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食物语言学#day6
这一章里,作者开头提出了三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用酒精来祝福人们身体健康?酒精饮料和表达敬意或者祝人健康有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祝酒叫toast?由此作者讲述了关于“祝酒”的种种来龙去脉。
1、“祝酒(toast)”,“果酒(cider)”,与意第绪语的“喝醉”(shikker)之间有历史渊源。Toast这个词最初的意思是用火烤,源于流行拉丁语tostare(烤)。
2、17世纪之前,喝葡萄酒和麦芽酒往往以一片土司下酒,这种习俗非常古老,但是把吐司放进麦芽酒这个想法其实更古老。那时英国餐馆里发展出了一种整桌人为某人的健康一起喝酒的风俗。祝酒往往是为了某位女士的健康,而这位受到祝福的女士则成为这些人的祝酒吐司。
3、伊丽莎白时代的人们和吐司一起喝的饮品之一叫瓦塞尔(wassail)。1494年,亨利七世的时代,瓦塞尔这个词首次用来描述这种酒。但是这种酒本身源于更早的中世纪英国的甜麦芽酒。
4、在中世纪,人们把吐司片浸在葡萄酒、水、高汤中,称之为浸吐司(sops),以此来为高汤或葡萄酒这种热的液体增加热度、味道,还有卡路里。在中世纪,人们饭桌上最常见就是叫浓汤(pottages)的浓稠的一锅煮,一般倒在热吐司或者面包上吃。
5、汤(Soup)这个词原指浸泡的吐司,然后又扩展成为与这些吐司一同吃的高汤,而supper则指一顿只有浸吐司或者汤的简易晚餐,与正午油腻的dinner相反。在美国,这个词在不同地区的方言中的意思有些微的出入。
6、瓦塞尔这个词1000年前源于英语,当你举起葡萄酒或者麦芽酒祝福某人身体健康时,你会说waeshael(祝你身体健康);hael这个词是我们现在hale(强壮的)和healthy(健康的)的前身。它相当于克罗地亚语的ževjeli,法语的santé或者德语的prost这些祝酒词。听到“祝你身体健康(waes hael)”之后的正确回应应该是“喝下健康(drink hael)”。一些地方,非常复杂的祝酒仪式,比如“祝你身体健康/喝下健康”(敬酒与回敬),深深扎根在文化中。
然后作者顺带讲述了关于葡萄酒的渊源:
1、在如今的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所在地,野生葡萄首次被驯化制作出了葡萄酒。最早的人工培育葡萄籽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000年。这个区域拥有最多元化的野生葡萄基因,DNA证据表明酿酒用的葡萄(vinis vinifera vinifera)最初就是由这里的野生葡萄(vinis vinferia sylvestris)驯化而来的。
2、最早的葡萄酒化学残留物是从东边不远处的一座新石器时代村庄中的一个罐子里发现的,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000年。闪米特和印欧文化也许的确借用了葡萄酒这个词,但也提供了证据证实与祝酒有关的一个概念,也就是奠酒。
3、奠酒,也就是在喝酒之前以蜂蜜酒(一种发酵蜂蜜饮料)、葡萄酒或者油倾倒给众神,是希腊宗教的核心。早在荷马时代就已经有这种仪式。在后来的希腊座谈会上,在喝酒之前,人们先将第一个双耳喷口罐中的酒倒给宙斯,第二罐倒给英雄们等等。
4、奠酒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时期,追溯到希腊文化的始祖,也就是印欧人,他们就曾倾倒奠酒以祭祀众神来避免悲凉的命运。这是我们通过语言学的证据发现的;印欧众语系中有许多指奠酒的词,往往和健康、安全或保障相关。
5、奠酒习俗延存至今。现代的嘻哈文化有一种奠酒的传统,叫“浇一杯”——喝前倒些麦芽酒在地上,祭奠去世的朋友或者亲属——像2Pac的《倒出一点酒》这样的歌曲中就有此类描述。
希腊语spendo和希伯来语spand都指倾倒奠酒的同时向众神祈求保佑某人的安全或归途平安,而在拉丁语spondeo中却指“保证”,这也就是单词spouse的来源,来自罗马结婚典礼中一方要向另一方保证他或她的安全。
如今“祝酒”已经成为一种加强友谊的方式。早期的中国文字记录已经将敬酒作为详尽的社会礼节的一部分了。
然而,还有其他的人类学家已经指出,敬酒和奠酒可能究其本源,与恶魔之眼有关,这是一种在印欧及苏美尔文化中非常普遍的迷信,当时人们认为吹嘘自身的好运可能会让众神嫉妒,从而加害于你。
祝酒和健康或者胃口有关,也可能是因为印欧、苏美尔以及其他许多文化中,在吃饭前都会祝福彼此。
希伯来语的sheker作为“强化啤酒”而被延续了下来,泛指任何一种烈酒。圣杰罗姆在他的4世纪的拉丁语《圣经》译本武加大译本中借用了这个词,变成了拉丁语的sicera,他将这个词定义为啤酒、蜂蜜酒、李子酒,或者果酒。在中世纪初期,意第绪语借用了sheker,变形为shikker,指“喝醉”。
文艺复兴初期,酒精蒸馏开始广泛流传,西至欧洲,东至中亚。在西欧,人们用苹果酒和葡萄酒蒸馏而得生命之水(eau-de-vies)或者白兰地。秘鲁和智利人通过蒸馏葡萄酒来制作他们的白兰地皮斯科酒。在东南欧,人们用蒸馏李子酒滴成拉琪雅酒,也就是我们在玛尔塔的婚礼上祝酒时喝的。
果酒(cider)或者喝醉(shikker)的发音都还带着shikaru的痕迹。这种阿卡德的蜂蜜啤酒的酿造方法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纸质食谱。
其实,我们目前所知最早的人造酒精饮料是一种与之相似的发酵蜂蜜、大米以及葡萄或者山楂做的啤酒、果酒的混合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000到6600年中国海南的陶器中。当今最时尚的鸡尾酒和夏日米谢拉达中加入甘菊、百里香以及水果根本不是新发明,而是一种现代文化对古老传统的映射。
最早的混合酒精饮品出现在9000年之前,随后的公元前2000年又出现了黎凡特百香果葡萄酒和美索不达米亚蜂蜜啤酒,亨利七世的维塞尔,18世纪英格兰以吐司和琉璃苣调味的葡萄酒,以及我们现在的加糖果酒。
本章中,作者提及了祝酒的种种渊源,时至今日“祝酒”已成为一种人们习以为常的酒桌文化。在人类众多发明中,祝酒或许微不足道,但足可明白先民的最初念想与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