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与时俱进的可爱儒商子贡【我读论语】
不唯圣,不唯孔,了解历史,领悟思想,以史为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前天与香樟·松柏树班的孩子们读完了“八佾第三”。由于我们将《论语》中的内容还原至当时的历史背景中理解,所以相当费时,时间紧紧的。
读完心里一点也不轻松,就想:缺啥倡导啥,春秋的礼乐不知道坏成什么样了,这一章满满地全讲礼。
同时又觉得礼也应当与时俱进,言必称周,也有待商榷。
譬如: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各诸侯将周天子颁发的来年历书藏于祖庙后,每月初一(朔)要杀羊祭祀,谓之“告朔”。
想必诸侯们觉得太繁琐,杀一只羊了事,自己根本不去举行祭祀之礼。
所以子贡跟老师说,干脆连那只羊也不要了吧!
无论是想节省成本还是从简(俭),子贡心直口快的形象着实可爱。
如果出于节省成本,子贡作为儒商的祖师爷,在商言商,再有理不过了;
如果出于从简(俭),也完全符合老师的原则。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什么叫奢呢?
老师有老师的标准,子贡有子贡的标准。
大概在子贡看来,就算举行祭祀本身不算“奢”,省掉一只羊无论如何,也是可以算作“俭”的。
说到子贡的形象,我们还读过他的事迹:
孔子那会儿被困在陈蔡之间,便问三个弟子何以沦落至此。
子路认为是他们德行和能力不够;
子贡认为老师太有才,得降低标准才有容身之地;颜回不但认为老师太有才,还要继续有才,不必理会人家接受不接受。
看得出子贡很自信,也很现实;
颜回很自信但很清高。
都忒么符合各自所从事的主业,颜回是孔子大为点赞的学生,属于“根正苗红”的学霸,跟“少年派”里的钱三一是同样的人设,做学问当然不能见利忘了做学问的根本,颜回有他的原则。
子贡是商人,摸爬滚打与各色人打交道,不变通不行。
实际上,老师也不是不变通的。
公山弗扰以费畔(叛),召,子欲往。子路不说,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
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佛肸(音读西)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叛),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公山弗和佛肸都是家臣,却犯上作乱,这是老师孔子最忌讳的事情。
但老师竟然打算前往应聘,性急的子路按捺不住了,直接怼了老师;
且用老师之矛攻老师之盾:老师不是说过,做坏事的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吗?
老师这下没有说“前言戏之耳”,这下不是开玩笑了。
而是告诉子路,去公山弗那是想借助他的平台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即“吾其为东周乎”。
去佛肸那的目的没有明说,大概也是要再造一个东周。
总之自己学了知识要去找工作实践,自己中看也要中用嘛。
不论老师是不是如他所说深谋远虑,就算如他所说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
至少表现出来的行为与弟子们平日对老师耳提命之教诲的理解有了一定的出入。
那么,“言必行”是不是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而不必教条行事呢?
当然,什么时候“必行”,什么时候“不必行”得看各自所守之道了。
这里,我读出老师孔夫子也是日食五谷杂粮之人,如上一篇所说,人性的复杂决定了人无法百分百预料下一刻的想法或行动。
老师的想法有改变再正常不过,不必苛求。
只是想替子贡说:老师,礼也是人在一定的时空制定的,时空变了,礼也应随之变化。
与时俱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是真理呀。
用老师孔夫子的话:尔爱其礼,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余者再叙。
(封面图片来自百度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