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西山区将军墓川——山清水秀风光好
邢台县地处太行东麓,南北八十里,东西一百六十里,仅山区面积达六百平方公里。 太行山西接黄土高原,东临千沟万壑,在邢台县境内形成宋家庄川、将军墓川、浆水川、路罗川四道山川。四大山川常年河水川流不息,世代滋养着山川里的人民。
将军墓川在很早之前,人们称为“稻畦川”。因为当时稻畦村比较繁华,是晋冀贸易交通要道。随着时代的变迁,稻畦村失去了往日的光华,现在人们早已习惯称之为将军墓川。川流不息的河流从晋冀交界的冀家村乡奔驰向东,经过将军墓镇在野河与宋家庄川汇聚,东西长约50华里。
川,河流也。山与山之间的跨越区域便是川,川道就是大山两边围拢着的河滩或平川。有山就有川,山川紧相连。将军墓川汇聚了冀家村乡18个村和将军墓镇23个村的沟沟岔岔里数不清的小溪小流,积水成流,聚流成川。
将军墓川平坦宽阔,水源丰沛,河流清澈,很远就能听到哗哗啦啦的流水声,呱呱的青蛙叫声,啾啾悦耳的鸟声,虫鸣蛙鼓,鹧鸪声声,在寂静的山村夜晚格外动听。这是婴儿的摇篮曲,是老人的催眠曲。
川道沿岸的村庄以前还种植水稻,我小时候就经常听老人们讲过,为什么有村名叫稻畦村的。那时每个村庄都有芦苇地,有大片大片的芦苇湿地,被人们誉为“天然氧仓”,春天芳草遍地,夏日绿波万顷,秋季芦花满天,隆冬百鸟酣栖。
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玩伴钻到芦苇荡里掏鸟蛋,迷失了方向,急的又哭又叫,像个没头的苍蝇在青纱帐半天钻不出来。那时村里有很多人会编织苇席,甚至妇女都会编织技术,人们利用早晚或中午时间蹲在房顶或麦场上等平坦宽敞地方编席,以增加些家庭收入。
我村虽然没在川道边上,但也有十几亩芦苇地。我堂叔是个“席匠”,技术娴熟,编的又快又好,一天能编一领“丈席”。我从小很羡慕他心灵手巧,曾跟他学过几天编席,从去苇叶破苇杆到碾席篾,一切准备工作都要认真细致,正式编织比较复杂,要背口诀:“挑二压三再抬四”等等。
每天蹲在地上,两手不停地翻来翻去,席篾儿甩来甩去,像小松鼠尾巴活灵活现不停跳动,有时候还玩个花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我没有这个耐性,后来就半途而废了。
随着塑料布塑料制品的出现替代了苇席,使苇席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可是现在村里很难再找到会编席的了,随之,这项民间技艺也将失传。
川道沿岸的每个村庄里,大多都有水磨坊。一渠清水沿田埂、绕村舍款款奔来,村妇迈出家门就能在渠里洗衣、洗菜,早晨起床后在渠边抹把脸,搓两下手就算洗漱完毕,洗洗涮涮特别方便。临近水磨坊处水流加急,靠渠水为动力,带动木轮引擎,带动石磨运转。
昼夜不停,磨面千斤,比牛拉碾子不知快多少倍。不但节约能源,而且是无污染的环保磨面工具。水磨坊下落水又归渠落回河流,汇合处陡然形成一凹浅潭,鹅鸭悠然戏水。
紧挨着水磨坊的便是挂面房,做挂面生意方便快捷。我八九岁时,跟着妈妈去将军墓水磨坊用小麦换挂面,院子里搭满竹竿,挂面整整齐齐在上面垂挂着。我充满好奇地东看看西瞅瞅,不由自主用手摸一摸,满是好奇和愉悦。
村民浇地时都是把上游的河水改流到垄沟里,哗哗地流到下游的麦田。初春小麦经过一冬的蹲苗,开始进入生长期,从分蘖拔节到吐穗灌浆,哪个环节都离不开水,否则对产量影响极大。
再旱的年头,川道的麦田不会没水浇,一季麦子要浇四五水,所以长势非常好,产量也高。每次浇完水,地里都会流进一片小鱼和小虾,小伙伴们欢天喜地地去捡拾。
七十年代初期,上坡村南河滩的草丛里还有野鸭子、老油鹳等珍稀鸟类。我们曾经翻过两座大山跑到那里的河畔草丛中掏鸟蛋。河里的鱼成群结队,夏天孩子们经常光着屁股在河里抓鱼。
冬天,抗着大锤砸河里的石头,把藏在石头底下的鱼震晕,往往几锤砸下去,水中飘出白花花一片鲢鱼、白条鱼。那时在偏远山沟的池塘里还能抓到蛤蜊,河沟的螃蟹、王八很常见,虾米更是特别多。
小山沟沟有点儿水准有虾,拿笊篱抄一下就是满满一笊篱。记得有一次村里机井的水快抽干了,我和二哥下到机井下面,不一会儿功夫抓了一荆篓鱼,有鲤鱼、花莲鱼、鲶鱼、草鱼,这是喜不自禁。
上初中时,我们要过河到对岸村里。那时候没有跨河桥,夏天都是光脚趟河,几个小伙伴挽着裤腿,手里提着鞋过河。天冷的时候,踩着“搭石”跳过去。夏日,几个小伙伴经常到河里游泳戏水,抓鱼捞虾,常常忘了上学的时间。
将军墓川还上马建起了5个兵工厂,工人们闲暇时就到山上打猎下河捞鱼。城里人谁见过那么多的鱼,笑话山里人傻,不知道吃鱼,不知道鱼和虾营养价值高。
我到邢台市工作后,遇到过几个曾在三线工厂工作过和在三线厂长大的子弟,知道我家是那儿的,非常亲切,说起那时的美好记忆,基本都是在那条河里抓鱼,在那个沟里捞虾,在什么山上打野鸡。他们都非常怀念,把将军墓当做是自己第二故乡。
随着商品经济大潮冲击着传统农业,从九十年代开始,将军墓川成了晋煤外运的重要通道。川道里沿路的良田变成了一个一个的煤场,沿路建起了近百个煤场。人们经济收入增加的同时也带来严重的环境污染,农田的绿色植物成黑色植物,种的白菜送给城里的亲戚,都嫌没菜色,洗不净没人要。
村民们个个成了煤黑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河里的水少了,鱼没了,河光蛋大石头堆满了,芦苇地刨了,连端午节的粽叶都要从外地买,水磨坊早已用电磨面机代替,日夜不停转动的水磨早已不见踪影,水渠也消声匿迹,种麦子割麦子过麦天只能当做一种回忆,小孩子们没见过麦子,韭菜麦苗分辨不清。
近两年来,国家加大环境保护力度,山里取缔了污染工厂,关停了矿山、煤场、采石场,环境改善了很多。邢台山区人民盼望着早日恢复往日的山青水秀的田园风光。
张丰善,男,汉族,出生于1961年1月,大专文化,邢台县将军墓镇草峪村人。军旅生涯15年,后转业到邢台市第五医院。现任副主任药师,曾参加中国医疗队援助非洲刚果金两年。业余爱好文学,曾在报刊杂志发表过多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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