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清明时节思父亲

清明时节思父亲

又是一年清明至，我不由地想起父亲。1994年，他就因疾病过早的离开了我们。他再也没能看到盛世的繁华，也不可能享受到幸福安稳的生活，给我们留下了永远的伤痛。尽管他老人家离世已近30年，但在我的心里，他的音容笑貌仍然如历历在目。在他50多年的生命里，为我们一个家庭的付出，为整个家族做出的贡献，为培养我们兄妹四人做出的牺牲，我怎么也诉不尽、说不完。今天，我只能写下他曾经的几个生活的片断，以表达我的哀思，略表对他的怀念。

我是1982年10月参军的，那时，交通、通信条件都不好，与家里的联系全靠书信往来。就在1983年的11月份，他因为心里牵挂我，事先也没有和我联系，直接来到了我们部队。那天，我正准备和一帮战友到另一个地方去参加篮球比赛，在营区门口，我突然遇到了父亲。按说，我们当时分别只有一年的时间，分别并不是很久，可他当时的面貌确实让我的心头一紧，既有心酸，也有心痛，还有许许多多说不出来的味道，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竟苍老了那么多！那是我长到19岁时，内心受到的最大的一次冲击。就在那一刻，我陡然成长了很多。后来，我才知道，就在那一年里，我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有抢救过来，在家庭条件非常艰苦的情况下，为哥哥操办了婚事，还遇到了一些其它困难。那一次的场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1984年的冬天，在老家一个乡镇企业负责的父亲，为了销售厂里生产的麻绳，要到十堰市的竹溪县出差，正好路过我们驻地。那时，公路条件很差，从十堰到竹溪的班车发车很早，他为了尽快赶到竹溪去，那天早晨天没亮就赶到了十堰的长途汽车站。可不巧的是，那时十堰下起了鹅毛大雪，因为起得太早，他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当时，车站外有支着煤炉卖包子的，我便买了一笼小包子塞给他。他当时坚持不要，但我还是将包子塞进了他的包里。哪曾想，他们乘坐的长途车走到半路上出了故障。在一个前不坐村，后不着店的盘山路上，只能等待司机慢慢地修车，他和其他同车的乘客坐在和外面一样冷的车里，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忍受饥饿与寒冷的双重袭击。等车修好，再赶到竹溪县城，一共200多公里的路程，竟花去了10几个小时。后来，父亲告诉我，那天，要不是我给买的那一袋包子，他不知怎么坚持下来。至今想起来，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为了他的工作，为了一家人的生活，该承受了多少艰辛？

更令我不能忘记的，是1994年的6月，那时已经进入癌症晚期的父亲，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还是出现了。我在武汉突然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是父亲不行了，让我们赶快回去。我连忙通知爱人请假，带着孩子赶上开往老家荆州的末班车。等我们到了荆州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通过公共交通的方式，已经不可能赶往离荆州还有几十公里的老家了。幸好，在兄弟单位领导的帮助下，派了一辆吉普车，连夜把我们一家人送到了老家。当我们来到父亲的床前时，已经昏迷多时的他，竟然睁开了眼睛，我和其他围在一旁的亲友，连忙叫还只有2岁多的儿子叫“爷爷”，面对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父亲，我们小小的儿子没有感到一点害怕，真的叫了两声“爷爷”。然后，父亲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父亲已逝，只能永远驻在我们的心里，万幸的是，母亲尚在，已近90 的她，还是耳聪目明。虽然她现在衣食无忧，但最需要我们的陪伴。我要赶快回家去，陪在母亲身边，把那些已经和她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车轱轳话，再和她讲个千遍万遍，希望父亲也能来到我们的身边，一起听我和母亲聊天。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严圣华，湖北荆州人，从军20年后退役，现定居于武汉。专注于金融投资、研究。业余时间爱好阅读、思考，所写文章散发于期货日报、新浪财经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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