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友：女人泪（小说连载之五：替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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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马先友
来者是邻村的，名叫王横，今年45岁，身材高大，络腮胡须，大脸庞，一对竖眉，浓浓的，那一对铜圆的大眼珠，在黑色的皮肤中更显光亮，看上去就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般人见他那样，老远就让，怕同他接近，不过他有一股蛮劲，他有时也很乐意替人家帮忙，尤其是没有老公的女人，他帮忙更是热情。
他原来也娶了一个老婆，他那个老婆长得既不好看，左手还有点残废，干事很不方便，跟他好几年了也没生过一男半女，他经常找些理由骂她，甚至打她，说他讨个公猪回来了，只会要吃，不会下小猪。这一生世倒了八辈子霉。他的老婆就这样长年累月地遭受折磨，实在生活不下去了，在他结婚后第十个年头就离婚了。她想找一个对象，至今还没有找到。他知道邻村的郑明霞死了丈夫快半年了，不如到他家帮她做做事，以此来感动她，看她对他是否有意思。
王横来到明霞家，就嚷道：“明霞小妹在家吗？”
明霞在厨房，闻声便答：“在家，谁呀？”
“我叫王横，是你邻村的。到你家来玩玩。”
明霞听了这话，就快步来到堂厅，一看：眼前这个人三年前是到我家来过一次，那是给我家做茅厠。
“今天可玩不成，我要到地里种黄豆。”
王横听说她要种黄豆，顺嘴就说：“我有劲，帮你种。”
“我是个寡妇，你一个大男人帮我做事不合适。你走吧！”
“怎么不合适，你是寡妇，我是光棍，干事不是很好嘛！你不就轻松些吗？”
“我这几年吃苦惯了，这样的活，真的不需要你帮忙，你赶快回去吧！”明霞很讨厌他。
“我不是想得到你什么，只是看到你女人家一个，干事怪可怜的，给你替点闲。”
明霞讨是讨厌他，但看他那一种诚恳的样子，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心里很是矛盾，她踟蹰不定，半天没着声。
王横也不是个呆子，看着她那神态，很是犹豫，是寡妇，怕别人说闲话，这种想法也合乎常理。不过王横替他帮忙的心始终没有改变。
“你一个女人家干体力活，实在是累，我帮你，你就会轻松多了。”
明霞想了想：是这个理，就同意他替我帮忙吧！身正不怕影子歪，别人真要说我的不是，我也没法。想来想去，最后终于同意了。
王横背着两把锄头，提着茶壶，明霞拎着一只小竹篮，竹篮里放着两个小茶杯，还带着黄豆种，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对面的山地走去，好像一对夫妇出门干事一样。不一会儿，他俩来到这块山地。这块山地没两天油菜收完，地里杂草还不多，稍微扯一下，就会好的。于是他俩就扯了起来，一会儿，就扯个净光。王横用锄头打凼，明霞丢种，他俩一边种豆，一边说着话。
“明霞，你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忙里忙外，不感觉很苦、很累吗？”
“当然很累，这有什么法子呢？”
“我说你能改变自己。”
“我不想怎样，只是想凭自己的双手，养好这个家。”
“是这样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经常来你家给你帮忙，使你劳力上减轻点负担，怎么样？”
“谢谢你的好意，你甭看我，我是能吃苦的人。你就今天帮我一次忙，下次你不要再来了。”明霞心里话，牛天成那样年轻帅气，我都不同意，怎么会同意你呢？她在不断推辞拒绝他。
王横听了这话，似乎有点尴尬，半天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地打他的凼。
明霞看他如此卖力为她做事，也有点感到过意不去，就叫他休息一会儿再做。
王横说这块地比较大，不发狠干，恐怕到中午，也难以种完。
明霞说；“说的也是，那我们加快速度种。”
王横说：“对，发狠干。”不大一会功夫，明霞看他累得满头大汗，就叫他到地边树荫下休息一会儿，再种。”
王横只好听明霞的话，暂到地边休息，喝茶，接着从上衣袋里取出一包香烟，抽了起来。这是明霞说：“唉，我忘记给包烟给你。”
王横说：“这也没什么，干事非要人家烟吗？”
明霞说：“理之常情嘛！应该拿烟，其实家里有烟，只是忘了，回家给你补上。”
王横说：“不必了，你以后招待其他客人吧！”
明霞说：“那怎么好意思。”
王横说：“帮你做事，我乐意。尤其是像你这样年轻美貌的女人。”
明霞听了不高兴，脸顿时一沉：“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你要再这样说，你就回去了，我一人种豆。”
王横还没套近一句话，却被他拒绝了，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头脑还这么禁锢，说句玩笑，都不高兴，真是难以交流。王横就是这样想。
