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种族优化”、集体癔症和440赫兹有关?
利维坦按:1939年9月,英国标准协会(BSI )在伦敦召开了一次正式会议,会议规定了中央C上的标准音高A=440Hz。这一定义在1953年被国际标准化组织ISO所接受并沿用至今,成为目前世界通用的国际音高标准。
这是一件看似非常合理,细想却有点儿不对劲的事情——阴谋论者认为,这一标准的建立是美国洛克菲勒家族暗中推动音乐控制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其根本目的是通过对标准音高频率的强行定义来引发集体癔症,激化人类情绪从而达到减少人类数量,实现人类种族优化的优生学目的。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呢?
为什么是440Hz?
图源:dogstar
众所周知,声音的本质是传播媒介的振动,耳膜将其转化为神经电位,从而在大脑皮层产生听觉。而对于人类所定义的每个音高,都有与之对应的客观频率,这与声音的另外两大特性——音量和音色毫无关系(振动幅度决定音量,波形和传播媒介决定音色)。因此,唯一决定音高的因素就是发生源的振动频率,以“Hz”为单位。
例如标准音高A=440Hz,即将每秒振动440次的发声源所发出来的音高,定义为标准音高A。
然而在这个标准出现之前,世界上并没有统一的国际化音高标准体系。18世纪初的法国里昂地区将标准音定义为374Hz,而德国北部教堂在1619年出现过567Hz的标准音,两者相差五度之多。管弦乐团在演出之前也没法借助商店买来的标准音叉来统一音高,需要双簧管乐手吹出一个音高作为标准,然后整个乐团的乐器都以此为标准进行调音(相较于容易因温度和湿度的变化而发生细微变形的木质弦乐器,金属主体的管乐器相对来说更为靠谱,但是其音高同样受到演出地的温度影响)。
这一标准建立之前,认同度相对较高的音高标准是法国在1859年提出的435Hz(华氏59度室温条件下),1885年的维也纳国际会议把它定为“国际音高”,西欧的音高标准在19世纪晚期终于有了统一的趋势。
当435Hz的统一风潮吹到意大利的时候,意大利音乐家朱塞佩·威尔第(Giuseppe Verdi)对此提出强烈抗议,他认为歌剧演唱家以432Hz作为标准音高,才能更自然地诠释他的作品:
“既然政府要定一个标准,那我们应该要遵从传统歌谣的音律来定A=432Hz,只比A=435Hz低3Hz,进到耳朵里的旋律却是更自然和谐,悦耳无比!”
意大利音乐家朱塞佩·威尔第(1813-1901)。图源:prezi
虽然意大利政府最后也没有采纳威尔第的建议,但威尔第的看法并非空穴来风。从西藏古老的颂钵到非洲早期的宫廷乐器科拉(Kora),其实都是以432Hz作为标准音。根据我国古代乐典《曾侯乙钟铭》的推算,周代黄钟律的标准音为864.07Hz。虽然十二音平均律到16世纪才被提出,但通过计算我们可以得到,这一标准音降个八度便是432.035Hz。世界各地古代乐器出现的“432Hz巧合”,在部分学者看来则正好说明了432Hz这一频率可能是人耳最容易接受的频率。
如果以432Hz作为标准音高又会发生什么呢?下方两个纵列分别是A=432Hz(左)和 A=440Hz(右)的时候,其他音高的对应频率:
C=256 C=261.63
D=288 D=293.66
E=324 E=329.63
F=352 F=349.23
G=384 G=392.00
A=432 A=440.00
B=486 B=493.88
用爱因斯坦的话来说,与真理有关的事物应该是尽可能简单的。虽然扯得有点儿远,但即便从记录和传播的角度来看,似乎也不存在以440Hz为标准音的理由。
优生计划与集体癔症
根据记者劳伦特·罗森菲尔德(Laurent Rosenfeld)在1988年9月发表于《全球战略信息》(Executive Intelligence Review)的一篇文章中所描写的,1939年奠定大局的那场伦敦会议还有一些不得不说的事情:
其他一些人,如勒内·杜梅斯尼尔(Rene Dumesnil)——低音准的另一位推动者表示,伦敦大会的决策是事先就定好的,组织者先问音乐家、工程师、乐器厂家、物理学家他们是否同意将标准音定为440Hz,而那些不同意的人根本没有收到参加会议的邀请。”
我们先来看看这个《全球战略信息》杂志是何方来路。该杂志是由曾经先后8次参与美国总统竞选并被提名的林登·拉罗奇(Lyndon LaRouche)在1974年所创立,是这位美国政治活动家面向社会的重要媒体端口。
林登·拉罗奇(1922-)。图源:thephotoforum
