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师文萃 | 赵长河：如何写作一首新诗——高中语文必修（上）第一单元 “青春情怀”主题写作设计
如何写作一首新诗
——高中语文必修（上）第一单元
“青春情怀”主题写作设计
赵长河
一、新诗写作的一般路径
（一）诗情的激活
诗歌中有新诗写作，首先就要有诗情的激发，因为抒发情感是诗歌最重要的特质。诗情，吟咏青春的诗情，不外乎从以下三个方面激活：
从时代寻找诗情。郭沫若的《站在地球边上放号》是“五四时期奋起直追、高扬个性、改变弱国愚民”现状的时代精神的象征；闻一多的《红烛》以烛泪比喻自己带泪的诗行，诗行中有诗人的爱国之情、忧国之心。从人生寻找诗情。雪莱《致云雀》一诗中的云雀形象，是诗人理想的自我形象的象征；从自然寻找诗情。《峨日朵雪峰之侧》中的“雪峰”是作者追求的精神高地的象征。
（二）诗性的构思
同学们，有了上面诗情的淬炼萃取，还要有诗性的构思，才能充分抒发诗情。诗性的构思，需要借助于联想和想象获取物象，然后用特定的情感结构，萃取出体现情感的物象，从而形成意象，创造意境。
诗性的构思，有以下方法可以练习。
一是练习用模糊、跳跃、空白、快速的方式，进行诗性的联想想象。
二是练习情感与物象、意象与意象之间的对应转换方法，具体如虚与实、人与物、物与物、内与外、大与小、远与近、少与多、部分与整体、历史与现实、现实与未来等等。
三是练习诗性构思的情感结构样式，具体有五种：
（1）明线情感结构。此时，诗人往往采用奔突放纵的抒情方式。
如本单元的《站在地球边上放号》。全诗只有七行，每行长短不一，一反低吟浅唱的诗歌韵律的审美传统，以通篇狂呼呐喊的抒情取胜，兴起陡然而发，兴尽戛然而止！
（2）暗线情感结构。此时，一系列表层似乎并无关联的意象在诗人内在情感的支配下组合。
如顾城《弧线》：鸟儿在疾风中/迅速转向/少年去捡拾/一枚分币/葡藤因幻想/而延伸的触丝/海浪因退缩/而耸起的背脊（选自《诗刊》1980 年第10 期）
自然的、社会的“弧线”成因，或是外界力量，或是内在取向。这样的成因，由几个似乎互不关联的意象组合而出。这样的暗线结构组合的意象群，隐含着新时期初期，一代青年对社会对自然的或嘲讽或赞美的情感、思索和醒悟。
（3）双线情感结构。双线情感的抒情对象常常具有既能实指又可象征的特点，明线抒情，暗线象征。
如本单元中的《红烛》。全诗共九节，采用诗人与红烛心迹交流问答的结构。全诗扣住“蜡炬成灰泪始干”一句，每节开头都是一声“红烛啊”，对烛呼告，先后三次发问，或惊叹赞美，或自问发问，或自求解答，或自我劝慰。节奏抑扬顿挫，倾诉自己的所见所思所感，呈现出一种冷静——热烈——冷静的回环抒情特点。诗中，红烛的形象也是诗人形象的象征，红烛的形象线和诗人的抒情线同向并进，是典型的双线情感结构。
（4）反向情感结构。就是肯定的情感以否定的方式出现，否定的情感以肯定的方式出现。
闻一多《死水》：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铁罐上绣出几瓣桃花/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给他蒸出些云霞……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诗人用翡翠、桃花等美的物象来形容卑污的铜班铁锈，就是典型的否定的情感以肯定的方式出现。
（5）多向情感结构。以一种情感指向为主导，交融了多种互相矛盾又互相混融的情感，犹如一棵大树主干的旁逸斜出。
