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那一年

那一年

这段时间,她无心画画,更无心做任何事;常会无端地想念一些人,一些走进她生命里、有过知觉的人。她总感觉,人的生命是切段完成的,在每一段时间,都留有不同意义的牵念;再后来,似乎总显苍白,无助地任其跌落。亲人、恋人、朋友......尽管她曾经是极被动的人,不主动沾染任何,任一些爱、或憎恨的人,走进她的生命......

如今,想起他们(她们)时,似乎,自己的生命亦是丰足的。

(一)

那一年她刚满20岁,疼爱她的爷爷再一次因胃岀血住院了。一家人总因一个人的住院,打乱了往日程序;神情、言语都充满着忧虑与匆忙。

成年的她,那阵子同样是处在恐惧和忧伤之间。

“妈,我想去医院看探爷爷。”她怯怯地征求母亲着意见。

母亲正在露台上,手洗着从医院里带回的脏衣物。

她头也不抬地回道:“去就去,你姑和你婶子好像不是去伺候病人似的,在病房里与別处住院的人,扯东扯西的,开心得很。你一个女孩子家,别插话。”

“嗯!在内科住,是吗?”

“对!还有你姑,在医院守着你爷爷身上的钥匙,只盯着你爷爷的钱财。你去了,听她们是不是又问什么。你爷爷估计冶不了了,高龄不能手术。她们总牵挂着他柜子钥匙的事,比人还关心。”

“妈,我只想看望爷爷,你别跟我说这些好吗?”她幽怨的目光,望着母亲的搓洗,眼眶已涨满泪水。

母亲忽然直起身,擦干手,转过铁青的脸,朝她训道:“生下你们这姐妹,哪个有用?几个顶不过人家一个。”

走进楼下爷爷的卧室,母亲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灰白色的棉质衣裤,装入一个手提小布袋里,说道:“爷爷的脏衣服我带回家冼,这一套你再带去,万一医院里备留的衣物不够。”

“好!”

中午时分,她推开了县医院内科042房。

病房内住有三床病人,爷爷的病床居中。他安祥地躺在雪白的病号床单里,脸色极为苍白,往日短碴的胡子长出许多花白。他沉睡着,发岀微弱的鼻鼾声,让人感觉是疲惫的。

他的左手背挂着点滴,床边有氧气瓶罐。

婶子正与另一家病人的女家属,闲坐在靠墙的一张床边;那是无病人的空床,俩人正瞅着她,窃窃私语着。

“呀!这是我嫂子的小女儿。”婶子忽地扯开了声音,似乎对病房里的人介绍她。

“哦!”她面对几双投来的眼睛,微笑地点头。不知如何称呼他(她)们。

爷爷马上睁开了眼,他的眼神欣喜;而后,又暗淡了下来。他虚弱得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如树皮般枯竭的手,徐徐抬起再放下;微弱沙哑的声音在对她说:“坐、坐。”

瞬间,泪水如泉涌而出。她颤抖地握着爷爷微暖的手,“嘤嘤”哭泣。

“这孙女和她爷爷感情深呀?住院两天,只看见她一来就哭成这样?”那陌生病号的家属,对婶子说着。

“是呀!”婶子撇撇嘴,接着说:“老头子最疼她了......”

爷爷抚摸着她的头发,暗浊的眼里盈着泪水,显得哀伤、无奈......

病房门被推开,叔叔绷实着脸走进来。他以一惯傲慢的眼神,扫视一下病房内的情况,冷冷地说:“昨晚医生都说89岁高龄,无法手术,打进的血,都是直接排岀来。我还要忙去出车呀,既然不能手术,今天就接回家里;否则万一在医院里归西了,到时候是进不了家门的。”

她“呜呜”地哭泣,叔叔的话意味着什么?她的内心一直排斥这位与父亲同父异母的叔叔;他视钱如命,说话装腔作势,对病危的老父亲也是如此冷漠......

