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费13亿?刘昊然崩溃?为何不处理凶器?Q有用吗?陈思诚揭《唐探3》终极秘密

■ 本期轮值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以下为采访节选,完整内容请点击视频观看

在今天文章开始前,想请大家花3秒帮忙做一件事:

1、点击顶部蓝字“四味毒叔”

2、进到公众号主页后再点击右上角三个点

3、设为星标

感谢您的支持!

拍戏就是要不断地解决各种问题

谭飞:我们欢迎《唐探3》的编剧、导演、监制陈思诚来到《四味毒叔》。我们今天主要谈一谈《唐探3》的一些细节,先来聊聊第一次跟那么多日本演员合作的感受。特别是法庭那场戏,我听说长泽雅美的那一段对白,现场群众演员基本上都哭了。

陈思诚:对,那场戏是一条过的,简直太完美了。就整个的这一段我觉得特别成功,我在现场也特别震撼。

谭飞:再说说染谷将太。

陈思诚:对,这几个演员给我的惊喜完全不一样。染谷将太跟浅野忠信他们长期浸淫在日本类型片中,这个历史和土壤比我们长。像我小的时候看的《杀手阿一》就是那种B级片、Cult片,他们演了大量那种片子。所以他们的气质真的是很难去固化的,他们在生活里都特别温文尔雅,但是他们身上一旦赋予那种角色的东西,你就会觉得那种感觉太棒了。就像一段特别曼妙的舞蹈,你会觉得像跳起了华尔兹一样,行云流水一般的表演感,我看到我都会觉得很享受。

谭飞:对,你会觉得染谷将太的少年感中有诡魅的一面。那种诡魅就让你会觉得这个片段信息量是很大的,因为观众可能会先去想是自杀,还是被秦风给杀了。

陈思诚:对,但一开始我希望观众觉得染谷将太就是被杀了。

谭飞:我们也看到你在选择演员的时候,其实很重视中国观众心中的日本背景。包括那两个女神,还有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女神,演法官的铃木保奈美,她曾经出演过《东京爱情故事》,当时确实很多人喜欢她。

陈思诚:对,当时是我的女神。

谭飞:那我们说的撒钞票那场戏,听说这是涩谷1:1重造的一个场景,那一幕就发生在那儿,这个工程太大了。

陈思诚:我一直想要做一些挑战,做一些前人没有拍过的东西。那我们就在想,涩谷作为全世界最繁忙的一个路口,它平均一个红灯有4000~5000人走过。很多人都会对那个路口有印象,它也出现在很多影视剧当中。但我想从来没有一部影视剧敢这么去拍。

谭飞:而且要数他多少人,这个点特别牛。

陈思诚:对,没有人敢这么去拍,但是梦造了,剧本有了我们怎么去完成?其实后来我们想到的就是实拍,用真实的拍摄跟我们搭建场景的拍摄相互结合。那我觉得这次完成得还是挺不错的,拍了两天,每一天都是3000多个群众演员,好几十辆车,营造的都是最真实的那种感觉,我们在真的涩谷也拍了一些。其实到最后我觉得比较好的是我在做后期的时候,我自己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拍,哪个是重造的了。

谭飞:两个部分完全融在一起,那撒钱那段是在哪里拍的?

陈思诚:对,完全融在一起了。撒钱那段肯定都是在搭建的场景拍摄的,如果在真实的涩谷拍摄这段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城市瘫痪。

谭飞:我想问一个所谓的热点,当然看到这一幕我们也知道制作成本肯定很高,不过现在我们听到了不同的版本。有人说这个戏真的花了13个亿,还有人说就花了8个亿,那我们今天见到你,你就得给我们一个比较接近真相的答案。

陈思诚:肯定是没有13个亿的,我觉得13个亿可以拍两部吧,把《唐探4》的成本放到里边就差不多。

谭飞:我们也看到确实你这次在日本是花了很多精力的,磕下了一些不可能磕的场景。包括龙Q馆的场景,因为日本人它是排水系统,它是地下神殿,他是很谨慎的,一般是不愿意外借的。

陈思诚:对的,之前没被拍过。

谭飞:当时是怎么选的这个位置?最后又怎么协调下来的?

