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吴历传世名画赏析（1）
吴历（1632-1718）清代著名画家。本名启历，号渔山，桃溪居士。因所居有言子墨井，又号墨井道人。江苏常熟人。为“清初六家”之一。他与王时敏同时，工诗擅画，书法宗苏东坡，画宗元人，长于大疾笔法，又善鼓琴，清洁自好。不偕于世。他师古但不偏重摹古，能集各家之长，创立自己的面貌，而且重于实景取材，所画气魄雄厚，皴染浑穆，迭嶂层峦，气韵深沉，不取媚于人。他用笔纯用中锋，谨严厚朴，笔触沉着，无轻飘之气。构图新奇，结构严整，古健沉雄，具有独特的面貌。其诗文水平亦高，平素以卖画为生，始终是布衣，表现一种“淡泊明志”的行止。他四十四岁以前接近佛教，后又按近天主教，晚年入耶稣会，对名西满。其代表作品有：《早雪图》、《琵琶行图卷》、《湖天春色图》、《秋林步月图》、《秋寺晚钟图》、《山村田舍图》、《仿松雪仙居图》等。著有《墨井画跋》、《三巴集》等行世。
在“清初六家”中，吴历以他独特的人生经历，不随俗浮沉的孤傲个性，以及冷隽雄豪的艺术风格，历来受到研究者与鉴藏界的关注和喜爱。他出生于江苏常熟的一个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曾从一代文豪钱谦益及经学家陈瑚学诗文。“博综群书”、“博物工诗”，为他日后成为一代山水画名家打下了扎实的画外功夫。此后，他的绘画才能被王鉴发现，并推荐他结识当时的正统派领袖王时敏，从而成了“二王”的弟子，得以纵观并临摹王时敏收藏的宋元名绘。艺事由此超乘而上，四十多岁时，已蔚然可观，备受画坛同好的注目。王时敏曾这样说他：“渔山以名贤后裔，清标玉立，博物工诗，兼精绘事。”“博综群书，精研八法，涵茹风雅，悉以回向笔端。宜其变化不穷，踌躇满志乃尔。”同时人徐增亦称他“性好画，胸中即藏万卷，所交游皆贤士大夫……每到佳山水处则累日忘返，宜其画之独绝也。”画家方亨咸则推崇他为“大江南北，太仓两王先生（王时敏、王鉴）而外则指首屈渔山矣。”连石涛的好友，一直反对“描摹古人而自梏桎其性灵”的艺术鉴评家张景蔚亦对吴历表示敬佩。说“今人画予最爱苦瓜。……今又见渔山画亦得此中三昧。”“直以天地为粉本，精神为笔墨，令人无可端倪，得画家无上一乘也。”
但吴历淡于名利，拙于酬应，壮年时即耽禅悦而几至出家，五十后复受洗为天主教徒，并在嘉定、上海一带布道传教达三十年之久，其狂热的程度不亚于较后之西方印象派大师梵高。故从他五十一岁至七十左右，几乎搁置了笔砚，很少有画作传世，不能不为他可惜，为中国画苑可惜。七十以后，他又重操画笔，勤奋精进一如往年，而且风骨崚嶒，与“四王”及恽寿平之间都拉开了距离。由此而奠定了他在清初画坛及中国美术史上的地位，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连极为自负的王原祁亦称道他说“迩时画手，惟吴渔山而已，其余庶庶，不足数也。”（张庚《国朝画征录》）稍晚的画家钱载亦转述董邦达的话称赞吴历“写荒率于沉酣之中，敛神奇于细缜之表，所以密而不滞，疏而不佻。南田之秀骨天成，西庐、石谷之浑融高雅，实兼而有之。”他能与自己的两位老师并称“清六家”是毫无愧色的。
