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深| 美丽的村庄（连载小说十）

美丽的村庄（连载小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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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烛影深（青海）

（接续第九期）

二十九、支书儿子的那些事儿

村子里有一个年青小伙子，长的高个，精干，给当地学校当小学老师呢，一向很爱教学的这位年青小伙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一夜之间傻了，这个小伙子的父亲原先在生产队里当过队长，挺有威望的，现在农村各各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虽然人人见了队长，恭敬礼貌，但都不再受他的约束了。

他的儿子一夜之间得了病傻了，队长领上儿子到处治病，但是就是抓不到病根，医院，小诊所都看了，都无果而归，最后，儿子只能退出学校，在家里呆着，在父亲的带领下能干点儿小活儿，这个小伙叫芝子。芝子三十多岁时，没娶媳妇，就在门前的马路上来来回回走着，走路的姿势并非像平常人，右腿高高抬起，头和腰同时向下低，给人的感觉就是神经不同时运行，面临这种状况，书记也不再带领儿子处处去看病，就是顺着来，两年过了病情也没有加重，人还是头脑不清晰，说话咬字不清。

后来有人带过来一个女人，矮个，黄头发，右腿有点颠，也是神质不清，但说话咬字清晰的很，这个女人是个藏族女人，不知道是哪里领来的，书记家连酒席都没办，就让她入家与芝子同床成妻。两位神质不清的男女会怎么生活呢？他们与父母亲同住在一起，藏族媳妇干活踏实，力气大，人实在，家里多出一个劳动力也是挺好的，白捡了一个媳妇，还有一手好苦力，傻子归傻子，但两个傻子且在一年后竟然生出了个八斤五两的男孩，书记家里更加高兴，得了孙子的书记开始张罗着为孙子的出生而出月子，月子里村里的人都去了，大家贺喜，大家都明白神质不清的人也能生儿子，真也奇怪。这个孙子当然由书记两口子喂养，儿媳妇一天地里，家里忙个不停，她太能吃苦了，一个人能将家里的草全拔干净，地里浇水，化肥，农药她都去干。看着儿媳妇这么能干，老两口子也挺乐呼的。

两个神质不清的男女生出来的小孩竟是头脑特别聪明，说明这神质不清的男女出生是正常的，但在成长的过程中后天性的大脑变异，这样生出的孩子是遗传的可能没有。一家人过的和和气气，家里光阴也过的不错，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家庭，所谓的富裕是，书记家里劳动力充足，地里的活儿干的好，年年丰收，都是村里的榜样家庭了。

如果这种状况继续维持下去，那是这一家人的幸福，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芝子一个人外出，从此就消失在人间了，人们都说肯定死了，但二十年来都没有音讯，都说已经不在世上了。书记的老婆身体弱，随着时间年龄的增大，人也走了，书记的三个女儿都出嫁了，大儿子在旁边分家都儿女双全，小儿子又消失了，四盒院的家里只剩下书记和藏民儿媳妇和孙子，书记头发花白，长长的白胡须，高大的个子，早晨总是站在家门前的墙根里晒太阳，家里的一切务家和家事都由藏民儿媳妇干，做饭，洗衣，添火炕，三个人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这样日子过的还可以，藏民媳妇也有个家，有个长辈做主，有儿子陪着过一天算一天。可过了五年书记也走了。家里只剩下藏民媳妇一个人，空荡荡的家，儿子也由别人养着。

心机重重的大儿媳妇，经常去大院与藏民媳妇聊着天。有一天她给藏民媳妇拿了拔草的铲子，包里装了一个饼，然后告诉她：“那一家人正在雇佣拔草的妇女，家里经济困难，你跟人家家里去拔草，挣点零花钱自己花着用。”藏民媳妇就听信大嫂子的安排，跟着一个男人坐着车走了，不知道把她拉到了多远，车走了一天，也没见那人说要拔草，最后带到一个黑暗的地方，关起来，虽然藏民媳妇神质不清，大脑有时候不正常，但她很明白，自己是被大嫂骗出来卖了，在最关键时刻她的大脑特别清醒，她在大半夜跑出来，最后坐上回婆家的车，回到了家，然后告诉村子里的人,“是大嫂骗她给别人拔草把她卖给了别人，她在黑夜里跑出来了。”这件事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村庄，大家笑话这个卖妯娌的嫂子，心术不正，别有用心。难道是为了争财产吗？农家人就是想着国家征地征房子，事情败露后，大嫂的丑恶嘴脸在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中游走。但过了一年，这个藏民媳妇却在寒冷的冬天独个死在火炕上，原因是炉子里的煤烟打死了，但些时村子里的一些人在悄悄传着是大嫂害死的，但谁也不知道真正是煤烟打死的还是害死的，人就这样走了，那个四合院从此就上锁了。