陈思诚:我的创作习惯是比如说我先写泰国,或者我写了纽约,或者写了东京,我会先去体验生活,会跟我的编剧团队先去采风。那个地儿就是我先去采风的时候,然后朋友介绍的,他们对我们这件事也挺感兴趣的,我也询问当地有哪些好玩的地儿?从视觉上来讲特别壮观的。他们一下就想到这儿了,然后他就带我去,到了之后我们都很震惊,因为它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地下排水设施,非常震撼。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有一种特别机缘巧合的事儿,它就叫龙Q馆,你在日本的地图检索,打Q这个字,只有这一个地方。

谭飞:跟剧情完全吻合。

陈思诚:对,我看了这个地方之后,我就说我一定要写一场戏在这儿。因为当时我们大概也有一些故事线了,我说小林杏奈就应该被绑在这,应该是在这里边发生的这些事情。有的时候创作是互相给予的,场景也会给我们很多的灵感,所以在写剧本的时候,我不仅要听这个音乐,眼前也是有这些画面,所以我基本在写剧本的时候,我就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完成。其实一开始,他们是不让拍的,说是太危险。

谭飞:因为那个坑很高。

陈思诚:对,将近100米深。

谭飞:那真的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陈思诚:对,非常深,然后我们就先搭了一个1:1的,但没有那么深,也没有那么高的摄影棚。染谷将太先生到了北京以后,这场戏真正的在那儿走完以后,我怎么感觉都不对,都觉得是假的,就感觉那种气质都不对。因为他就这一场戏,演了两遍以后,我怎么看都觉得不行。

谭飞:你觉得对不起他的表演。

陈思诚:对,总觉得差点什么,我就把他掉下去这个先拍了。拍完了以后,后面我说您也不算白来,至少我拍了掉下去的部分,但是可能有些戏还是要回去拍,我们还是要克服,想办法克服。不停找当地部门协调,很幸运最后经过沟通让我们去拍了。拍戏就是这样的,就是不断地解决各种问题。现在出来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样,我自己很喜欢那场戏。

谭飞:我觉得有种深渊凝望着你和你凝望深渊的感觉,那就是深渊,是每个人人性的深渊。

陈思诚:没错,我觉得你总结得特别好,那个场景它是有特别强大的一种寓意感在里边的。

谭飞:再说到里面挑战的密室本格推理系列,并在原来约翰·狄克森·卡尔的十三种密室杀人类型外又加了一种新的密室类型。那么在剧本创作的时候是如何去构思的呢?

陈思诚:这个其实挺难的,就每一次我觉得设置轨迹都蛮难的。因为观众智商都特别高,而且国内也有一批专门看推理的一帮观众,所以每一次都是得不停地去挑战。后来说我们想做密室,想做本格,也知道狄克森·卡尔他有一个十三个密室讲义嘛,我们就想怎么去超越这十三个密室讲义?然后就编呗。

谭飞:编得还挺好,也是费了很多脑洞的。

陈思诚:当然,不仅是我,我们一整个team,还有几个编剧小伙伴,他们跟我一路走过来。

谭飞:就是大家集体的头脑风暴。

陈思诚:对,大家会一起去聊啊什么的。

创作要有“道”有“术”,清楚自己表达什么

谭飞:你是负责电影的整个框架、骨架?

陈思诚:对,通常我是一头一尾,当然中间我也会跟大家一起探讨。

谭飞:但人家填的时候,如果你不喜欢,你就会推翻,你自己来填。

陈思诚:对,我就会推翻,自己来做。很多人都说我快,我觉得最大的优势其实还是文本上我的控制力。我不会犹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谭飞:你知道自己要什么?