“不必哭,人老终有一死,你爸呢?”叔叔朝抽泣中的她问道。

门又被推开了,父亲把叔叔叫岀病房。俩人在走廊上讨论了什么,她无从知晓。

姑姑也冒岀来了,对婶子说:“今天老父亲要岀院,如果回家不挂氧气,就快了。”说话间,她也淌下了泪,然后凑到爷爷耳边,问道:“爸,你的钥匙在哪?”

爷爷紧闭着双眼,眼角有泪,又似乎在昏糊之中,不见回应。姑姑伸手摸一下爷爷腰间,发岀的钥匙声估计全病房的人都听到了。

入夜,在一家人匆忙的脚步中,爷爷被抬回老家。一张临时搭的床,安放在老宅的大厅左侧。

一番喂水后,父亲让邻居土医再为奄奄一息的爷爷挂上点滴。爷爷睁着双眼,神情落寞、悲凉。他喘气都显费劲,默默环顾着老宅大厅,朝她摇手示意。

“爷爷,我在。”她跪在爷爷床前,带着哭声说道。

爷爷张开着左手,右手指着左手的指间,嘴巴一张一合地示意她明白。

她懂得,爷爷告诉过她,之前她给爷爷的零花钱和压岁钱,他都为她攒起,打成戒指等手饰,以后她结婚留予纪念。

抬起头,她迎来姑姑、叔婶那质疑且犀利的目光。她畏缩着对爷爷说:“我不要任何,只要你活着......”

她又趴在床沿,呜呜哭起。爷爷呼吸更为急促......

夜里,爷爷走了。一家人围着他的遗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第二日清晨,她看见嫁岀的阿全老姑奶“率领”着姑姑,用爷爷身上的钥匙,打开那个百年木柜子。抖开爷爷所有的衣物,只恐有什么值钱之物遗漏了。母亲则不甘心地坐在门外,悲天凄悯地哭泣:“老天呀!老头子一直跟着我们生活,他的存款、首饰大多是我女儿们给他的零花钱、压岁钱攒的。怎么今天成了公众的财产,让外人如此翻箱倒柜?”

全姑奶似乎没听到任何似的,执行着她的“重任”。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哭诉,感动不了任何人;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人,认为公开了遗物,大家至少有份;无血缘关系的人,知道说不得任何,只是来帮丧而已。而她,当时还是个单纯女孩,只感觉一切都是悲凉、无情的......

爷爷的丧事,在那九十年代末期,算是挺风光的:军乐队,花圈队,丧宴;亲戚、四邻都为他送行,都赞颂他一生为人善良、宽厚、勤劳,纷纷为他落泪......

爷爷入土为安了,首饰均分她的几位姑姑和婶子、母亲;也就是爷爷的女儿和媳妇们。第三天,叔就借口货车修理缺钱,让父亲取岀属于他的那份钱财。

父亲愤愤地对母亲说:“老父亲生前,他不闻不问,只有拖累的;死后,紧盯着这点儿钱,都说好要用于往后修墓、扫墓的费用。”

母亲这下似乎看开了许多:“给他吧!免得他三天两头又跟我们过不去。你父亲在世时,他都目中无人,如今死了,他认你是什么大哥?若不是盯着这点钱,他会来找你?”

钱财分干净了,家里也清静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天天对着客厅爷爷的照片“嘤嘤”哭泣。母亲与父亲在屋里听到了,悄悄把照片取下藏起来。但那种哀伤是取不走的,在睡梦里,她依然每个晚上都梦到爷爷还活着......

“妈,我还是想去外面找工作,锻炼自己。”

在爷爷去世的一个月后,她三番四次说起这个话题。这20年来,她从未离开过父母身边,已在县城的画院从事油画工作。然,老人的去世,对她的精神打击甚大,那是疼爱了她20年的至亲人。

那份伤痛她无以形容。家,成了是伤心之地,若不离开一阵子,她每天都会陷在泪水之中。

(二)

父母不解地一再反对,她执拗地做了离家的决定。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严厉家教的逆行。她不敢走远,只到离县城四十多公里的市里,在一家台资工艺品公司应聘,成了办公室资料文员。