两个傻瓜生的儿子上学，渐渐长大了，那么这个四合院就是这个长大的儿子的了。结果突然有一天，这四合院门口出现了一位中年男人，人们仔细一看，惊叫起来，是见鬼了吗？怎么是芝子，二十多年了，谁都认为芝子神质不清，早死了，可这不正是芝子吗？大家纷纷围过去和芝子说话，试问以前的事儿，芝子半张半合的嘴巴说的真像，原来芝子没死，大家好兴奋，于是将他的儿子找来，打开那个落锁几年的四合院，父子俩人从此生活在这个院子里，儿子是个大小伙子了，比较懂事儿，明事理，于是他陪伴着父亲，给父亲做饭，洗衣，相依为命的过着每一天。

是呀，世上也真有这么奇迹的事情发生着，怎么不叫人惊奇呢？这件事儿是真的，一个失踪二十多年的神质不清的人，人人都认为他死了，可是他二十几年后如电影剧中的人物一样出现在人们的面前，真是奇了，生活也如同戏剧般的发生着一些事儿。

三十、平阳滩的发展状况

现在家家都有麦子种，分配的十几亩地一年这块地想种什么，那块地想种什么都由自己定，比如种小麦，种玉米，种向日葵，种油菜籽，种胡麻，种甜菜，种大豆，种豆子，再没有人支配了，大多小麦种的多些，也有种青稞的，还有土豆，是家家户户不可少的种子，还有油菜籽，油菜籽杆细，枝头大，比较稀，于是一些农家人不荒废，还在油菜籽的空间中种了些甜菜，胡萝卜，白萝卜，甜菜一般是农家人用来喂猪和喂鸡，一般是把长的比较大的叶子连杆摘回去，剁成碎丁，然后用麸皮加入水搅拌均匀，猪吃的好，一般将大半桶猪食倒入猪槽里，猪们哼哼地等人走了就抢着挤着吃，一般家里喂一头黑猪，和一头白猪，当然是公猪了，因为养母猪要产仔，母猪肉是吃不成的，也有一些人家专养母猪，养的小猪一个二十元卖给了同村和邻村的农户家。也许这也是致富的一种方式，但是还是靠经营，老母猪的食量很大，要比一般猪吃的多些，主人就要准备多点的猪食，一般自家喂的猪香，再将剩下的半桶食倒入鸡槽中，公鸡嗓子大，一口吞入大片菜和麸皮，而这两只公鸡吃的时候，母鸡们不敢吃，只能从侧面用长嘴抢吃一口，退一边吃，正面和公鸡抢着吃，公鸡就会用长嘴咬母鸡的头或身子，于是公鸡大胆吃着，等它吃饱了，母鸡才放胆一大口一大口吞吃着，吃饱了，鸡槽里还剩一些，鸡们就在太阳下晒着，在窝边的土中舒服地睡着，有的母亲在窝里的干麦草上开始下蛋，等下了蛋就嘎嘎地在窝里叫着，主人知道是母鸡下蛋了，从窝里掏出还在发烫的鸡蛋。

现在家家户户不再为饿肚子愁了，只有勤劳，吃苦，富裕快的很。有的家里还养了兔子，兔子的毛白白的，感觉很可爱，一年过年就可以宰一只大家一起聚餐。

三十一、懒惰的王麻子

村庄里也有一家人，年年穷，年年饿肚子，分的地全是荒草地，懒的不种麦子，一年种上几块麦子，长的不如别人家的，因为该浇水时不浇水，该拔草时不拔草，该打农药时不打农药，都说一年的庄稼两年的苦，种了麦子不吃苦，那怎么能得收获呢？老太太年轻时就爱唱青海花儿，老头懒的不干活，老太太在外唱花儿可以挣点儿收入，于是全村人不管两口子吵架还是说话都说：“又懒又穷，学花儿的懒汉吗？”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特征，估计脸上长有麻子，于是村里人都叫她麻子，谁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只要村里人一说麻子，就知道是她，她代表着家庭的败落，代表家里有个不干活不劳动的唱花儿的丢人的老婆子。她的丈夫身高马大，但特别懒，好好不干活，所以叫懒汉，对王麻子和她的丈夫人们一说就代表贫穷，代表不务正业，是在笑话，是在瞧不起。一提起来就是嘲笑这家人不种庄稼穷的饭吃不上。这是一句讽刺的话语，也是嘲笑不劳动，唱花儿，谁家骂个仗，就以此为例翻出来嘲笑一番，再不劳动，花儿懒汉的日子等着呢？意思是再不勤快，穷的跟花儿懒汉一样连饭都吃不上。王麻子一家成了村里人家的笑料，成了人人看笑话的家庭。