陈思诚:对,我特别清楚。

谭飞:这个太难了。

陈思诚:对,然后我会非常快地做出判断。当然可能有的时候会有一种所谓的“暴君”色彩,然后直接就说不用,这没得商量,你不用想,肯定不。要想要的也很坚决。因为我觉得人一定得很清楚,你要清晰自己要的是什么东西,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犹豫。因为其实有的时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标准。

谭飞:是,它可能还是一种动态平衡,或者你在那一刻感觉更妙的东西,它说不定会更好。

陈思诚:对,关键问题其实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谭飞:所以我刚才一来,我就说了你的优点,就是你的点特别准确,包括你说话也是,没有什么冗长的、冗余的、重复的,或者陈旧的东西。所以你给我看的电影,就所有东西,我似曾相识,像停尸房里换尸体那种梗,那可能原来电影中就有,但是你玩的就让我觉得有意思,很有新鲜感。讲讲那段,包括后面向《午夜凶铃》致敬,电梯里那个女护士突然一下直起身来,然后颜色、音乐马上就都变了。当时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陈思诚:那个做剧本的时候就做了,就那个时候我就特别想写一段医院的戏,我觉得好玩,但一直没有找到特别好的切入点。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人已经到了泰国,因为那个时候已经在拍《唐探》的网剧跟《误杀》了。我记得特别清楚,整个剧本就到那一段,我就一直放在那儿。

谭飞:你觉得还没嗨起来。

陈思诚:对,没嗨起来。我们有一个几个编剧的一个群,后来我跟大家说我对这段戏还是不满意,大家再开开脑洞,就医院这场戏,能不能更好玩一点?给大家一两天的时间,你们每个人再写一个医院的戏,重新写一个段落,再发给我。其中有一个编剧叫刘吾驷,他是从《唐探2》跟我过来的一个编剧,他所写的这段戏,给了我一个特别大的灵感。

谭飞:就一个触动点启发了你。

陈思诚:对,一个灵感,就偷换尸体的这个东西,他给了我一个特别大的灵感。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我是在桑拿房里,我就想到了该怎么弄这段戏,怎么换这个尸体,怎么造成喜剧效果?我就直接跟我当时的助理说,这段戏太棒了,我想出来了。

谭飞:一想就兴奋。

陈思诚:对,我说这段戏就值10个亿,我当时就跟他这么说,因为我越想越兴奋。

谭飞:而且玩这个技巧,你这个是三人的,一般都是俩人就已经到顶了。

陈思诚:对,所以我觉得群体创作有一个特别好的点,就是大家会相互给予、相互刺激。

谭飞:反正我自己最嗨的就是,他们偷完尸体在电梯里面的那段。

陈思诚:对,那是一个喜剧爆发点。

谭飞:这绝对是个名场面,包括日本警察的性格,各自的性格特征和表现,特别是男人,其实男人骨子里是胆小的。可能女权主义者会说,这男人真的是胆小,虽然你是侦探,你是警察,你还是胆小。

陈思诚:对,而且它垫了一些阴差阳错的事件,喜剧有的时候它需要这种东西,特别强烈的戏剧性,包括电梯坏了什么的前面也都铺垫了,这样的话大家就会觉得造成这个乌龙感就很强。

谭飞:我们还是讲到在日本拍戏,因为日本拍戏确实很难,日本人是很严谨的,日本工作人员甚至都不来帮剧组说话,得帮这个场地方说话,时间到了也不会延延长。那讲讲秋叶原,包括cosplay这么大的场面,你们怎么去协调这些东西?就是从工业上,我觉得可以给大家一些经验。

陈思诚:其实我一直说,我现在活得越来越唯心,因为有很多东西,当你必须面临选择,不得不去面临选择的时候,你就要有赌的成分,但你一要赌,就真的得是天帮你,就要靠天吃饭。就比如说秋叶原这个戏,因为日本人做计划特别地严谨。

谭飞:不能改。

陈思诚:对,就预设时间很长,秋叶原的戏要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得跟我确定,就你一定要在那儿拍吗?他们当时已经提醒我说:导演,据我们天文气象观测,那个时候会有台风,然后我就想我不去秋叶原去哪儿拍呢?那两天有台风,只要在日本它哪儿都有台风,对吧?而且秋叶原是一个所谓二次元的一个胜地,而且没被人拍过,最重要的是在我内心当中我总有一种声音,我觉得我能拍完,我们就去拍了。结果拍了一共两天,每天就早晨六点到九点,每天三个小时,其实是两场戏,而且几百人就像你看到的,其实挺不好control的。拍完第一天晚上就赶上了日本历史上最大的台风,真的是很恐怖。我们就回到了酒店,酒店的窗户都被吹得直响。第二天早上六点去拍摄,日本街上已经空了,没人了。