对于清初正统代表人物，研究者对吴历画风特别是盛年后迥异时人的“阳面皴”的形成，大多认为得自对元四家尤其是黄公望与王蒙的师承，亦有认为可能是受了西洋画的影响。对于后者，大家引以为据的是吴历有关中西画比较的一则画跋：“我（国）之画，不取形似，不落窠臼，谓之神逸。彼全以阴阳向背形似窠臼上用工夫。”其实一褒一贬，表达明确，他不愿落入洋画窠臼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从吴历传世画迹中去分析，我们不难发现，对他画风的形成影响最大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为范宽，一为王蒙。对于范宽，吴历的《墨井画跋》及传世画作中似乎都未见提及，但他山水画的雄峻伟岸气象及严密短促的点子皴与范宽却风神绝类，后先映辉。今日尚能见到的范宽传世名作《溪山行旅图》便是标准的“阳面皴”。吴历曾在老师王时敏家中见到并缩临过这张名画。相信个性倔强风骨崚嶒的吴历面对这一作品时所受的震撼一定比我们更为强烈。至于吴历对王蒙的取法，有迹可寻的地方甚多。他的《墨井画跋》多处提到他在王时敏家、在毗陵唐氏家、在京师刘尚书家欣赏王蒙真迹时的感受，这些真迹他都曾对临和背临过。在如今吴历存世的画迹中，以王蒙笔法所作的卷轴及自题仿王蒙的作品为数不少，如现藏故宫博物院的《写黄鹤山樵松阴书屋图》页、（见《吴历等山水图》册），《远帆春水图》页、（见吴历《仿古山水册》）同藏北京故宫的《松壑鸣琴图》轴，还有今藏南京博物院的《静深秋晓图》轴，以及现身于二零零八嘉德春拍的《雨散烟峦图》卷等。这些画作，虽不是吴历仿王蒙作品的全部，但从中已约略可以窥见他如何由浅入深地师法王蒙，又如何逐渐在王氏画风中融入范宽劲硬的画法而终于自创一格成就了他迥出时流的“阳面皴”的。
以作画的时序排，《写黄鹤山樵松阴书屋图》虽无纪年，但笔墨和款字都尚稚嫩，估计是三、四十岁间的作品，画笔松秀，还拘泥于王氏的形相。远不如吴历四十三岁时作的《松壑鸣琴图》轴那样成熟。后者松高岭深、气象沉雄，画笔已由嫩入苍。山石以长线密皴，层层积累，得王蒙法乳，可称入室。而作于其四十五岁时的《雨散烟峦图》卷，画法亦出王蒙，但易长线而为短线，皴笔排列亦渐见规整，不再似前二图那样纠结绵回。山石开始强调轮廓线，顿挫有力转折遒劲。树木枝干画法亦劲硬短促，与元人温和的用笔甚异。从中已隐约可见他试图参融范宽画法的尝试痕迹。而后此三年的《远帆春水图》页，则笔触更为短促而近乎范宽的点子皴了。至于那幅六十四岁时题为追写王蒙的《静深秋晓图》轴，显然已将范宽的雄峻壮伟气象成功地融入于王蒙的郁茂圆润之中。它已非王非范，完全是吴历自家面目，自家笔法。此后，他的画风不再有更大的变化，只是笔墨上日趋苍辣，日趋凝重而已。食古而化，吴历由此成为一代大家。
清 吴历 雨散烟峦图 手卷 设色纸本 成交价952万元
吴历一生，认真做人，认真作画。因为没有名缰利索的羁缚，很少有草草酬应之作。特别是画手卷，几乎没有不精的。作为他壮年画风转折期的《雨散烟峦图》卷，正如他自己所说，是“得一新境即欣然握管”，“每舐笔和墨，辄作世外想。”而且又是作于“快雨晴窗，几案洒然”之时，其从容落笔快然自得之状是可以想见的。
此卷不仅画得认真、得意，而图末题跋亦可考见吴历当时的思想状态。所谓“初不从故纸堆中觅生活，然安得买山资结庐大痴旧隐处乎？”对世俗功名利禄早已厌倦了的吴历，尽管并没有买山隐居，但数年以后他却隐身民间，虔诚传教，以出世的心态从事救世的事业，其境界比那些以自我为中心的隐者更要高出一筹。画格与人格相为表里，继承与出新循序渐进，不论从艺术学角度或史学角度来衡量这个画卷，它都有不可低估的价值。
清 吴历 湘水洞箫 保利2011秋拍 估价380万元
此作的拍卖名称是《洞庭秋月》，按吴历画上题识：“湘水秋更清，湘月秋更白。光辉一相荡，水月不辨色。何处洞箫声，巴陵夜归客。”实在是搞不懂这幅画和洞庭湖有什么关系，吴历明明是写的湘水，而且是靠近巴陵的湘水，却非要扯上洞庭湖，拍卖公司的专家肯定是中学地理课没学好。