杨炼《播》：我梦见：我是一片麦浪/成熟地摇动着千千万万个太阳/灼热的风也变得金黄/轻轻为我唱着一首/芬芳的歌/像老人的微笑那样柔和/像隐隐约约的祝福来自远方。
由主干意象“我是一片麦浪”生发，生长的枝叶，风过麦浪染上麦浪的金黄，触觉向视觉转移；风在歌唱，歌声带着麦浪的芬芳，听觉向嗅觉转移……（盛子潮 朱水涌《诗歌形态美学》）
（三）诗篇的构造
有了以上诗情的激发、诗性构思的铺垫，下面就是具体的诗歌写作阶段了。诗歌写作由整体到局部，整体，主要是“篇的诗性构思”；局部，主要是“言的诗性表达”。
1.篇的诗意构思
（1）先意象联想象征。联想，可以有下面几种方法：接近联想，联想在空间或时间上相接近的两种或两种以上的事物；类似联想，联想在某一点上有所相似的两种不同的事物；对比联想，联想一种与眼前事物相对立的另一种事物；推测联想，联想由已知推测的未知、由原因推测的结果、由过去和现在推测的未来。
象征，用具体事物表现某些抽象的意义。可以整体式象征，也可以局部式象征。
同学们可以积累一些具有固定含义的象征意象，以备写作诗歌时运用。
《泼冷水》（凝溪）：一瓢冰凉的冷水/泼到一块烧得通红的火炭上/火炭嘶哑地悲叫一声/一阵青烟，脸色黑得失去了光/一瓢冰凉的冷水泼到石灰上/石灰像雪莲花开得舒展酣畅/嘿！你想把我心也泼冷？/来吧，冷水更能激发我心中的热量。
【简析】此处，“通红的火炭”与“嘶哑地悲叫”是接近联想，“黑得失去了光”的火炭与“像雪莲花开”的石灰是相反联想。“火炭”与“石灰”之间，首先是“物与物”的相反联想和对应转换，也引发了“人与物”“虚与实”之间的对应转换。在这自如的转换中，越是打击越坚强的抽象的人生启迪就自然生发了。
《远和近》（顾城）：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简析】《远和近》运用象征手法，呼唤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和信任。
（2）次意象组合方式。意象组合的方式，可以有并列、递进、对比、辐射、辐辏、突反等形式。
①并列式组合。将时间或情感上没有承接关系的不同时空的意象作横向并列，意象之间的关系是并列的、铺陈的、互补的。
如邹获帆《蕾》：一个年轻的笑／一股蕴藏的爱／一坛原封的酒／一个未完成的理想／一颗正待燃烧的心。
②递进式组合。将时间或情感上具有承接关系的不同时空的意象作纵向组合，意象之间的关系是递进的、流动的、叙述的。或时间先后，或情感承接，有叙述性、情节性的特点。
如余光中《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③对比式组合。完全相反、互相矛盾的意象组合在一起，构成一正一反、一平一奇的意象系统，造成一种出人意料、发人深省的审美效果。
如曾卓《我遥望》：当我年轻的时候/在生活的海洋中/偶尔抬头遥望六十岁/像遥望一个远在异国的港口/经历了狂风暴雨，惊涛骇浪/而今我到达了/有时回头遥望我年轻的时候/像遥望迷失在烟雾中的故乡。
④辐射式组合。辐射式，由内向外扩展，由一个主导意象裂变出一系列意象，最后推出一个新的意象复合体，从而构成一个复杂统一的意象结构整体。
如杨炼《铸》：就这样，钢水/深红的血液/沸腾着，注入我的胸中/金黄的花束和星星/组成一个婴儿最初的笑容/生命开始了——钟声嘹亮、清澈/像悬挂着露珠的黎明/早霞在迸溅——我站起来/美丽、灼热、年轻……我是钢。