谭飞:因为台风都躲在家里。

陈思诚:对,所有人都不上班,商店也都不开。我们还是只有三个小时,所以就只能拍了,刚拍就下雨了,因为有台风就一定有雨,当时所有人都傻了,大家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场面非常凝重,不知道怎么办。之前我已经问了特效,我说有没有办法用后期解决?都没有办法解决,因为这个队伍太大,人太多了。

谭飞:前后不接戏了。

陈思诚:所有人不说话,可是就总是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能拍完。

谭飞:觉得自己能完成。

陈思诚:对,然后我就上了个厕所,撒了个尿。

谭飞:回来台风就没了。

陈思诚:回来雨就停了,我们就开始拍,用了两个半小时把它拍完了。

谭飞:你是反着萧敬腾来了。

陈思诚:我是阳光boy,阳光男孩。

翩翩少年初长成, 鲜衣怒马正芳华

谭飞:我听说每场戏你都是给演员示范的,因为你除了是导演也是演员,你也讲究真听真看真感觉,你写剧本也是这样。那么对于那一场戏,就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名场面,两人在水塔的最高处,日本青年演员代表染谷将太 VS中国青年演员代表刘昊然,这一幕中日青年演员演技PK。给我们讲讲那场戏,因为我个人觉得染谷将太他的信息量可能更多一些,你可能看他那一幕就知道他的前世今生,昊然就是少年气更多一些,可能还是单纯一些。

陈思诚:No,昊然那段戏本身就不好演,还有一个他跟浅野忠信那场戏他都不好演。我一直跟他说,我说你也不用觉得一定要演出什么来,因为他是属于守势的,那边一定是属于攻势的。

谭飞:戏都在那边。

陈思诚:对,一直是人家在引导着他,所以不好演,而且我认为他也不用演那么多。

谭飞:就不用太刻意地去做一些设计。

陈思诚:对,而且我觉得少就是多,反而我是觉得他应该减少表演的成分,做减法。真正地去观察这个对手,然后做出反应。我说你任何过多地演都不行,因为戏剧空间不在你这儿,戏剧动力不在你这儿,一直都是人家设计的圈套,人家在引你上钩,人家在control你。所以在演技上我不认为昊然输了。作为一个演员我特别清楚,你干演是不行的,演员都希望能碰到像染谷将太或者浅野忠信这样的对手。一个是这样的对手,还有就是你希望碰到这样的戏,这样的戏过瘾,瞬间有很多变化。

谭飞:那我想问问在现场昊然有没有提出一些建议,因为这种名场面他肯定也会很在意。

陈思诚:他其实蛮崩溃的,尤其跟浅野忠信最后他有点崩溃。

谭飞:他觉得对手戏太好了。

陈思诚: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演,我说你不用怎么演。

谭飞:你不演就是演。

陈思诚:对,到最后有一点点就够了。

谭飞: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陈思诚:对。

谭飞:我觉得昊然这次眼神上稍微黑化一点,就是显得很多疑,就是暗藏一些冗余信息。

陈思诚:我觉得这就够了。

谭飞:那再多的可能就是第四部了。

陈思诚:不用了,其实他就够了,我们大家看得到他的野兽或者他的黑暗面就够了,把那一瞬间暴露出来就够了。

谭飞:但是有人也有疑问,他说染谷将太自杀段落开始后面喜剧感就弱了很多,那这个戏的风格或者气氛上会不会有一种分裂感?

陈思诚:那没办法,我觉得还是要服务于整体的戏。

谭飞:所以你对这个片子的定位不是个纯喜剧片,它还是个类型片。

陈思诚:当然不是,《唐探》从来都不是纯喜剧片。

谭飞:所以可能很多观众对其会有一些误会,认为这部作品就应该从头到尾爆笑,但有时候也得让你认真去思考一些东西。

陈思诚:是这样的,我一直说《唐探3》它在《唐探1》和《唐探2》之间会更类型一点。

谭飞:当然也有一些简单的疑问,就是说长泽雅美是有机会去二次现场进行凶器处理的。

陈思诚:比如呢?

