,营区的环境是石头多泥土少、山坡多土地少、干旱多雨水少,要想开荒种菜确实很不容易,尽管我们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收获的那点萝卜蔬菜也只能是略有补充。但是我们连队的养猪是个强项,无论是从养猪的数量还是从养猪的成效,在我们部队里是名列前茅的。

我们连之所以能在养猪上取得好成绩,关键是有一个温广信这样的好饲养员。说起连队的饲养员工作,那是最没有人干的工作了,这个活又脏又臭又累,而且听起来又不好听,如果家里父老乡亲们问起你在部队干啥的,一说是养猪的,是一件很没面子事情,所以要想找一个既能安心养猪,又能认真负责的饲养员不容易。但任何工作都得有人去干,何况养猪是关乎到全连生活的大事。而温广信同志当连队决定他去做喂猪工作时,他毫无怨言,愉快接受了这份又脏又臭又累的工作。

对于温广信同志,在我的脑海里记忆是相当深刻的。他是山西太谷县人,一九七五年入伍,身材结实,老实可靠,本分尽责,为人和善,品行端正。在七五年接兵时我曾经和安风保连长一起去过他家,在家里是个顶呱呱的顶梁柱,农活样样精通。连首长就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决定叫他当饲养员。

温广信确实也没有辜负连首长的期望,自从当了连队饲养员工作后,深知养猪责任重大,对待工作那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穿着大白褂,挑着猪食桶,总是乐呵呵的唱着家乡的小曲,像一朵白云,穿梭在食堂与猪圈间。每天早上起来,温广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猪圈点名,就怕丢失了,并把每头猪编号、取名入册,黑色的猪叫“小黑”“大黑”,白色的猪叫“小白”“大白”等等。对猪的精心照料那是无可挑剔的。每当母猪快下崽的时候,温广信提前做好准备,并且日夜守护在猪圈里,每天晚上都要烧好一锅开水,铺好草垫子,等待小生命的到来。小猪崽出生以后,由于嫩嫩的幼崽,无法捕捉到母猪的乳头,温广信就把小崽子抱在怀里,然后一只只地送到母猪的奶头边,细心地看着小东西吃奶。我们连队的猪,在他悉心的照顾下,一年时间里就能供应好几头肉猪,为改善连队的伙食做出了很大贡献,并多次立功受奖。我至今还很清楚的记得,我在勤务一连当连队报道员的时候,曾经在连队黑板报上为他写过三次有关养猪的小报道,而且这三次报道都是根据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所编写的。

记得第一次我报道了“温广信视猪亲如战友,谁欺负他养的猪他就和谁吵架”。那是根据有一天,我带着一个班正在训练,一头半大的猪越过了栅栏跑了出来,跑到训练场上乱窜,大家为了把猪往回赶,就围着猪一边大声喝吆着一边还用小木棍赶打它。猪看见这么多人在围堵它就拼命的四处乱跑,我在情急之下用腰带抽了几下猪,正好被温广信看到后,把我狠狠的臭骂了一顿,还好几天对我不理不睬的。猪也奇怪,到了温广信手里,如同听话的孩子,乖乖的跟着温广信走了。

第二次报道了“温广信是一个能指挥猪跳舞的饲养员”。这个小故事是我去菜园子拨草时,偶然发现温广信在指挥猪跳舞而写的。那是一个傍晚,我到猪圈边菜地拨草,看见温广信还在喂猪就走了过去。他见到我就笑呵呵的说:“老班长,去菜地啊!”我说:“广信!还在喂猪呐?”他说:“还没喂完呢!”当我看到两头猪随着温广信手中来回晃悠的勺子,猪似乎像跳舞一样来回跳来跳去,这让我大开眼界。我说:“广信,你会让猪跳舞?”温广信却说:“这有什么难的!我叫它们跳它们就会跳。”果然如此,猪随着温广信的口哨,看着温广信手中来回摆动的勺子,也来回跳跃着,此刻的温广信似乎不像个喂猪的,倒像个乐团的指挥家。我有些不服气,接过温广信手中的勺子,学着温广信的样子,可惜猪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第三次报道了“温广信为了猪仔的安全,甘愿日夜守护着猪圈”。那是根据连队经常发生的野狼猎掳小猪幼崽的事件写的。因为我们部队住在太行山深处,野狼比较多,当地老百姓家里养的羊羔,经常有被野狼猎杀的现象。我们连队的小猪幼崽也时常被野狼猎杀,温广信为了不让连队的小猪幼崽遭受损失,每当母猪生下小猪幼崽的这一段时间里,温广信不辞辛苦,日夜守护着猪圈的周围,以防小猪幼崽被野狼猎掳。所以说我对温广信老战友印象是最为深刻了。

如今虽然时间过去了三十多年了,我再次回忆起温广信老战友在部队养猪工作中,平凡而又让我敬佩的兢兢业业的工作事迹,那是出于我对部队战友的一种思念之情,也是对曾经军营艰苦生活难以忘怀的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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