另外,在以拉罗奇本人名字命名的“拉罗奇运动”中,他和他的追随者还曾经在意大利提出一个法案,认为应该在古典音乐领域重新建立以432Hz为标准音的准则,称其为“哲学调式”。他们在意大利提议的法案包括对接受国家资助的音乐家进行强制执行的内容,其中包括罚款和没收非威尔第标准的定音音叉。
题为《伦纳德·斯莱特金为撒旦服务》的宣传册。图源:推特
不仅如此,他们还曾经强行扰乱音乐家伦纳德·斯莱特金(Leonard Edward Slatkin)的音乐会,冲进音乐厅散发标题为《伦纳德·斯莱特金为撒旦服务》(Leonard Slatkin Serves Satan)的宣传册。
在大多数人眼中,拉罗奇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论者,这本《全球战略信息》还曾经撰文指责伊丽莎白女王二世是国际毒品走私组织卡特尔的幕后大佬,认为黛安娜王妃的死亡来自皇室内部的暗杀指示。然而单就1939年的那场会议而言,的确有更多的线索表明:美国洛克菲勒家族跟这不无关系。
洛克菲勒家族的早期合照,正中端坐的便是家族创始人约翰·洛克菲勒。图源:thehustle
1988年,拉罗奇和25名同伙被指控为集资诈骗,锒铛入狱。但作为世界上最为富有的家族,洛克菲勒一直致力于“新世界秩序的建立”——作为光明会十三大家族之首,洛克菲勒家族的所做所为,其出发点在于贯彻光明会的“优生学说”,简而言之便是通过对经济、医疗、政治、食品、生育等社会各面隐性而强有力的控制,来淘汰所谓的“劣等种族”。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由约翰·洛克菲勒三世在1974年授意,福特总统1975年签署并秘密布施的《国家安全研究备忘录第200号》(National Security Study Memorandum 200,上世纪90年代被公布:pdf.usaid.gov/pdf_docs/Pcaab500.pdf)。
该份备忘录涉及粮食政策、人口增长和石油等战略性原材料的分析和建议,其主旨是实施“世界人口行动计划”───以粮食援助作为“国家权力的工具”,对那些接受援助的国家而言,要么计划生育,要么挨饿。
印在美钞上的光明会图腾——全知之眼。图源:维基
而在1990年早期,洛克菲勒家族联合世卫组织在尼加拉瓜、墨西哥和菲律宾进行了大规模的破伤风疫苗的注射项目。却被人发现了疫苗中存在大量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这是用来防止生锈铁钉导致的伤口的感染和别的细菌感染,是疫苗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与破伤风疫苗中的弱毒性源接触之后,一种反hCG的抗体应运而生,使得妇女更容易流产。
曾经明面上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也被怀疑是优生学的簇拥者。2010年2月18日,比尔·盖茨在美国加州长滩市(Long Beach)举行的TED2010会议上做关于碳排放的演讲,题目是《创新到零》(Innovating to Zero),在讲话开始后4分30秒的时候,他说道:
比尔·盖茨2010年美国长滩TED演讲
“如果我们善于运用新式疫苗,医疗保健及生殖控制,我们或许可把总人口数下降10%到15%,但现在我们看到的还是1.3%的增长。”
此外,比尔·盖茨的父亲与洛克菲勒家族的三代掌门——大卫·洛克菲勒私交甚密。至于怎么理解他所说的这番话,则是诸位看官自己的事情了。
从右往左依次为优生学倡导者大卫·洛克菲勒(约翰·洛克菲勒的儿子),威廉·盖茨(比尔·盖茨的父亲)和大卫·洛克菲勒。图源:globalfreedommovement
根据洛克菲勒档案中心在2009年所公布的档案,洛克菲勒家族对于声能的军事化研究起始于上世纪30年代初,也就是一战和二战期间的短暂和平期,项目所需资金来自洛克菲勒基金会和美国海军的资助。
历史学者詹姆斯·托巴斯(James Tobias)认为,这一研究的实质目的是“在音乐中寻找能够激化大众情绪反应,甚至引发集体癔症的方式,从而达到控制人口的目的。”
(http://rockarch.org/publications/resrep/tobias.pdf)
当年新泽西州史蒂文斯理工学院的音频工程师哈罗德·伯里斯·梅耶(Harold Burris-Meyer)被项目聘请为研究人员,而此人在日后更是对二战时期的美国国防体系贡献巨大,其中包括装有特殊阵列扬声器的战斗机,能够“引发大规模的歇斯底里”。
声波武器(Sonic weapon)就是利用声音对目标造成杀伤或干扰的武器。用扬声器定向发出大音量的声波,令到敌方人员死伤或丧失战斗力。图源:cleveland