谭飞:你中间没有交代她后面在干嘛,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不去处理凶器?为什么她不像唐仁一样去车里把这个拿走?

陈思诚:唐仁去了肯定会有监视器拍或者什么,因为唐仁无所谓嘛,但她如果进去我觉得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谭飞:所以就是身份的原因,她没办法去处理。

陈思诚:对,而且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因为她担负着非常大的风险。她杀死的是一个黑帮老大,如果有人知道了,不仅日方要对付她,东南亚那帮人也会对付她,警察也会对付她,她其实是一个特别被动的人。

谭飞:而且她本身就是这个场域中的人,她的任何出现可能都会影响到她。

陈思诚:对,她非常危险。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说,这个审判是有一个时效性的,她最重要的是让这个人进去,她现在其实已经是步步为营了,已经成功了,只要渡边胜这个角色被判刑就ok了,她就胜利了。

谭飞:其实她也没必要去处理凶器。

陈思诚:对。如果不是因为唐仁、秦风,这个案子肯定破不了,也没有人会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个什么道具。

谭飞:那么影片整体的结构和剧情是不是铺设得有点满,为了引出Q?很多配角有点像为了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人,这是否在剧本创作期间就考虑到?

陈思诚:比如呢?

谭飞:当然我们知道后面的Q是你下面的伏笔嘛,也出现了很多不熟悉的面孔。

陈思诚:没有,那个其实很多是有网剧的角色。

谭飞:实际上你是等于为整个《唐探》宇宙在弄一个群体。

陈思诚:没错。就像当时看《复联4》一样,我看《复联4》我也一头雾水,因为我没看过《复联》。

谭飞:就这人是谁呀?怎么会有他?

陈思诚:怎么还有个骑着马飞来的,这是谁呀?他们就告诉我这是谁,然后我看到了《复联4》里边有一个女的也挺厉害的。

谭飞:黑寡妇?

陈思诚:不是黑寡妇,我当时就问这女的是谁啊这么厉害?他们说是惊奇队长,所以我是因为看了《复联4》,才去看的《惊奇队长》。我希望《唐探》的观众也会有这种感觉,就是看了《唐探3》说这人谁?他们说网剧里的,那我回去再看看网剧。

谭飞:其实就是信息上的互补。

陈思诚:没错。

谭飞:或者叫信息的坑。

陈思诚:对,它是一个平台一个土壤嘛,我希望未来《唐探》是一个土壤感的,不同的侦探都长在这里面,像一个真诚就跟我们平行世界一样的一个东西,那我们的点不同就拍不同的电影不同的剧本。

谭飞:可能你就是想引起观众的疑问。

陈思诚:没错,就是要这个。

谭飞:让观众心中有疑问:这是谁啊?这是华仔啊。确实看到刘德华出来,我基本上就快热泪盈眶了,就几大件儿都来了哈,迈克尔杰克逊的歌,刘德华亮相。这确实是国民电影的一个打法。

“唐探”系列只是他的棋盘一角

谭飞:我们知道《唐探4》要去伦敦拍摄了,后续的创作计划开始了吗?英国阶段会有哪些演员来呢?

陈思诚:我当然希望能请到特别好的英国或者美国演员,但现在还处于前期研究剧本的状态。

谭飞:疫情很严重。

陈思诚:对,一个是疫情,还有一个剧本也是在特别前期的阶段。

谭飞:我觉得伦敦那个阴郁的气质确实很适合侦破。

陈思诚:对,又回到了英国传统的推理。阿加莎·克里斯蒂,柯南·道尔,这些耳熟能详的侦探作家,都是英国的,所以我觉得它还蛮合适回到英国的。

谭飞:我也听到了一个说法,说你今后《唐探》就不当导演了?那天我在电影频道还帮你辩解,我说不可能,我说陈思诚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要呢?

陈思诚:我本来就想拍三部,后面就做监制。

谭飞:那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陈思诚:我就觉得再拍一部吧,因为疫情来了,给我整郁闷了。我就觉得我再拍一部,但是我真的也就再拍一部。

谭飞:但你真的舍得吗?

