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抖音开始搞艺术
“我的人生被一条视频改变了。”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考究的老先生说。
老先生名叫杨诉，但他的另一个“名字”更让人熟悉：“钢琴生产队”。这其实是他的抖音账号，拥有265万粉丝，播放量早已超过5亿，是个标准的“抖音网红”。放在几年前，这样的数据他根本不敢想象。
退休前，杨诉一直在剧院里弹钢琴，“以前在剧场里演出，最多就千把人，大多数时间都坐不满，还有很多赠票”，现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改变发生在四年前。
2017年11月，晚辈随手记录下杨诉弹琴的瞬间，并上传到了抖音上，24小时，4000万播放量。视频里，杨诉即兴弹奏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将经典曲目演奏出了新的感觉，打开评论，上万条留言里满是“震撼”“大神”“太厉害了”。
杨诉万万没想到，弹了一辈子钢琴，在网上火了。
迄今为止，“钢琴生产队”已经发布了七百多条视频，获赞数达到了1670万，在这些视频里，有激昂奋进的《钢铁洪流进行曲》，有周杰伦的《Mojito》，也有经典曲目《卡农》，流行、古典、民谣各种流派的音乐在杨诉的琴键下焕发新的生机，而观众们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太艺术了”“艺术家”。
2021年3月17日，“钢琴生产队”杨诉受邀参加了抖音在北京举办的“抖音艺术创作者大会”，并作为抖音艺术创作者的代表之一登台演讲，讲述自己与艺术、与抖音的故事。
而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也去到现场，参与了这场主题为“艺术·创造·生活”的大讨论，感受抖音与艺术的“激烈碰撞”。
艺术的上扬与下沉
有人可能会疑问：玩抖音、快手这些不就是拍短视频段子吗，真有人搞艺术？
答案是肯定的。现在，打开任一短视频平台，你都经常可以刷到各种各样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内容，音乐、舞蹈、戏剧、绘画，创作者们将自己的专长通过短视频进行再创作。比如，在抖音上，像“钢琴生产队”这样“搞艺术”的，还有20万人。
在传统观念里，严肃艺术的发生场所往往在剧院、展览、舞台上，这本身就存在“门槛高”的问题；审美体系也并不能短时间内形成，严肃艺术与大众之间的鸿沟难以跨越。
互联网的飞速发展为弥除这种鸿沟提供了新机会，可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艺术虽然可以依托文字、长视频、图像进行更广阔的传播，但严肃艺术仍旧小众。
短视频形式的崛起为艺术开辟了新道路。一方面，短视频渗透到宽广的下沉市场，如今，无论城市还是乡村，人们玩抖音、快手已再正常不过，大部分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进歌剧院，但看短视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而短视频“快节奏”“强表现”的特点也为传播艺术提供了便利。除了音乐、舞蹈，绘画也出现新形式，你可能不能忍受对于画作冗长的解读与介绍，但快节奏的展示创作画作的过程却能吸引到很多人。
“艺术难道就不值得尊重吗？”这是抖音博主“菜园一只猪”最常用的标题。他的名字叫莫贵凌，大学主修视觉传达，在毕业后，他没有选择留在广告公司，而是成为了一名兼职摄影师，空闲之余，他在家里制作自己的“艺术大片”。
“用几百张报纸把家里全糊上”“插满稻草把家里变成麦田”“把尿素袋子做成时装”，莫贵凌通过各种“破坏性”的操作布置着拍摄场景，即使结局往往是“被爸妈追杀”，但成片效果非常惊艳，不少人评论留言 “建议Gucci聘用” “艺术来源于生活”。正是通过这种简单明了的方式，他向观众们传达着自己的艺术理念，也让更多人感受到了“艺术的快乐”。
“菜园一只猪”创作的艺术大片
