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聊斋》-5
画壁
这个故事被搬到过大银幕上,是邓超两口子主演的,挺一般的。我们还是来看剑臣先生是怎么写的吧。
江西的孟龙潭和朱孝廉在首都客居。闲着没事就郊游啊,溜达啊。反正那时候娱乐也不多,估计这两个人也没啥钱,就满处闲逛。偶然间呢,就到了一个庙。也没说这个庙在哪,是在闹市?还是在荒郊野外,还是在深山里,都没说。就是有那么一个庙,庙也不大,只有一个老和尚在里面,这要是深山古刹老僧,这就闹鬼的标配都齐了,就是不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事了。
老和尚一见来了两个人,就引着他们参观,所谓随喜。拜拜佛佛,烧烧香,要是有钱呢,再布施一下。也好重修庙宇、再塑金身……等会好像串台了。不是聊斋风格。话说这庙里面呢,供的是志公禅师。其实我对于佛教也不太了解。这个志公禅师到底有什么影响,不过既然文章里写了,那么必定有其作用,不然怎么不供三生三世佛呢?
关于这个志公禅师啊,传的挺神,有点三国里面左慈的意思。说他在大街上闲逛,唱歌谣,唱什么呢?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好像是什么神谕之类的,最后反正都应验了。这话说是刘宋时期,等到了梁武帝时候,就更不得了了,直接就当了国师。到了后来就又传成了观音菩萨的转世了。关于这位禅师就不说了,总之就是比较灵验的那种,可既然如此灵验,为什么他的道场就这么凄凉呢?难道就是为了点化这两个人?
欲知后事如何?听我继续道来。
话说这两个人跟着老和尚参观,发现四面的壁画非常精美 ,那人物栩栩如生。有其是东面墙上的画,有个垂髫的散花天女,拈花微笑、樱唇微动,目光流盼。这《桃花源记》里面就有“黄发垂髫”这个说法。所以说垂髫就是小孩的短发,由此可见这个小仙女岁数也不大。朱孝廉看着这小仙女是越看越魔障,原文写的是不觉神摇意夺,恍然凝思。放咱们现在说法呢,就是看眼里拔不出来了。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忽忽悠悠,忽忽悠悠就进了这个壁画里面了。
进来一看,楼宇雕阁都不是跟人间一样了,好像是天宫。其实谁也没见过天宫,只是形容不凡罢了。有一个老和尚在说法,周围圈了很多人,也不知道是真听还是看热闹。咱们的主人公朱生也就夹杂在里面,反正自己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过了一小会,感觉有人拽他袖子。一回头,看见那个散花仙女冲他一笑,然后转身走了,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这时候朱孝廉估计是心潮澎湃的,这是勾搭我呢。这事反正只要不不是钢铁直男,基本都得活动心思,尤其是穷屌丝们。本来就又穷,又LOW,这突然有个女的冲他笑笑,就立即觉得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我们这个主人公也没含糊,跟着就追过去了。七转八拐的,就到了一个小屋门口了。要说咱们的朱孝廉也还真没精虫上脑,到了门口没进去。这要是随便进人家大闺女的闺房还是挺大一事。正犹豫着呢,看那小妮子又冲他招手。这就准称了,进去吧,不能放过这好机会啊!进去一看,屋里也没人,立马手脚齐上,就拥抱起来。这小姑娘也不反抗,于是就大肆的云雨一番。这没几分钟爽完了,小姑娘就走了,告诉朱生别出声啊!就这么一连过了两天,天天没黑没白,没羞没臊的。可就让其他的拈花仙女们知道了,从小姑娘屋里搜出来了朱生,还笑话这个小丫头,说什么肚子里的娃都大了,还蓬着头装处女呢!小姑娘也不说话,就是抿嘴乐。众女子调笑一番就走了,接着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他们也不含糊,朱生看着小姑娘越看越觉得好看。于是就不可描述了……我们不得不佩服,文言文的形容,原著写得是“四顾无人,渐入猥亵,兰麝熏心,乐方未艾”。
可惜春宵苦短,忽然听见有沉重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杂乱的叱咤、分辨的声音。小姑娘心里有事就吓的赶紧坐了起来和朱生往外面偷看,只见一金甲神人站在院里,众多侍女都围绕着他。只听他说:“都来了嘛?”众女回道:“都来了。”神人接着问:“要是有人藏匿下界的人,你们可得告诉我!不许隐瞒!”众女接着回说没有。我估计这神人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侍女,不然一查数不就露馅了。紧接着,神人像是要搜查一番的样子。吓得他们二人惶恐不知所措。还是小姑娘机智,赶紧让朱生藏在床榻底下,自己也从后门溜号了。这个朱生可就惨了,一边是怕被抓住担惊受怕,一边是想着刚才还在温柔乡现在就躲床底下了。口干舌燥,难受无比。感觉有点隔壁老王怕被抓一样。可他也不敢出去就等着那女的回来。
书写到这里,笔锋一转说当初两个人进庙,还有一个姓孟的在游玩呢。果然孟龙潭正看壁画一扭头发现朱生不见了,吓了一大跳,连忙问老和尚,同伴何处去了。老和尚挺坏,笑着说:“听说法去了!”孟接着问:“到底在哪啊?”老和尚说,“不远。”说着用手敲了敲壁画说:“朱檀越,爽够了嘛,回来吧。”说来也奇怪,这壁画上就出现了朱生的样子,好像正在听什么。老和尚说:“你哥们等你挺久了,”说也奇怪,老和尚话音一落,朱生就从画里就飘然而下。只见他双眼呆滞,双足无力,傻愣愣的就戳在那。
朱生说他刚爬床底下就听见有打雷一样的敲门声,于是就爬出来听,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到现实中了。两人问老和尚怎么回事,老和尚其实挺不是东西,笑着说:“我哪知道啊。念由心生,你们想啥有啥……”两人无言以对,只好回家了。
人心最是不测,非旗动,非风动,皆为心动。忽而博兴,忽而颓靡……而讲经说法未必是得道高人,生活中于平常处,一花一叶亦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