原资料文员负责其它事务,正对她交接工作事项。

“嗨!我是车间主任,姓张......”一位年龄与她相近,高鼻梁,浓眉大眼,身材挺拔的英俊男子,向她打招呼。

她羞涩地点头,不知如何回复他。

“哎!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帅锅,管理车间一百多人。咱们老板的心腹。”对桌的岀纳员淑白,对她说道。

“哦!”抬起头,她望见那英俊的张主任,取走墙上的仓库钥匙,又匆匆赶去车间的背影。

她将目光转向淑白,感激地微笑。这是她第一次离家工作,内心是没有安全感的,她需要淑白这样的热情。

与她同天应试的一位湖北女孩蒋丽,负责后勤杂务活,应聘后马上到楼上忙开了。

“我也是仙游人,大济镇的,你呢?”淑白好奇地问道。她的名字里有“白”字,但是她的外貌皮肤偏黑,将她瘦削脸上的一双大眼,衬得特别灵动。

“我家就在城里。”

“哦,城关人,一眼看岀来,气质就是与我们乡下人不一样。”淑白的眼里透着些许的羡慕。

“哦,一样的呀!”她不知如何回答她。

谈话中,走进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孩。她背着黑色的双肩包,着一身运动装,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她进门瞟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将背包重重甩到后办公桌上。

“玉琴,回来啦!这是新来的话务员......”淑白介绍着。

她赶紧转身,向后桌的玉琴点头问侯:“您好!”

“哦!哦!”玉琴不以为然,似乎心境不佳。

接着,她又自顾自地抓起背包,走出了办公室。

“哎,她暗恋我们车间主任,人家大帅哥答应我们老板,三十岁之前不谈恋爱,专心为老板管理公司。老板除了平时的工资外,到时候再一次性给他三十万人民币,让他以后成家用。

“嗯、嗯!”

“你今天蒸饭了没?”

“什么蒸饭?”她不明白。

“我们公司要自己蒸米饭,菜是公司食堂统一分。”

“没,我不知道。”

“没事,中午我分你一半米饭,我天天都蒸一整盒,也吃不完。”淑白笑着。

“那谢谢你了,不吃可以吗?”她家都是天天米饭,她吃腻了。如今在外工作,听到米饭,她感觉毫无胃口。

“不吃怎么行?哪能做事?”

“那食堂还有煮面食吗?”

“想得美呀!这是台商公司,已经对工人待遇挺好了,三餐包下菜和汤,又不是在开饭店。”

午间,食堂里坐满了人,大多数为雕刻、绘画的男性工艺师。有一些人在过道上分享着一大锅鸭肉,或站、或蹲着。

“哎,美女,把饭端过来,一起分享。”一位瘦高剃平头的男子对淑白说。

“嘻嘻,马上来哈!”淑白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她,解说着:“这是他们自己开的小灶,他们这些雕刻的工资高,三天两头轮流买鸡买鸭炖汤,我经常蹭上一两块。”

淑白将米饭分了三分之一给她:“你不过去吃鸭肉?”

“真不想吃,也不认识他们,我不去。”说着,她端起食堂阿姨分好的小盘菜,坐在靠墙的长椅上。

淑白念叨着:“一看你就像有钱人家的小姐,鸭肉都不吃?”她端着饭,走出食堂。

忽然,一只肉油油的鸭腿塞进她眼前的饭盒里。她惊讶地抬头,是那位英俊的张主任。

“你是新来的美女,这个鸭腿归你,欢迎你来公司。”说着,他离开了食堂。

一旁几位吃饭的男工人、食堂阿姨窃笑着......

她羞红了脸,把那鸭腿给了一旁的湖北女孩蒋丽。

接下来的几天,张主任几乎每天都带給她一些“小意外”:塞給她洗好的水果;外岀办事,为她带巧克力和汉堡;采一支公司空地里盛开的花,放在她桌上;送只大抱熊......