⑤辐辏式组合。辐辏式，与辐射式相反，由外向内辐辏、集中。
如罗门《伞》：他靠着公寓的窗口/看雨中的伞/走成一个个/孤独的世界/想起一大群人每天从人潮滚滚的/公车与地下道/裹住自己躲回家/把门关上/忽然间/公寓里所有的住屋/全都往雨里跑/直喊自己/也是伞/他愕然止住/将自己紧紧握成伞把/而只有天空是伞/雨在伞里落/伞外无雨。
⑥突反式组合。先从一个核心意象出发，围绕它组合一些层层推进的相似的意象，待诗歌意象的渲染做足后，最后推出一个相反的意象，形成先扬后抑、先虚后实的诗歌情境，而最后一个意象，往往才是这首诗的真正旨趣。
如郑愁予的《错误》：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如本单元中的《云雀》，先是“辐射式组合”，由主导意象“云雀”辐射出一系列相关意象，辐射的方式是采用比喻手法，把云雀比喻成“轻云、星星、利箭、甘霖”“诗人、少女、莹火虫、玫瑰”。然后是“对比式组合”，“云雀的歌声”与“爱情或醇酒的颂歌、赞婚的合唱、凯旋的欢歌”是第一层对比；“烦恼的阴影从接近不得”的云雀与“痛苦、悲哀、憎恨、傲慢和恐惧”的人类是第二层对比；进入“极乐的理想境界”“浪漫的个人主义”者的云雀，与因为对事业、人类、真理爱得太深、太真、太强烈却不能被人理解“过分充满爱”的诗人是第三层对比。这第三层对比，体现的是诗人因为爱而痛苦的高尚人格。
一方面云雀是诗人的象征，云雀的形象，是诗人理想的自我形象的象征。云雀的振翅高飞，象征着诗人执着奋进、愤世嫉俗的态度；云雀的隐形不露、播撒歌声，象征着诗人不求名利，但唤人间真爱与同情的追求。
一方面，诗人又超越云雀“浪漫的个人主义”的极乐呼唤，有着人间大爱。
（3）再进行哲思提升。哲理的思考，常常能提升诗歌情感之外的思想力量，常常采用逆向或多向的思考方式。情感角度的反向情感和多向情感，常常关联诗歌的哲理思考。而意象组合方式中的对比、突转方式，也常常更易于生发出诗歌的哲理思考。
《鸟笼》（非马）：打开/鸟笼的/门/让鸟飞/走/把自由/还给/鸟/笼。
【简析】本诗是哲思提升诗意的典范之作。它形象地诠释了个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鸟笼是关鸟的，但鸟笼看守鸟的同时，也将自己置于不自由的境况：只许关不能开，别无选择。终于，“鸟”与“笼”并列，同获自由。这就是发人深省的逆向的哲理思考。
（4）请关注诗歌叙事。以抒情为主要特征的诗歌，除了可以抒情和哲思外，也可以叙事，在多种情感结构的酝酿下，生活的细节和物象，自有情感的激荡，自有激荡的诗意。叙事形式的诗歌，需要我们加以诗性的体悟。
《独语》（姚振函）：几个人聊天/像原来那样/像年轻时那样/夜深了/谈兴不减/也沉默/也叹息/推开窗子/放出烟味。
【简析】这样看似平淡的生活叙事，粗看是没有诗味的“无句”之诗歌，细看是整体有诗味的“有篇”之叙事诗歌，是诗歌创作中典型的“有篇无句”。这里曾经聚集过一群还未真正为生活牵扯和锻打的年轻人。而今再聚首，一切似乎与原来一样，一切似乎又跟原有不一样，因为再聚首的我们，已然经过了生活的锻打。相信这样的空间，这样的氛围我们都经验过，这样的生活叙事，怎能不使人怀念？最大真挚地抵达这使人怀念的生活的文字，难道不是诗吗？
（5）别遗忘节奏韵律。在以上象征联想、意象组合、哲思提升和诗性叙事之后，我们需要吟咏自己的诗句，这需要顺应人呼吸的节奏，适应人感情的变化，以新诗特有的节奏韵律，来突出诗歌的重要内容。以闻一多《死水》为代表的九字四顿的“整饬的行列”；以郭沫若《天上的市街》为代表的或长或短的“参差的行列”；以贺敬之《放声歌唱》为代表的“递进的行列”；以戴望舒《雨巷》为代表的“回环的行列”，都是值得我们反复吟咏体悟的诗性的节奏韵律。