像莫贵凌这样的“业余艺术创作者”还有很多，他们在生活中发掘艺术、创造艺术，让艺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并通过抖音去影响更多人去了解艺术、爱好艺术。在北京电影学院副校长胡智锋的眼中，这是一种“生活艺术化”的表现，而在解读这一现象时，他用了“上扬”这个词。
“这些普通的创作者展现出的美好瞬间，是巨大的艺术创作力、想象力的迸发。借助短视频可以给我们展示的是生活艺术化，普通人成长为艺术大家的上扬景观。”
相对应的是“艺术生活化”，专业艺术从业者、艺术家们在抖音上的“下沉” 。
抖音博主吕宸就是案例之一，他在抖音上最主要的内容是“艺术科普”。
吕宸大学主修专业是图像史，“我发现之所以需要科普，并不是因为大家都不懂艺术，而是因为大家都想懂艺术”。在朋友的建议下，他有了做“艺术科普”的念头。
很快，他在抖音上发布了第一条“科普”视频，讲解德拉克罗瓦的油画《自由引导人民》。在视频中，他并没有从构图技法等角度进行解读，而是从画作的背景历史进行切入。让他没想到的是，视频反响还算不错，“有意思”是大家的共识，甚至还有人把视频里的知识用到了论文里。
吕宸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艺术科普。在他的视频里，不仅会深入讲解艺术作品的背景知识，还会进行一些更有趣的讨论，“艺术史里的小动物”“艺术史上的神操作” “八卦艺术史”，他跳出艺术讲艺术，从根基上为他的受众培养艺术素养，通俗易懂又有趣的解析吸引了上百万粉丝关注。
“我若能让一颗心免于哀伤，那我便不虚此生。” 吕宸引用了狄金森的一句名言，“世界上可能只有20%的人掌握艺术，懂得如何用艺术来表达，而剩下80%的人是不懂的，他们有没有享受艺术带来的愉悦的权利呢？我觉得是有的。”
吕宸的趣味艺术科普
所以吕宸走上了科普这条路，他的目标，就是让剩下80%的人也可以享受艺术。
这就是艺术的“下沉”，无数专业的艺术创作者和艺术家通过抖音走进了大众，相声大师冯巩、评论家洪晃、画美术学家肖景志等等，他们走下了“高高在上”的舞台，通过短视频走进了每个人的手机里，为抖音的艺术构建起了基础的审美和风格，同时让更多人与艺术邂逅。
胡智锋还提到了一个词——互动。抖音展现的内容并不是单方面的输出，而是一种交流。
“当孤独的个体在抖音呈现时，会有成千上万的观众者在观看，瞬间就让我们的艺术分享和数亿人一起互动起来。”
抖音，与艺术周旋久矣
三月份的北京已经进入春天，迎来的却是漫天的沙尘，望京桥下一片铁灰。
几千米外就是中国电影导演中心，此处毗邻798，说是整个北京城艺术氛围最浓厚的地方也不为过，抖音把艺术创作者大会选在这里，被视为认真地“搞艺术”。
艺术已经成为抖音独挡一面的内容。官方数据显示，截止到2020年12月，抖音艺术视频播放量超过2.1万亿，点赞量达到660亿，评论量接近44亿，粉丝数量过万的艺术创作者达到20万。
这样的成绩并非全靠自然生长，背后是抖音做出的巨大努力。2019年8月，一个计划决定被启动，意在扶持艺术创作者，那就是“DOU艺计划”。
该计划由抖音、北京师范大学、启功书院联合发起。一年多来，中国戏曲学会、中央美术学院等数十家艺术院校院团，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等24个艺术场馆，和分散各地的国家一、二级演员等数千名艺术家陆续入驻抖音。而他们成为了平台上最专业的艺术导师，为艺术内容提供新的增量。
大会上，抖音垂类运营负责人YOYO对“DOU艺计划”进行了详细的介绍，为了助力艺术内容的发展，抖音平台持续发力，实时直播、热点、短视频、互动话题、名人明星联动，多维度运营，助推艺术创作者在平台上开辟天地。
另一方面，DOU艺计划又向“专业”发力，不仅联合国家大剧院、中国油画学会等8个专业机构建立抖音艺术指导机构，还聘请郎朗、洪晃等11位艺术家组成艺术顾问团，同时选取了16位优质艺术创作者为“抖音艺术推广官”。除了联合专业人士，抖音自主发力，不仅发布了短视频与美育学术报告，还深入线下，举办了云南剑川儿童画展，将艺术与公益相结合。
抖音也提出了对未来的展望，未来一年，DOU艺计划将扶持1000位优质艺术内容创作者粉丝超过100万，同时将与更多艺术机构展开密切合作，联合策划举办更多艺术活动，从线上到线下，为艺术创作者提供上升的通道，孵化更多“抖音艺术家”。
没错，抖音要做艺术家的摇篮，抖音平台和DOU艺计划确实为艺术创作者们找到了新的方向：在抖音上做视频，那里是有着数亿观众的舞台。