一根烟结束了，王横虽有点心里不高兴，但还是想继续把她家的黄豆种完才走。他正准备起身，明霞不好意思，觉得刚才的话说得太陡了，于是又说：“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有点严重，你得多包涵点。这样吧，你还休息一会儿再干，我估计一上午应该差不多。”王横说；“没什么。”
他俩正说得起劲时，一个青年人从路边经过，隐约看见山边树荫下有一对男女坐着休息，看样子是在聊天。这个年轻人感到很好奇，走近蹲下身子窥看，原来是明霞和一个大汉在乘凉说话，不对，这个地是明霞家的，他看到地打着凼还有黄豆，他知道了，肯定是这个大汉帮她种黄豆。这个青年人就是牛天成。他想：明霞这个寡妇说自己如此正派，今天怎么又跟一个汉子搭上了。这个寡妇真不是个东西。
牛天成看了很是妒嫉，他想绕道而走，可他又不服气，还是站了起来，很快走到他俩跟前，说：“明霞小姐，好幸福哟，今天有个小伙子帮你种豆。”
明霞听出他话里带刺，就说：“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帮我做事，关你什么事！”
王横说：“我乐意，她愿意，怎么样？”
牛天成说：“好嘛！我能怎么样？”
王横说：“不怎么样，那你就回去吧！”
牛天成说：“我也想替她种黄豆。”
“你不要在这里捣乱，再说你是个青年小伙子，与我们搭不起来架。你还是回去吧！”王横扭过头对明霞说，“走，我俩不能歇了，快种豆去。”
明霞仰望着天，太阳已快行到头顶上了，说：“快种快回。”
说后两人又到地里，种起黄豆来。天成不服气，非得也要参和着种黄豆。他将一个锄头拿起来，因为他真的爱明霞，帮他盖土。明霞在一边看着，实在拿天成没办法。明霞心想：都是扫尾的事了，就一畦凼打了，盖土快得很，他这一来，我又要多供一个人中饭。真是划不来呀！于是明霞又催着他回去，他天成仍赖着不走。
王横跑到天成面前凶狠地说：“你到底走不走？”
“我就是不走，看你把我怎么着！”天成也毫不示弱地说。
“不走，我今天就要你滚！”王横虽比天成大得多，可他有一生蛮劲，一下子把锄头夺了过来。并且把天成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敢打我！”
“甭看你是个小伙子，老子今天就要收拾你。”说着举着锄头，当他正要对牛天成大脑打下去这一刹那间，明霞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锄头把子，死死不放，说：“天成别这样，闹出了事，我们三人都跑不掉。”其实明霞还有点喜欢牛天成，只是觉得今天不是时候。因为王横不是省油的灯。她为了平和这件事，把天成拉在一边，对他的耳朵小声叽咕着：“你回去，晚上我陪你。”这是明霞怕两人闹出事端，故意骗他才这样说。
天成听了明霞这样说，就回去了。临走他丢了这样一句话：“你甭哄我哄得一身劲，不要叫我手都摸不着。”
牛天成走后，他俩埋头继续种豆。
“今天要不是我，你俩可能要出人命。”明霞对王横说。
“你说气不气，我帮你种豆好好的，他非得来捣蛋，我眼睛里看不惯这等人。一个小伙子跟人家妇女搞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他为我帮忙，我只不过中午加一双筷子。”
“我看他就不顺眼。”
“哦。”明霞心里说，人家还不晓得看你顺眼不顺眼，也不撒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人。
就这样，打凼、丢种，接着俩人盖土，不长时间就把豆子种完了。
种完之后，他俩到山边一个小塘边，明霞正准备用手巾洗脸，突然看到碧清的水中映照一个美丽女子身影，她开始不知道是自己，后来定睛一看是自己，他看到自己如此漂亮，不想动着塘水，王横看他发愣的样子，走到跟前，一看水中这个美丽的影子真楚楚动人，富有魅力，这就是明霞，他想去拥抱她，一碰水面，这美女的影子不见了，他感到很惋惜。但影子毕竟是影子，真实的美女就在我身边，我不如碰碰她看如何。
于是乎他等明霞洗好脸，就想到明霞手上拿毛巾。他胆虚虚地伸出左手，拿明霞手中的毛巾，他要碰到明霞白嫩的手，明霞很敏感将手往回一缩，说：“你这干吗？放规矩点，给人家看见了多么难堪。”王横虽是个粗人，也感到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将手退回去。
“好，赶紧洗脸，洗好脸，我们回去吃饭去！”说着将毛巾甩给了王横。王横三下两下洗好脸，仍像原先一样，王横背着锄头，明霞提着水壶和小蓝，一前一后向明霞家走去。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家，明霞就忙着烧饭炒菜，大约一个小时饭好了，他俩吃饭了，吃饭之后，王横回家了，他感觉今天很快慰，因为这毕竟是他有生以来独自一人替一个美女做事。
现在不提王横，却说晚上牛天成来不来明霞家。
作者简介
马先友，安徽南陵人，小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平时喜欢在文字里徜徉，发表近800首诗词，多篇散文，现代诗也有发表（网络平台发表除外），创作小说90余万字。著有《虬川漫咏》诗集。目前是江苏省江南诗词学会会员，芜湖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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