《如果》（汪国真）：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又怎能将你挽留/即使将你留住/你的心也在远方浮游/如果你注定一去不回头/我又何必独自烦忧/即便终日以泪洗面/也洗不尽/心头的清愁。
【简析】在“如果、我、即使”的回环诗行和参差的诗句中，在“ou”韵的吟诵中，自有一种诗歌整体结构的韵律美。
2.言的诗意表达
同学们，在完成全“篇”的诗性构思和表达后，我们还要深入到诗歌的内部——诗句中，追求诗歌语言的诗性表达。诗歌语言的诗性表达，其实主要指两个方面，即修辞和搭配。
（1）修辞。诗歌修辞手法多样，或比喻拟人，刻画生动的诗歌形象；或排比呼告，表达强烈的诗歌感情。或叠词反复、回环句式抒发一唱三叹的情愫。
如刘霞《寻一场梦之旅》：江南是一部诗集/你睡在一篇未寄出的诗页里/读一行，草绿/你来时，苏堤春晓，杨柳依依/翻一页，烟雨/你走时，平湖秋月，草木凄凄……/一遍遍读你，不求你爱/只愿今生与你再一次相遇/春暖了，寻一场梦之旅/我坐上一列叫《诗经》的火车去看你/途经《唐诗》、《宋词》……一路收集缤纷的花语。
【简析】拟人，拟物，暗喻，用典，江南美，在诗意修辞的营构中，令人怦然心动，神往不已。
（2）搭配。修辞手法、汉语语法、词语范围等角度的语言的超常搭配，是新诗的语言标配。
如洛夫《边界望乡》：……望远镜中扩大数十倍的乡愁/乱如风中的散发/当距离调整到令人心跳的程度/一座远山迎面飞来/把我撞成了/严重的内伤/……/而这时，鹧鸪以火发音/那冒烟的啼声/一句句/穿透异地三月的春寒/……/我居然也听懂了广东的乡音/当雨水把莽莽大地/译成青色的语言。
【简析】无形的乡愁可以有“扩大数十倍”的体积和重量，可以有“如风中的散发”般的缭乱形态，可以具象化为“飞来”山，可以有撞击的力度。这是奇异的有形无形之间的转换。鹧鸪可以“以火发音”，“啼声”可以冒烟。这是奇异的听觉视觉之间的转换。“雨水”可以有灵性地把大地“译成青色的语言”，修饰大地的“青色”移用来修饰“语言”。整首诗的语言超常搭配，堪为经典。
二、写作练习：按照下列要求，以“青春”为主题，写作新诗
（一）诗句的仿写
【主题】感恩的青春，发现的青春
《感恩》：让我怎么感谢你/给我青春的赐予/当我走向你的时候/我原想亲吻一朵雪花/你却给了我银色的世界。
【简析】“一朵雪花与银色的世界”，形成了“小与大、少与多、部分与整体”的意象之间的转换关系，表达了深深的感恩之情。
【仿写】遵循整首诗主题，仿照上面诗歌第四、五行的句式，仿写两组以上合适的句子。
【参考】
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我原想捧起一簇浪花/你却给了我整个海洋
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你却给了我整个枫林
【点评】选取的意象，“春风春天”“浪花海洋”“红叶枫林”，符合原诗意象“小与大”转换的特点，充溢着青春感恩的情怀。
（二）诗节（篇）的仿写
【主题】渴望自由的青春，渴望奋斗的青春
《自由》：我是一只风筝 / 能飞上万米高空 / 可我却不能挣脱那根牵引的长线 / 我渴望张开翅膀/在风中自由地飞翔 / 自由，自由 / 我，渴望自由！