陈思诚:给别人拍呗。

谭飞:你在旁边不难受吗?

陈思诚:我也不知道。

谭飞:这话是真话。

陈思诚:对,但我也不能只在一个系列里打滚,我有太多想拍的东西了,分身乏术,我还希望去其他的领域里开疆拓土。就比如像《外太空的莫扎特》这种,《莫扎特》也是三部。

谭飞:好,那我们就聊一下《莫扎特》,大概是在暑期上映,能不能简单地提前给观众说说《莫扎特》与大家想象中的《外太空的莫扎特》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你的信息量,你的嗨点在哪?

陈思诚:首先它是一个讲教育的事儿,尤其是40年比较独特独生子女政策下的这种代际关系,我用了一种特别诙谐的、充满想象力的一个方法来拍,我觉得大家又会看到完全不一样的陈思诚。

谭飞:另一个维度的陈思诚。

陈思诚:对,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我对它的偏爱甚至已经超越了《唐探》系列,又幽默又感动。

谭飞:我们很少在一个对话中听到当事人对另一个还没发生的事,说它已经超过了我对目前这个事情。这可能就是思诚导演的性格,因为我觉得一个艺术家就是喜新厌旧的。

陈思诚:是吗?

谭飞:对。他永远要突破他的场域、他的维度,去追求未知的东西,那么《球状闪电》会有什么不同呢?

陈思诚:《球状闪电》您问得就更早了,这事儿我觉得又是一个完全新的尝试,因为《球状闪电》是我第一次放弃原创。这里面可能有我几个第一,第一个是放弃原创,用一个成熟的小说做底子来拍摄。第二可能放弃了我自己比较擅长的喜剧氛围,非常严肃地去拍一个作品。

谭飞:就正儿八经地讲一个故事。

陈思诚:对。第三个就是可能它会涉足很多东西,因为它有一部分真的硬桥硬马的科幻,甚至硬桥硬马的非常大的战争场面,所以对我来讲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我也蛮期待的。因为我觉得看了小说以后,我瞬间知道我想要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谭飞:你get那个点了。

陈思诚:对。

谭飞:第一直觉get这个点。

陈思诚:对。

通过认识自己,也更加清晰地认识世界

谭飞:那我想问问你的识人,因为有些人说我看得清别人看不清自己,有些人说我看得清自己看不清别人,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类型?

陈思诚: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就是通过了解世界来了解自己。这个世界就是你的一个音场,你发出一种声音,得到一种回馈。其实更重要的我觉得还是回到自己的内心,就是你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认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的优缺点、你的长短板,你到底希望什么样的生活?得到什么样的生活?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就是一个不断自我认知的过程,你通过认识自己,你也更加清晰地认识这个世界。

谭飞:那我们再说说你老提到的三个字叫离场感,你很在乎一个电影的离场感,就是消费体验。

陈思诚:对。

谭飞:我花了这钱,你给我什么货,两者是否对版?还是说对到什么程度的版,你怎么看这个词儿?我看完《唐探3》,我真的觉得它的离场感是相当好的。可能你会觉得,我真的是花了钱了,我觉得这钱值,因为里面有谁谁谁,或者说有某个东西,你怎么看这个事儿?

陈思诚:离场感当然很重要,因为离场感可能直接干系到他发不发朋友圈,别人问他好不好看,他如何回答?甚至离场以后,我要不要去买个衍生品?但是我们衍生品的产业链现在没健全。但我们现在在聊的,比如说《外太空的莫扎特》这件事,我就希望的是能在电影院出口,有很多莫扎特的玩具买。我认为,文化场景的消费大部分都是冲动式的消费,反正我自己就是这样,比如说我去百老汇,那时候我拍《唐探2》的时候,去百老汇看音乐剧,我特别喜欢。

谭飞:就会去买它的周边?

