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与鲁迅, 一段说不清, 道不白的异样过往, 恐非只有师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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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与弟子萧红
1942年萧红病疫后,许广平在《追忆萧红》中对萧红早年频繁到家里造访颇有微词,此文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后世之人纷纷猜测鲁迅与萧红早已在这份“师生之情”背后“暗通款曲”,而许广平鲁迅的婚姻已经是名存实亡。萧红作为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这才引得许广平对其的厌恶。
一个是文坛大佬,一个是文学洛神。忘年之交,师生之情总会引得后世无限遐想。
而萧红之所以能和鲁迅相识,还是因为所写的小说有幸得到了鲁迅先生的赏识和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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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萧红生活困顿,在鲁迅先生的资助下才定居在上海。那些时间,萧红总是隔三差五地跑到鲁迅家里做客。师生之情,愈加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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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洛神之称的萧红
重温萧红写的文章《回忆鲁迅先生》,可以想象到当年上海大陆新村的周宅阁楼里所发生的事情。
那时的鲁迅因为肺病,精神身体已经有些不济,每天躺在躺椅上抽着烟。一日,萧红穿着漂亮的红上衣去周宅,并围在鲁迅先生的身边问:“周先生,我的衣裳漂亮吗?”
对于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围在自己身边问问题,男人总是难免会格外宽容,即便是文豪大家的鲁迅也免不了俗。
那天鲁迅兴致很好,对萧红的衣服鞋子,从头到脚评头论足了一番。
这些话若是别人说来难免有些轻浮之意,但是鲁迅先生却是从美学的角度,教给萧红一些关于衣服色彩搭配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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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后萧红故作天真地追问鲁迅先生为何会晓得女人穿衣服的事情。鲁迅先生敷衍地回答了几句,但是萧红却紧追不舍地问:“周先生看这书做什么?”
这问得鲁迅是无言以对,唯有缄默,最后这尴尬的瞬间还是鲁迅的妻子许广平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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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一家三口
作为局外人看这些场景,除了感受到鲁迅先生生活中的另一面形象外,若是细细斟酌,也会觉得大有猫腻。
试想当你穿了一件新衣服,会跑到别人家越过同为女性的妻子,而跑去楼上问别人的丈夫好看否。
这未免显得有些奇怪造作,而且一个女生打扮一番,既然开口询问那自然是想听到一些溢美之词来满足隐晦的虚荣心。
异性的夸奖也会比同性的美誉更受用。
还有一次萧红要为参加宴会挑选绸条束发,许广平为她选了米色的绸条。原文中萧红写道:“我也很得意,很规矩又顽皮地在等着鲁迅先生往我们这边看。”
要说这一句的描写确实是把自己天真懵懂又带着些许顽皮的少女形象刻画地跃然纸上。
但当时的萧红是已经先后有过两任丈夫和生产过一次孩子的女人,这样的刻画未免有些不合理。
而且她借着自己束发之事,引出鲁迅对许广平大发脾气,“不要那样装饰她。”
“许先生有点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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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描写就显得鲁迅对萧红多了关注与在意,反而对自己的妻子疾言厉色。在一个家里,男主人苛责自己的妻子把别的女人打扮的不好看。
当然这其中很大原因是鲁迅先生生活之严谨苛刻,即便是穿衣打扮也要用美学的角度讲究。
这样想来,也无可厚非。
但后面关于包饺子和做韭菜合子的描写就很耐人寻味了。按照萧红记叙所说,她一边自谦做饭不好,一边又搞出很多新花样,类如韭菜合子、荷叶饼。
并且只要是她的提议,鲁迅先生都很赞成支持。而且会在饭桌上偏多喜欢吃萧红做出的吃食,并会问及许先生自己能否多吃几块。
这个细微的举动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对于一个家的女主人来说却是有些羞辱。
丈夫当着妻子的面夸赞另一个女人厨艺了得,这让许广平情何以堪?反观萧红倒是更多享受其中、洋洋得意之态。
对于鲁迅先生来说,当时的他正在病中,每日束在家中养病难免会觉得苦闷寡淡,因此会客成了他唯一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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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唯扮演萧红
