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诉说7------三姑奶奶疯了
又是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红色、紫色、黛色的光晕堆砌着、运动者、重叠着,浩浩荡荡此起彼伏好像在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宇宙大变革。
村南的那条河里淡淡的秋风,刮的水波荡漾,一波一波的往前送,好像姑娘送她出征的情人,又好像母亲送远行的儿郎,又好像陆地送出征的远帆。
槐花、槐叶和小伙伴正沿着乡村小路往家走。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大竹筐。一如既往地槐花的筐子尖的像小山,槐叶的筐子平的像海洋。在打猪草这件事情上,槐叶一直自甘落后。
现在的小槐叶也念书了,和姐姐在同一间教室,复试教学,前边一年级后边二年级,老师批评她的时候总拿她和姐姐比“看看你姐姐,人家坐着一动不动,看看你,屁股就像坐在了拨浪鼓上没个老实样”。
走到村口,孩子们突然感到村里的气氛有点不正常,嗡嗡的一大群人,集合在大槐树下,往常的这个时候,正是大人们忙着收拾牲口,做饭的点,谁有闲工夫在外面唠嗑。更加不正常的是槐花、槐叶看到她娘了,站在人群的外围,不按地搓着手,脸上布满阴云。连孩子们来到身边也没发觉。
槐叶悄悄地拽娘的衣角“娘-----饿”
猛一低头,看到小槐叶“饿什么饿?毛主席都死了,你还饿!”
看来真是出大事了,不是槐花家出大事了,也不是张寨子村出大事了,而是整个中国出大事了
“毛主席---死了?”几个小孩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小声追问
“毛主席还会死?”这真是个天大的意外
接下来的几天,小山村庄严、安静,大人们停止了一切活计,全村男女老少都在干一件事,收拾会场,扎白花。然后一拨一拨的人,排着整整齐齐的队进入大队部默哀、吊唁。槐花槐叶作为治保主任的女儿,也被排在了吊唁的队伍里,和大人们一起走进了那间挂着毛主席像的大礼堂。
猪不知人间疾苦,哪管人间的生老病死,照样要吃要喝。槐花槐叶还得照样打猪草,几个小孩子也失去了往日的欢笑,打着打着猪草会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凑在一堆,唉声叹气“毛主席死了,谁来当毛主席呢?”真是个无解的数学题啊。
槐花的远房三姑奶奶这几天就像着了魔怔似的,天天往槐花家跑,去了,躺在炕上就不动窝“毛主席死了,要打仗了,日本鬼子要来了”翻来覆去说着这几句话。任别人怎么给她讲,她这是这几句。突然,有一天升级了“要打仗了,我儿子回不来了”跳下炕就跑,跑到街上,抓住谁的胳膊就嚷“要打仗了,要打仗了,要打仗了!”
槐花的这个三姑奶奶生了五个姑娘两个儿子,老大是儿子,前几年当兵去了,三姑奶奶这是魔怔了!
有一天半夜,惊天动地的铜锣响,赤着双脚的三姑奶奶不知怎么回事偷出了大队的铜锣,两只手敲得震山响“要打仗了,要打仗了,要打仗了,建国回不来了,建国回不来了”建国就是她当兵的大儿子。
三姑奶奶不是魔怔是彻底鬼迷心窍疯了
毛主席死了,没人再去当毛主席,变成华主席了。在槐花几个小伙伴心里,这可是开天辟地的跷蹊事。
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去世,赐给了槐花家一个月的安静。
七十年以前出生的人,如果有什么政治情结,毛主席绝对算一个!对毛主席的敬仰和爱已经深化到骨髓里流到了血脉里,我们是中华民族的子孙,我们更是毛主席的好孩子!
上面这句话,小槐花当时没有体会到。她只是在悲痛之余分外地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送走了毛爷爷,槐花娘有事要回娘家一趟,娘不在家的那一晚,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