陈思诚:对,离场的时候或者场间的时候,就会去买它的周边。那个时候,你会觉得,我特别喜欢这个东西,然后那个时候的消费,就带着很强烈的情感和冲动,那个时候钱也就完全不会在乎钱。

谭飞:不算钱了。

陈思诚:对,那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商业逻辑,也是文化产品最重要的,叫诛人必先诛心。先在心灵方面征服他,让他心甘情愿地觉得燃也好,感动也好,温暖也好,开心也好,我觉得这都是特别重要的离场感。

谭飞:所以你觉得离场感很重要。

陈思诚:特别重要。我认为现在宣传最重要的其实只是一开始的一两天,最后的真正的票房,还是要看观众的口碑。因为现在大家都在做宣传,导致很多观众是不相信宣传的,真正意义上的宣传就是口碑,就是现在在自媒体半径里面的这些辐射的人群。

谭飞:包括朋友圈。

陈思诚:对,比如有人说《唐探3》牛。这个东西,完全跟我们这个行业没关系,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他影响的半径就是这样的。

谭飞:但那你会不会不太重视常规的影评作用了?更看重观众的喜好。

陈思诚:不,还是很重要的,两者都不能少。影评它是带着更专业性的角度去看。

谭飞:那你觉得《唐探》适合写影评吗?我个人倒觉得《唐探》并不适合写常规影评。就像我说的,你怎么去评价一个包子的味道?怎么评价一个做工很精细,材料分得很科学的一个汉堡包?你说,这个汉堡包的口味,你写一篇评论,这个不太现实。

陈思诚:No,我认为影评不能只是从电影本体去写,我觉得可以从更高的维度去写。

谭飞:包括你说的未来运营的发展,也应该是你心中的一个反应。

陈思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唐探3》的核心是特别值得写影评的。对,尤其是在当下的一个环境,我觉得不要只是去看影评,只是讲电影本体,电影语言。我觉得这么多年,单纯从电影本体讲电影已经很难了,越来越难。那我觉得就为什么拍这部电影,为什么我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一种表达,我认为其实反而是我觉得大家应该去看的。

谭飞:其实我问你这个问题,我也有我自己的困惑。因为我发现现在很多工业体系下的电影越来越难写影评,它其实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的一个东西,它没有太多个人化或者作者化的东西。你是不是觉得《唐探》应该是在工业和作者之间,找到一个最佳的契合?

陈思诚: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丢掉了作者心,因为我真正表达的那个点,其实是非常作者的。尤其《唐探1》跟《唐探2》其实都挺形而上的,只不过这次《唐探3》更接地气了。《唐探1》讲的是人的原罪,就是有些人生而带罪。《唐探2》讲的是人的三性,其实这些东西都挺抽象的,你去真正看这些核心都是比较晦涩,只不过我用了一个像你说的包装得很漂亮的方式。说实话,单纯类型对我来讲不难,我可以拍得非常暗,非常黑,非常作者,难的是你又要有表达,又要得到市场上面的认可,尤其是我回到现在这个东西,我要带着一些产业思考去做这些事情。想任性其实谁都可以,任性并不难,未来我也可能突然任性拍一个作品。

谭飞:文艺电影就没有束缚。

陈思诚:对,我是看各种片子长大的一个人,别考我,各种东西我都能达到一种特别极致的这种感受,只不过我觉得现在到底要干嘛?还是那句话,就是你在相对有限的生命里,你做怎样的选择,这是很重要的。所以我更觉得现在的电影更需要的是温暖、是更大的东西。

谭飞:你觉得离场感的爽,不代表你没有哲思或者没有形而上。

陈思诚:当然。

谭飞:可能意思之外也有意义。

陈思诚:对,就我为什么会拍那样的一段烟火?

谭飞:就张国荣唱的那个,我不是我,我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陈思诚:因为我觉得近几年的摩擦是在加剧的,我没有觉得地球是特别安全的。但是战争我认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最后最伤害的还是普通的百姓,普通的人。

谭飞:所以你还是有一种人溺已溺的精神。

陈思诚:一定是这样。

谭飞:推己及人或者换位思考、同理心、悲悯,我觉得这个电影都不缺。

陈思诚:对,我觉得悲悯是很重要的,众生皆苦。

谭飞:好,谢谢思诚。

陈思诚:好,谢谢。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