而每日精致打扮,天真明媚的萧红每日来周家逗趣,也是会给在家养病百无聊赖的鲁迅一种精神的慰藉,自然是更惹鲁迅的青睐。
鲁迅欣赏萧红是无疑的,而这种欣赏不仅是对她才华的欣赏,也有男人欣赏年轻女人的那种欣赏。毕竟当时的萧红年轻漂亮,懂得如何利用年龄优势讨人喜欢。
而鲁迅作为萧红萧军夫妻二人的资助者,在文坛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鲁迅对优秀的后辈往往是比较重视和厚爱的。对年轻漂亮的萧红也确实更宽容宠溺,给她新书作序,高度赞扬她会是文坛继丁玲之后最优秀的女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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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的作品《呼兰河传》
而这些夸奖举动也让名不见经传的萧红短短几日就名满天下,一举成名。
鲁迅当时对萧红的喜爱除了身为长辈对后辈的期望和赞许,还有就是两人人生经历有很多相似之处,难免惺惺相惜。这也是促成这段忘年之交的重要原因。
何况鲁迅作为文坛泰斗,一生不苟言笑、嫉恶如仇。绝不会做出那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
而萧红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审时度势,讨人欢喜。
不然又如何从黑龙江一个小小的呼兰县走到如今能与文坛大佬,民族脊梁的鲁迅对面而坐,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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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华固然是鲤跃龙门的关键筹码,但是若再多一些聪明通透,得贵人青眼,才可扶摇直上。
被偏爱的人才有恃无恐,能被大师垂青,又能出入周宅如至宾归。萧红自然是自鸣得意、忘乎所以。
行文之间,俨然将自己当做文章的女主人公,与鲁迅先生如何亲密交流,往来频繁,交情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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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其全文,不难发现萧红对鲁迅的过度关注,鲁迅的饮食习惯、工作细节都刻画得淋漓尽致,给人一种仿佛她便是生长在这个家的感觉。
故事里更是用了很多的笔墨描写她与鲁迅的交流和相处,欢声笑语,一片愉悦。而关于周宅真正的女主人许广平的叙述显得黯淡多了。
在文章的叙述里,萧红对许先生有些隐含的贬低,照顾家庭的普通劳动妇女,任劳任怨、忙无闲时。
性格刻画上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在不谙世事,年轻有趣的萧红面前就像是一个忙前忙后的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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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广平
萧红此人极会为人,在文坛人缘甚好,一生也和无数男人牵扯不断。
即便是病逝之后,许广平在回忆她的文章里不掩厌恶,引得后人揣测,但仍有海婴公子为其美言。
海婴公子是鲁迅与许广平的儿子。
年少时经常见到萧红来家中拜访,当时还是孩子的周海婴很喜欢粘着这位年轻漂亮的大姐姐。印象里萧红做出的美食,也是让人垂涎三尺。
到此,也不难理解许广平对萧红的厌恶与腻烦。
女人多的地方难免对产生比较,纵使当时的许广平已经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妇女了,也会喜欢被丈夫偏爱。
当许广平察觉到丈夫的这份偏爱有些分给别人时,敌意就明显地出来了。
家里出现一个陌生女人,比自己年轻漂亮,惹得丈夫儿子都很喜欢,许广平产生危机感是绝对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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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之子周海婴
作为一个家的女主人,许广平自然是不喜欢别的女人闯进自己的家里,分享着共有的生活,而看文章的记叙,明显会让人感受到萧红与周家相处融洽,生活琐碎息息相关。
许广平的不悦是人之常情,而在她看来,萧红擅入别人家庭,不知分寸。
而萧红却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又或许她其实心如明镜,但又乐在其中,有意无意挑衅女主人的权威。
虽不足以撼动许广平为人妻室的地位,但总是会让人心生不适。
就像是戴在脖子的美玉,染上少许的瑕疵,都会觉得心有芥蒂,可是许广平作为鲁迅的妻子又不得不忍着,因为她不能肆意地像别的女人一样发脾气。
首先鲁迅是生病了的,作为贤妻良母的许广平自然是不会拿这些事说给鲁迅烦心。
其次她稍微流露出的不满和埋怨,都有可能会造成对丈夫声誉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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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作为一个文坛的大佬,许广平这个妻子做得很是小心谨慎。唯恐别人会因为她的错误对丈夫有微词嫌语。