清 吴历 青绿山水 广东2014秋拍 成交价126.5万元
这是一幅流传有序的作品，曾经清末陆心源等四人收藏，并盖有《归安陆氏珍藏》等四方收藏印，值得信赖。吴历（1632年-1718），清初著名画家。本名启历，号渔山，桃溪居士。因所居有言子墨井，又号墨井道人，江苏常熟人。为清初六家之一。这幅作品是吴历1673年正当壮年时的作品，布局取景比较真实，安置得宜，还富有远近感，用笔沉着谨严，皴染工致细丽，敷色淡雅华滋，清润秀丽，实为其中年精心之品，代表佳作。
由于历史悠久，作品流传至今已有许多破损，现在藏家无奈只能花重金在上海博物馆重新装裱，并将下面破损处裁去，将两方收藏印附于边绫上，也算是对历史流传的一个保护吧。
款识：晴山到雾列芙蓉咫尺仙源路万重此境不知谁领会年年花雨白云封?癸丑中秋日写?延陵吴历
清 吴历 松林层峦 纵162.5厘米横80.6厘米 香港佳士得2008春拍 成交价288.7万元
题识：一生话隐情何惬，到处听泉耳不忙。题似雨帆道兄正，吴历。
钤印：吴历、渔山、上下千年
清 吴历 平畴远风图 瀚海2015春拍 成交价322万元
此图描绘松林高峰的山川景色，采用“平远法”构图，视野开阔，画面以青绿色为主调， 用笔沉着细致、皴染秀润工细、设色清润淡雅。
李瑞清裱边题识：
一、此幅旧为常熟翁相国所藏，王廉生前辈所称为小渔山者。此幅题款之妙，亦从来所未有。直到东坡神境，奇哉奇哉。清道人。钤印：清道人
二、今之言书画者，莫不曰四王吴恽，独渔山最少。以余所见，除卷子外共八幅而已。惟张燮师一幅用浓墨者，仿唐六如。陶斋尚书一幅青绿设色者，笔法绝似王石谷。其它六幅皆仿黄鹤山樵，与此同一妙境。余尝论国朝画家善学山樵者，惟石谷子与墨井道人二人。其画松叶皆用笔锋直下，排比直点自然，飒飒作涛声。石谷子外，无有能与其奇者，以此辩渔山，百不失一。
款识：东坡称陶靖节诗云：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非古之耦耕植杖者不能识此语之妙也。仆居陶中，稼穑是力。夏秋之交，稍旱得雨，雨余徐步，清风猎猎，禾黍竞秀，濯尘埃而泛新绿。乃悟渊明之句善体物也。此珊瑚钩诗话，是图近之并书，墨井道人。
清 吴历 珊瑚钩诗意 上海天衡2011秋拍 成交价322万元
吴历《平畴远风图》和《珊瑚钩诗意》实质上是同一件作品。
清 吴历 夏日山居图 亨申世纪2013春拍 成交价69万元
此幅夏日山居图，是吴历仿“元四家”之一黄鹤山樵王蒙笔法风格的精品之作。在清代盛行的绘画仿古风潮中，吴历在中年以后着重吸取王蒙绘画之长，作品布局取景细密繁复，以层峦茂树、溪流幽谷为山水意境。
此幅山水系典型的王蒙笔意，长松茂树、重峦叠嶂均以牛毛皴、解索皴绘出，显得浑穆厚重。尤为生动的是，溪流坂桥旁，树影婆娑、茅屋掩映，庭院中的高人逸士正在悠闲地对弈下棋，尤具文人雅趣的生活气息。就画面笔墨而言，水墨设色兼有，或水墨渲染，或青绿敷彩，或细笔勾点，显示出吴历深厚的摹古功底，尤为难得。
此外，画面下方各钤鉴藏印两方，分别为“潘延龄印”、“潘健盦图书印”，表明这张作品经清代画家潘延龄收藏，识者当知。
题识：石磴风轩隐薜萝，闲欣野老憩岩阿，林深径僻无烦溽，一局奕楸永烂柯。癸亥清和月既望仿黄鹤山樵夏日山居图，墨井道人吴历并题。
清 吴历 山邨邨密图 立轴 设色纸本 成交价784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