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题李凝幽居》
唐:贾岛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贾岛出过两次大的交通事故。第一次冲撞了长安市市长刘栖楚,被关了一夜。得“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一联佳句。
贾岛吃了一回亏,仍是不长记性。
一天,贾岛去长安城郊外,拜访一个叫李凝的朋友。他沿着山路找了好久,才摸到李凝的家。这时,夜深人静,月光皎洁,他的敲门声惊醒了树上的小鸟。不巧,这天李凝不在家,贾岛就把一首诗留了下来: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第二天,贾岛骑着毛驴返回长安。半路上,他想起昨夜即兴写成的那首小诗,觉得“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中的“推”字用得不够妥帖,或许改用"敲”更恰当些。贾岛骑着毛驴,一边吟哦,一边做着敲门、推门的动作,不知不觉进了长安城。大街上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感到十分好笑。这时,正在京城做官的韩愈,在仪仗队的簇拥下迎面而来。行人、车辆都纷纷避让,贾岛骑在毛驴上,比比划划,竟然闯进了仪仗队中。
差人把他带到韩愈面前。韩愈比刘栖楚有涵养,问贾岛为什么乱闯。
接下去的事大家都知道。贾岛就把自己做的那首诗念给韩愈听,但是其中一句拿不定主意是用“推”好,还是用“敲”好。韩愈听了,很有兴致地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对贾岛说:“还是敲字好些。月夜访友,即使友人家没有闩,也不能鲁莽撞门,敲门代表你是一个有礼貌的人!而且一个'敲’字,使夜静更深之时,多了几分声响。静中有动,岂不活泼?”
贾岛听了连连点头,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是个莽汉还是个有礼貌的绅士的大问题,不能不慎重。
他这回不但没受处罚,还和韩愈交上了朋友。
推敲从此也就成为脍炙人口的常用词。
别以为贾岛总有这样的狗屎运。
冲撞大人物的后果有时候是很严重的,更何况贾岛的运气本来就不怎么好。
一日宣宗微服出游,行至寺中,听见人吟诗,就循声登楼,见案上诗卷,便取来浏览。贾岛在后面,一手夺走。他不认识宣宗,便瞪眼嚷道:“郎君鲜食美服,哪懂这个?”皇帝讨了个没趣,灰溜溜一走了之。后来,贾岛才发觉事情不对,吓坏了,忙跑到宫前请罪。
事后皇帝将他降职为长江县尉,过了不久又改任晋州司仓,病死在任职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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