【简析】风筝这一意象，表达的是青春期对自由的渴望。“风筝与长线”是意象的“对比式组合”。
【仿写】仿照上面这首诗的句式、修辞等表达方式，另选意象，仿写一首同样表达追求“青春自由”的新诗。
【参考】
我是一只笼中的小虎/每天吃喝不愁/可我只能在电网四围的笼舍中无聊地散步/我渴望重回莽莽山林/在雨雪风霜中自由地奔跑/自由，自由/我，渴望自由！
【点评】小虎这一意象，表达的是青春期对自由的渴望。“笼舍与山林”，形成了“小与大、虚与实”的意象之间的转换。
（三）诗歌化改写
1.主题：青春的孤独、青春的思索
请参考李白《独坐敬亭山》的诗意构思，以“谁是我青春的敬亭山”为题，运用象征手法，把《独坐敬亭山》改写成一首新诗。
众鸟高飞尽/一只也不剩/只剩下无声的天空/荡荡空空/一只孤云也不肯留下/独享闲暇/远远地/去了去了/只剩下无物的天空/荡荡空空/我只剩下敬亭山/敬亭山只剩下我/我的青春，只有我俩相看两不厌/谁是我青春的敬亭山/敬亭山青春的我又是谁？（赵长河）
【点评】此诗运用了局部象征的写作手法。此处的敬亭山和诗人互为象征，都是孤独者的象征，呈现出一种哲理的思索。
2.主题：青春的偶像、青春的怀念
阅读阿累的《一面》和鲁迅的《自嘲》《题<彷徨>》等作品，仿照《谁是我青春的敬亭山》中的象征手法，选取具有象征含义的意象，以“永远青春的冷和热”为题，以鲁迅为写作对象，写一首短诗。
那是已经远离的情感和形象吗/那是已经老去的冷的面庞、热的心肠吗“/ 一”字形胡须/直竖的短发/瘦削的面庞/这横眉之冷/铁屋中呐喊/寂寞中荷戟/旷野中彷徨/这赤忱之热/冰与火的情/冷与热的心/那永远不老的一面之见/那永远青春的冷和热。（赵长河）
【点评】这首诗采用“并列式”的意象组合方式，组合了“胡须、短发、面庞，横眉、呐喊，寂寞中荷戟、旷野中彷徨”等意象。而“冷的面庞、热的心肠”“远离、不老”等意象，又是对比式意象组合方式的体现。“铁屋中呐喊、寂寞中荷戟、旷野中彷徨”等意象，有精神唤醒者的象征内涵，也是当代青年应该追崇的精神偶像形象。
（四）提升化改写
主题：自律的青春、成熟的青春
下列这首以《我的成人礼是镜子》为题的诗歌，缺失意象的经营，请从意象的具体丰富角度，修改优化这首诗。《我的成人礼是镜子》：成人礼礼品区琳琅满目 / 满目的是家长、老师精心的礼品 /满目的是老师、家长的热心爱心 / 我自选的礼品是镜子 / 镜子最公正 / 能映出人的美丑 / 能照出人的是非。（改写自高英作品）
【改写】成人礼礼品区琳琅满目/满目的是家长、老师精心的礼品/泪目的是老师、家长的热心爱心/我自选的礼品是小圆镜/薄薄的面相平面镜/真真的美丑反射镜/深深的人性现形镜/或是谎话诳语后不自觉的脸红旁看/或是嫁祸推诿后深夜的反侧辗转/它是有人的最爱/它见证了自己和奖章合影的灿烂/它是有人的最痛/因为书桌旁的它/让自己无意间有了发现/暴怒后自己的失态丑颜/多么让人不堪/我愿意镜子/成为我的终生最爱。（赵长河）
【点评】修改后的诗歌，意象丰富了，“面相平面镜、美丑反射镜，脸红旁看、反侧辗转，合影的灿烂、失态的丑陋”。从“我自选”到“我愿意”，体现的是意象的递进式组合；而“合影的灿烂、失态的丑颜”等意象，又是对照式意象组合方式的体现。
（五）指向性写诗
1.主题：成长的青春、个性的青春
自寻事物，写一首以“青春成长”为主题的咏物诗。
钉子（改自孙冬作品）