“在抖音上，人人都是艺术家” 。大会上，这句话出现在了北京字节跳动CEO张楠的背后。在她的期望里，抖音致力于磨平大众与艺术之间的鸿沟，形成“全民艺术家”的愿景。
字节跳动CEO张楠在大会上演讲
抖音有DOU艺计划，另一短视频巨头“快手”也很重视艺术内容。
抖音专攻扶持艺术创作者，快手把目光放在了文艺演出上。依托直播春晚和阅兵的经验，快手开始布局线上文艺演出。2020年5月，北京交响乐团的抗疫特别演出在快手播出，古典音乐通过平台传进“老铁”们的耳朵里，意外的碰撞出不错的化学反应。
除此之外，快手还和国家大剧院、北京演艺集团、中国交响乐团、北京交响乐团、北京京剧院等文艺院团达成深度合作，多次线上演出获得上亿次播放，国家大剧院等机构账号都积攒了几十万的粉丝，快手的文艺演出事业如火如荼。
将专业演出带进普通人的手机里。快手通过深耕多年的直播技术，建立起了不同于抖音的“艺术矩阵”，在短视频平台艺术领域，也形成了割据之势。
很多人会提出疑问：“短视频平台为什么要做艺术呢？” 高门槛、难解读，相对于潮流文化，艺术的转化率并不高，但为何抖音、快手都如此热衷于“搞艺术”？
在张楠看来，抖音与艺术周旋久矣。
她提到了抖音的LOGO，它脱胎于音符，还加入了“故障艺术”元素，抖音的艺术基因由此开始。在最早的内容设计中，抖音特意把音乐当做必备元素，其目的就是为了让UGC像艺术家一样，洒脱、自由的创作内容。
而视频化的表达方式，让抖音与艺术的距离再次缩短。抖音上线半年后，艺术内容已经成为热门，演奏、绘画、舞蹈、雕塑、戏剧各种形式的内容层出不穷。到了2019年6月，抖音上的艺术内容创作与消费已初具规模。
随着规模的不断扩大，抖音的目标已经不止于盈利。数亿用户，千百亿消费，已经让抖音可以回身凝视“美育”这样造福未来的领域，承担社会责任感，成为了抖音的必由之路，即使这与商业并不直接相关。
这样的举措能为抖音带来什么？是内容的不断增量，是影响力的不断扩大，让抖音不再只是一个做“短视频”的平台。
从宏观来看，这也是每个短视频平台的“梦想”。
从成为艺术，到成为生活
很多人都有一个疑问，抖音的野心是什么？
艺术家邬建安在此次大会上提出了一个观点：“抖音正在默默形成基于社交媒体的新民俗” 。在他眼中，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在发展中凝聚，形成新的民俗，抖音是这种新民俗的孕育地与平台。
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讲，抖音正在成为这种民俗本身，正在成为一种“文化”。
DOU艺计划的另一目标，就是呈现“新艺术”。今年三月，抖音与中国美术馆进行了AR动态观画的尝试。在展览中打开抖音，一幅幅名画“活”了过来。未来，抖音视觉技术呈现艺术展览的实验，还将在今日美术馆、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和上海西岸美术馆陆续展开。
技术与艺术相结合将会发生什么？可能是“新艺术”。抖音凭借科技与用户，正试图创造出独属于抖音的新艺术，成为艺术的一大载体已经成为现实，搭建新的形式可能才是其真正的愿景。
抖音正在将自己变成一种“艺术”，更远地说，抖音要成为一种“生活”。
DOU艺计划并不是孤例。抖音此前已经发布过关注地方文旅发展的“DOUTravel计划”、关注知识普惠的 “DOU知计划” 、关注青少年成长的“青椒计划”等内容扶持计划，而DOU艺计划只是触手之一。
张楠曾多次谈到抖音的“边界”问题，表示要理解产品的局限性，“产品就像一个容器一样，用户对它的认知和理解，你不可能在这个产品里面加无数个功能，不然这个容器就爆炸了。”
“抖音逐渐从一种娱乐方式到一种社交方式到一种生活方式，这是一个自然的通过抖音用户给我们的反馈。我们发现这也是非常符合我们原来对于抖音这个产品的定义。”张楠曾这样去解释抖音的未来。
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抖音的野心是什么？
谈起艺术，你就能想到“抖音艺术”，谈起知识，你就能想起“抖音科普”，谈起音乐，你就会想起“抖音的音乐”。深入生活，成为生活，这可能是抖音的终极目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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