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敏 《上班第一天》

上班第一天

河南汝州 陈向敏

今天2月13日，星期三，上班第一天。身为教师的我，抖落春节的懒散，精神焕发，重新"披挂上阵"。

为赶上今天6点10分的早读，我昨天晚上就把起床时间定到5点，但仍然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城区的家离沙帽山上的学校约30里。这不是偶尔邂逅的30里，这是上班时天天要面对的30里；这不是顺畅的30里，这是遇恶劣天气公交车随时停发的30里；这不是普通的30里，这是随时考验你的意志、需要你用双脚一步步丈量的30里！

终于捱到凌晨5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看有无雨雪。还好，天公作美！于是快速洗漱完毕，下电梯，5点22分。走出小区门，一路小跑，来到公交车站，5点33分。站在空空的站台上，长松了一口气。5点42分，首班公交车到达，狂喜，飞速上车。此时，十几位同事已在公交车上了。公交车急我们所急，一路狂奔。到学校西门时，6点03分。下车快走，上楼，到教室，6点09分。虽春寒料峭，但此时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站在讲台上，面对如饥似渴大声朗读的学生，工作开始了。

早饭，从家里带的凉包子就白开水。因为饭卡在宿舍，若到宿舍取，来回得半个小时，再到餐厅吃饭，根本赶不上第一节课。唉，没办法，凑合一顿吧。早饭下肚，拔凉拔凉的。

上午四节课，一直上到12点。饥寒交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取回饭卡，到餐厅，差点没饭了。

中午小憩后，看到漫天飞雪，有一点小庆幸，有一点小难过，但更多的则是担心。庆幸自己在山上未回，要不，明天说不定又要用双脚丈量30里路程了。难过的是宿舍楼的直饮机"冷着面孔"，连凉水也不肯"施舍"了。最让人担心的是从远方回家过年的亲人，今天刚好开车返程，长路漫漫，白雪皑皑，怎一个"难"字了得！我没空相送，只能默默地祝福，祝福他们一路顺风，期盼他们安全到达！

晚上6点30分，在报告厅参加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分析会及本学期教学工作促进会。会前，参会老师每人收到一份"成绩单"。成绩单上，班有班的排名，老师有老师的量化。那些数据不看也罢。成绩好了，别人会嫉妒；成绩差了，自己会伤感。还是不看为好！自己干良心活，实实在在做人，踏踏实实教课，尽力而为就没有什么遗憾！

将近21点，会议结束，冒着大雪向冷冰冰的宿舍走去。望着那些匆忙拼车回城或在路口等公交的同事，我心头一阵酸涩，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黑夜中的他们，不回不行啊，有的家中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有的家中有生病的老人，有的家中有突发的事情……至于明天会不会继续下雪，明天会不会有公交车，明天迟到了怎么办……只有等明天再说了。这是怎样的无奈啊！但除此之外又能怎么办呢？学校位于距城区约30里的荒山野岭上，教师两个人挤一间临时宿舍，没有自己独立的住处。而教师又不是"孤家寡人"，大都上有老人需赡养，下有孩童需教育。而学校周边却没有相应的幼儿园、小学、初中、医院等。面对如此窘境，我们这些卑微得像地上小草的教师啊，不能改变什么，只能默默适应，只能在春寒料峭中徒自叹息！

夜里，躺在床上，冷啊，冰冷冰冷的！

上班第一天，忙碌的一天，冰冷的一天，难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