在梅耶的观点里,“如果受众数量足够大的话,通过音频控制受众情绪从而达到控制行动的想法是切实可行的,且这与对艺术的理解和音乐的文化价值无关。”
但是无关并不意味着无用。1957年8月31日,全民偶像猫王的海外演出在加拿大温哥华帝国体育场举行(加拿大是他除美国以外唯一举办过演唱会的国家,共计五场),场面轰动感人。但在加拿大记者约翰·柯克伍德(John Kirkwood)眼里,那场演出是个“集体歇斯底里,精神错乱的灾难现场。”大概四个月后,猫王便以平民身份应召入伍。
1957年8月31日猫王温哥华演唱会现场。图源:Flashbak
有阴谋论者认为,这场演出实际上是猫王所签的东家,美国无线电公司对音频控制的一次尝试。而猫王的经纪人,“上校”汤姆·帕克(Tom Parker)至今仍存疑的身份也为此平添一丝阴霾——在猫王死后,此人才承认自己是来自荷兰的非法移民,真名为Dries van Kuijk,18岁的时候偷渡来到美国——但就是这么一个18岁才从荷兰来到美国的人,不仅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荷兰,在公众面前也只说过一次荷兰语,还只是跟预先安排好的荷兰记者的简单对话。
另外,也正是此人促成了猫王与美国无线电公司的签约,而这个美国无线电公司,则是早在1919年由美国海军牵头建立,其背后推手便是洛克菲勒家族。
猫王与汤姆·帕克。图源:Web2Carz
披头士在1965年以色列的演出计划被以色列当局以“制造混乱、暴力、充斥性暗示、不具备艺术价值”等理由强制取消,背后缘由有着很大的想象空间。有意思的是,约翰·列侬早期的作品也大多以432Hz作为标准音,其中包括《Imagine》等经典曲目。
1938年10月6日,也就是A=440Hz标准确定的前一年,研究人员大卫·史蒂文生(David Stevens)就“通过设备控制观众情绪反应”的研究写信给AT&T(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副总裁弗兰克·朱厄特(Frank Jewett)。朱厄特在五天后的回信中表示,尽管这其中确实有利可图,且是出于军事需求,但对于公司参与了这个邪恶的项目,依旧表示“尴尬”。
行文至此,我们不得不去讨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音乐的频率对于身心到底有多大的作用?每秒钟多振动几下就能激化受众情绪,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优生的目的?虽然前文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性话语,但请放心,后文也没有。
历史上对这个话题的讨论不一而足,最早且成体系的讨论也许来自公元前6世纪的毕达哥拉斯。他认为世间万物皆为数学,而音乐揭示的正是自然的结构,是耳朵听得到的宇宙和谐,具有联系人和宇宙的力量。特定的旋律甚至治疗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疾病,如同草药可以治疗身体一样。此外,他还相信每一颗行星都会产生一个独特的音符,这便是宇宙音乐。
毕达哥拉斯将宇宙视为一把大竖琴,即所谓“诸天音乐”。图源:维基
近两千年后的后人开普勒是毕达哥拉斯思想的传承者与拓展者,他以当时已经发现的行星(土星,木星,火星,金星,地球)在轨道上运行速度变化的比例为依据赋予每颗行星对应的音调,认为自己找到了传说中的宇宙音乐存在的证据。
先哲的异想天开并不为过。当现代物理告诉我们世间万物皆为振动波的时候,对于最为明显的波的表现形态——音乐,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振动形式会对人乃至万物产生具体的效应。现代科学将音乐与情绪之间的关系归结于情绪受到感染以及内化、生理节律的共鸣等方面,而神经科学则像我们展示了音乐对边缘系统的激活作用,而边缘系统是记忆和情绪的地盘。
2009年德国的一项实验内容为让非洲原住民去听西方古典音乐并记录情绪。即便他们之前从未听过西方音乐,文化背景也迥然不同,但西方音乐中有三种基本情绪:快乐、忧伤和恐惧依旧可以被准确识别。
音乐对人的影响无疑是根源性的。这也让前文所阐述的阴谋论观点有了滋生土壤,音乐可以对人造成伤害,撩拨人的情绪,但同样也可以舒缓神经,调节心理。下方的视频所讲述的,便是改编自二战期间的一个关于音乐力量的真实故事,网易云音乐把这个故事拍成了最新的品牌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