在周家,萧红是客,许广平是主,但萧的言行总是试图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即便萧与男主人相谈甚欢,但也不能越过女主人,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许广平作为鲁迅的贤内助,自然是希望所有拜访周家的客人都如至宾归,但是萧红试图反客为主的存在感,终究是让许广平像吞了一只苍蝇那般鲠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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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萧军合照
纵观萧红的一生,可谓是道尽风流,如果说戏剧的灵感来源于人生,那么萧红的一生比戏剧还要精彩纷呈。
她先后与四个男人绯闻不断,第一任丈夫王恩甲,两人无媒无聘,私相授受。后来王失踪杳无音信后,她又结识了多情才子萧军。
后来他与萧军感情不和,也为此多次叨扰鲁迅夫妇调解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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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与端木蕻良
与萧军离婚后,她又爱上了端木蕻良,只是他似乎也非良人,加上最后萧红身体患病与端木分居两地。
端木拜托好友骆宾基照料萧红,或许是真的日久生情,后来亦有流言蜚语从病房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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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萧红
除此之外,萧红还受到世人抨击的是因为她生子不养,遗弃赠人。并与萧军在王恩甲失踪前就已经暗通曲款。
此等劣迹斑斑与她自己在《回忆鲁迅先生》一文中所塑造的不谙世事,单纯懵懂的少女形象大相庭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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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红在恩师鲁迅去世后写了大量关于回忆鲁迅先生的文章。而且后来的文学活动,凡是和纪念鲁迅先生有关的,萧红都要掺和一脚。虽说是弟子之情,但是其他弟子也没有像萧红这般殷勤。
而这种行为多少带了些捆绑消费的嫌疑,但不管她是为情也好,逐利也罢。但这种种举动都太瓜田李下,有失分寸。
但不管其品行究竟如何,萧红的文学造诣却是无可厚非的,文章写得妙笔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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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候的萧军
陈丹青亦在《笑谈大先生》文中云:
“我常会嫉妒那些真的和鲁迅先生认识的人,同时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的回忆文字很少描述关于鲁迅的细节,或者描述得一点都不好,除了极稀罕的几篇,譬如萧红女士的回忆。”
而对于鲁迅的妻子许广平来说,在鲁迅去世后,她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承担丧夫之痛。
还要看着萧红发表一篇篇关于怀念自己丈夫的文章,后世纷纷夸赞萧红文采斐然。
但为维护丈夫百年以后的形象,许广平只是不屑一顾,缄默不语,冷冷地看着萧红的卖弄与作怪。
但或许是心有不甘,亦或是别的原因。
许广平在萧红病疫之后亲自写了一篇《追忆萧红》,并在文章里表达出自己的厌恶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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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许广平
1942年的某个夜晚,上海大陆新村的周宅阁楼上,一盏灯火仍长明着。
许广平伏在鲁迅生前经常工作的那张桌子上,想起萧红曾在回忆丈夫的文章里写下的内容。想到世人都说她与鲁迅师生情深,与周家每个人都关系匪浅,感情亲密。
许广平心有不屑,冷嘲写道:
“这时过从很密,差不多鲁迅先生也时常生病,身体本来不大好。萧红先生无法摆脱她的伤感,每每整天的耽搁在我们寓里。为了减轻鲁迅先生整天陪客的辛劳,不得不由我独自和她在客室谈话,因而对鲁迅先生的照料就不能兼顾,往往弄得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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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广平与海婴
“也是陪了萧红先生大半天之后走到楼上,那时是夏天,鲁迅先生告诉我刚睡醒,他是下半天有时会睡一下中觉的,这天全部窗子都没有关,风相当的大,而我在楼下又来不及知道他睡了而从旁照料,因此受凉了,发热,害了一场病。我们一直没敢把病由说出来,现在萧红先生人也死了,没有什么关系,作为追忆而顺便提到,倒没什么要紧的了。”
都说人死之后,盖棺定论。
许广平终究还是为她添上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