陆铃每天起早贪黑，家里家外，照顾长病的婆婆，带小孩，操劳过度，白文虎回家就骂：“仙人的，你不劳动就像麻子家一样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他不劳动，还以麻子家为例，老摧打陆铃，不劳动就像麻子一样。白文虎这样骂陆铃，是因为都瞧不起麻子一家人。村庄里出了这么一家人，可即让人笑，又让人痛恨。可是这话用在骂陆铃身上真是错用了，陆铃，这么一个优秀、贤慧、孝顺、勤劳的女人，怎么和那好吃懒做比起呢？但白文虎这样用语摧残陆铃的精神，那也是一种语言暴力。

听到白文虎这么一说，陆铃的心真的很疼，我陆铃嫁到白家辛辛苦苦，伺候老的，照顾小的，还遭来疼骂，她知道白文虎这是在打击她，但她也不能一句话而失落到底。

三十二、村子里的贫困户

白文虎隔壁一家人一直是生活过的艰难，村里分产到户后，因为家里劳动力不少，也是贫穷袭击着他们一家人，所谓的一家人，是一个一米六不到的瘦小的小伙子，到三十也因为穷未娶上媳妇，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小弟，一个一米五不到的老太太，家里这几个人，被认定是村子里的穷困户，一来，家里只有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最小的一个儿子住一起，老太太结婚三次都未到老，第一个男人生了四个儿女，第二个男人那生了三个儿女，第三个男人那儿生了三个儿子，她的儿女很多，有时都来看她，给她买衣服，鞋，老太太身高一米二左右，一辈子过的真的很辛苦，不知道嫁的第一个男人为什么就离开了，她的第一任丈夫的儿女都离的很远，在县的四面八方都安了家，村子里的老一辈认识，也很少来看她，在第二任丈夫生的儿女都也来往的少，第三任丈夫也早死，留下三个儿子，第一个儿子娶的老婆又胖又矮，都叫她母老虎，当然住一起肯定受欺负，时常住一起矛盾不断，经常给老太太找事儿，连祖宗三代都挨上骂过来了，最后只有分家过日子了，第二个儿子的老婆是娶的离家很远的大山里的姑娘，身体力壮，能吃苦，但一样特别厉害，娶进来后，听说这女人老把老太太夹在厨房的灶间痛打，后来临家分地分住了，这样双方的事情就少了，来往的少了，就没有什么矛盾可在了，家里还有个年少的老三，未娶媳妇，在队里务职，给抽水机抽水，学点电工之类的，后有人说，这个未婚小伙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妈好上了，总往大妈家跑，逢年过节，到四月十八，六月六，骑着自行车带着大妈去花儿会上听花儿。后来村里有位老者见小伙子机灵，干活踏实，就在别村给他说媒，当时去说亲时，老者就将此事说清楚了，说小伙子人不错，就因为年龄青糊涂与同村一个老太太好上了。结果这家人把这事不当一回事，竟然答应了这门亲事，不久就结婚了。结婚生了两儿一女，这个老太婆经常进这个小伙家里转悠，小伙不理睬，小伙的老婆还和这老太婆吵了一次，尽管老太婆还想经常到家来找小伙，小伙闭门不见，时间久了，渐渐也没听见什么风声，估计关系也就淡了吧。这媳妇中等个，人不瘦，干活挺强壮，但也与老太太格格不入，老太太嘴碎，这女人就在后面骂：“老怂。”娶了媳妇有儿有女的穷小伙现在翻身了，家里开了个压面机铺，让老婆给村里人压面，也有一份收入。以前劳动力少，是村里的贫困户，穷的连饭吃不上，老太太身子小，干活没力气，后来国家扶贫，他家可是扶贫户之一，一年给扶贫款，三年给三次，三年后，都盖起了楼房，和村里人的生活水平都一样了。

老来的老太太也挺可怜，在家吃不上饭，媳妇儿子地里干活，做的馍馍又干又硬，丢了牙的老太太哪能吃的下，九十六岁了，天天在人前喊，“受罪，老天，那你把我死掉呀。”可人的寿命天注定，你再有病再受罪，寿命不到哪说死就死呢？老太太期盼死的早日到来，总认为死了就不受罪了，活着儿子儿媳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后来老太婆嫂的如皮包骨，陆铃家里做了好吃的老送去，让老人热乎乎吃上点儿。老太太也病过几次，但都挺过来了，身体越来越瘦，人看着只有一双凹陷的眼睛，小小的脸盘只有骨架子，嘴陷入骨架子里了，大清早，总在墙根边晒太阳，这里晒太阳的人倒挺多，总问老太太吃饭了没？老太太说没吃。硬饼子，没胃口，又啃不动。几年后老太太高龄，最终合眼而去，村里人都说老太太被这小儿子两口子饿死的。谣言最终是谣言，但也是带实在的东西的。也许这也不全是谣言，这些事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作者：烛影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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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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