爸爸总说我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不点/我是一颗可有可无的钉子吗/我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我也有形啊/我的头是尖的/可以轻易地钉在某些东西上/我的头是尖的/可以轻易被拔出来/我的有形，就这样拾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不，我是一颗有形也有性的钉子/只要我来过就会留下痕迹。
【点评】意象从日常生活来，因而真实；情感从内心深处发，因而真切。从“知自我”的角度，对钉子卑微的外形反复认知，最终了解自己。表达了即使再卑微如自己，也要坚持拥有自己的性格。
2.主题：底层的青春、奋斗的青春
围绕城市打工者，经常出现的物象是蛇皮袋、方便面、馍馍等。请以此为意象，注意语言运用中的超常搭配，从积极层面叙写城市青年打工者的生活。
一前一后挂载肩头的蛇皮袋/被下站的人流不时掀动/时时用手按压一下这沉沉的实在/这实在是他收获城市的农具/他习惯地用手搓了搓脸/就像用家乡溪口的清水搓了搓脸/出站口的阳光洗亮了他黑红的脸/他又按了一按肩头的实在/他自信/这实在一定能收获儿子的学费/一个袋做起了坐具/一个袋做起了餐桌/就着塑料水杯/他啃吃着家里准备的香香的馍馍/谁个没出息的说的/哥吃的不是方便面是辛苦/你大哥我吃的/是年底厚实的工钱/是全家老小的幸福安康/对了/还有/还有由儿子弥补的/我这一生读书少的遗憾/他抬头望了望前方/黑红的脸被阳光洗得亮亮堂堂。（赵长河《阳光洗亮了他黑红的脸》）
【点评】“阳光洗亮了他黑红的脸”“按了按这沉沉的实在”“吃的是辛苦”等超常搭配，是诗歌的语言特质。
（六）自由化写诗
主题：自信的青春、无惧的青春
再不需要（改自刘文君作品）
再不需要蝴蝶/你的心/插上轻柔的翅膀/氤氲着春日馨芳
再不需要飞鸟/你的手/幻化为颤动的笔尖/将梦想导向天空
再不需要灯火/你的笑/都将混浊的黄昏点亮/使黑夜匆忙逃亡
再不需要清泉/你的泪/会轻抚大地的伤痕/浅浅诗行耕耘在这人间
再不需要道路/你的肩/蕴含着生命和力量/在暴烈的晴空下延展出希望
再不需要船只/你的眼/水波在眸里荡漾跌宕/在生活的风雨里觅渡与远航
再也不需要/华丽的衣裳/再也不需要/平坦的大道/再也不需要/我们不需要
生命已开始起航/即使是落魄的漂泊/也无需恐惧/因为我们在路上世界在路上。
【点评】逐渐匀称加长的吟诵诗行，几乎一韵到底的每句韵脚，切合了全诗“自信的青春、无惧的青春”的吟咏基调。超常的搭配，丰富的意象
赵长河简介
赵长河，中学语文特级教师，首都师大特聘硕士生导师，北京特级教师工作室（丰台）主持人，《语文教学通讯》高中刊、《新课程研究》特约编辑。
倡导并践行“语用性语文教学”，在《中国教育报》《中小学教师培训》《教学与管理》《语文教学通讯》《语文建设》《中学语文教学》《语文学习》《中学语文教学参考》等发表论文80余篇。主持全国中语会十一五教育科学规划课题《以现代言语实践激活文言教学》顺利结题。主持的江苏省十一五教育科学规划课题《有效中学作文教学研究》顺利结题，出版课题成果《过程互动式高中作文教程》。主持的北京市十二五教育科学规划课题《基于学校文化的校本阅读课程开发研究》顺利结题，中期成果获得“北京市基础教育教材课程建设优秀成果”二等奖。现主持北京市十三五教育科学规划课题《指向核心素养培养的研学旅行与学科交融的策略研究》。出版专著《语用化语文教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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