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最美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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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不经意想起那个小孩儿。
在学校里。
在球场上。
在许多孩子中间。
在用力行走的背影之后。
青春爱心社,我第一次参加活动,作为志愿者。
北碚特殊教育学校,我第一次真正地见到一群这样的孩子。
其中就有他,我已经记不得名字的孩子。
时光荏苒,记忆在那时徘徊,思绪在时间里飘荡。头脑中的画面在我和欣巴达一起走进那所特殊学校起带着我的记忆往前走。
我们站在一楼楼道里,他坐着,我和欣巴达蹲在一旁,和他聊天儿。他很健谈,和我们聊天儿的时候始终是笑着的,那张白白的,挂满笑容的笑脸我一直记得。
我们问他叫什么名字。可惜现在我忘记了,我想也不会再有几个人能记住他的名字了吧。
我们问他的生日。5月21日,我至今记得。我和欣巴达许诺给他过生日,他害羞地低下了头,嘴角始终是微笑。
我们问他最想做什么。他说他想踢球,班里愿望墙上他清清楚楚地写下自己的这个愿望。欣巴达哭了。
每次想起他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现在的我站在当时的他身旁,我一定千方百计寻找一个球,无论是他坐着用脚把玩儿,还是我们扶着他让他踢球,我都会努力去做,即使那个愿望会被人笑话愚蠢,即使我知道我们的做法会引来嘲笑,我还会去做,只因它是一个孩子最美的愿望。
可是当时的我也认为那个愿望被实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胸口的憋闷始终没有化成行动,留下很久以后都会觉得的遗憾。
记忆继续随着时间将那时的点滴都描绘成画面,越来越清晰。
还有一周就是他的生日啦,我去看他问他想什么,孩子们用我听不懂的重庆话说了很多很多,我也没有找到他。去问老师才知道前些天的那场车祸,他在伤亡人员中。爸爸接他回家,路上遇到车祸,他没能“走”出来。
我不知道车在山间路上剧烈颠簸的时候,他是否也希望自己有双健全的腿?我不知道在他眼里天翻地覆的那一刻,他心里所想为何?
那个双腿需要拄着拐杖才能行走的小孩儿,你知道那年有人许诺给你过生日吗?你知道多年以后还有人想帮你实现愿望吗?
很多事情我们都以为不可能完成,所以就放弃努力尝试。遗憾从来都不是我们留给别人的,而是留在自己心底的。
如果当初我拿起球,如果我愿意扶着他让他踢一踢,哪怕只是一下,也是完成了一个孩子这辈子最美的愿望。
很多事情注定是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独立行走,但有拐杖。
他不可能独立吃饭,但有辅助器具。
他不可能说出优美的语言,但有沟通板。
他不可能独立……
但我们愿意给予支持与辅助。
在辅助器具日益丰富的今天,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所有的不可能都能变成可能吗?不一定。当辅助器具也不能帮助他们的时候,请先树立我们的理念——支持与辅助能够帮助他们。
今天是清明节,想起了那个消失多年的不记得名字的小孩儿,却依旧记得那时他白白的脸上挂着的微笑,依旧记得他不用我们扶用力行走的背影,依旧记得那年生日我们未送出的礼物,依旧记得他最美的愿望。
我用怀念祭奠你最美的愿望,也让这份怀念伴我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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