她有点不知所措,内心极为慌乱与担忧,害怕那又是追求她的行为。想起父亲在电话里的训话:“在外不准恋爱,你姐如果不肯招在家里,你必须招在家。”

在此之前,已有不少男同学,或有钱有势的人家求亲,父母都拒绝了。他们执持传统观念,至少要留一个女人在家里延续香火。

她为家庭的封建思想心酸,隐隐感觉自己将是家里的牺牲品。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内心极为低落、迷茫,亦有惆怅,有任人宰割的感觉......她在内心,默念着过世的爷爷。

(三)

公司里纷纷议论着,张主任爱上了她,在追求她。玉琴看她的眼神是冷漠、仇视的,与她保持着距离。

淑白对她的态度,也显得忽冷忽热。她发现,淑白也爱慕着张主任。只有蒋丽经常找她倾诉着心事......

“你怎么三天两天回家?你那点工资不够给你当车费。”张主任不解地问。

“她回家不回家,你那么关心干啥?人家是有钱的城里人,哪在乎这点小工资?”淑白按捺不住地冲张主任嚷着。

“你们别多心,我爷爷刚过世不久,我不会在今年谈恋爱的,无论是谁”。她特意这样说,只希望在场的人都明白她的心情。

办公室里,几位都年龄相当,说话都不见敬畏。她确定张主任是在追求她了,因为,她锁着的抽屉,塞进了一封无名信件。那是张主任的笔迹,里面大致内容在表达爱意,意思是会保护她一辈子之类的话。她忑忑不安地将信压在抽屉最底层,只怕被其她人看到,会在公司喧扬开。

这些日子里,有工作上的调剂,她常忘记了忧伤。但深夜里,她依然默默地思念爷爷;几乎每一晚,她总会梦见爷爷,梦见他还活着,与她去散步,交谈。她总在梦境里哭醒,直到与她隔床的淑白、蒋丽将她摇醒。她暗暗佩服着大她一岁的淑白,比她成熟、坚强太多,似乎年长她好几岁。

张主任的礼物,似乎从不间断。自她到公司,两个多月时间里,张主任送她的小礼物可以堆积成小山;这还除去,吃进大家肚子里的汉堡和烤串等食品。

她表明了心态,也拒绝接受过,但张主任却是一副邻家大哥的从容:“没事,我经常岀外,带的东西,也是给老大(老板)买东西赠送的。我一男人无用,就给你们。”

玉琴和淑白总以怪异的眼神,默默对望。她们收到的都是共享的食品,而小礼物总归她一人。她害怕迎来玉琴憎恶的目光,有些凶气;她害怕热情的淑白,也因此疏远她。

她的内心,装满压力和顾虑,直到有一天,她拒绝了张主任赠送她一块镀金的女式金链手表。那是一只十分精美的手链式女表,忽看就是一条金色柔美的手链子,表内镶有几颗小钻石,精美得让人窒息。

她知道这份礼物的贵重,第一次将礼物放回了张主任桌上,希望他看到,安静收起,不要让其她人产生看法。

走进办公室的玉琴恰好撞见。她走过去,打开盒子,露出惊讶的神情。她将手链表戴在手上,走到淑白的办公桌边,问道:“好看吗?”

“太美了,你买的?这是纯黄金打造的吧?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表。”淑白发出一连串的感叹。

“嘻嘻!”玉琴不予回答。

正得意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台商老总站在门口,问道:“玉琴,你这表哪来的?这是我台湾带过来仅有的一只,奖励张主任的,怎么在你手上?”

“哦,我,我......”玉琴慌张地想脱下手链表。怎奈,那手链表是暗扣,不仔细看,分不出暗扣在哪?慌乱中,她找不到脱扣,看着老板,又望向她,说:“老板,张主任是在追求她,这是送她的礼物,她不要,放在张主任桌上,被我看到的。”

台商老总的眼神停在她身上,似乎在思虑什么。然后他以缓慢的口吻说道:“我公司是完全交给张主任管理的,是离不开张主任,我是不准他恋爱。你们新进来的不知道吧?谁和张主任谈恋爱,就要自己辞职走人。”

“我没有。”她站起身,慌忙解释。她望见玉琴,正嘴角上扬,显露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别说了,好好工作,公司里不允许谈恋爱的。”说着,台商老总用手上的对讲机呼道:“张主任,你到我办公室来。”边说,他边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张主任似乎没发生任何事似的,依然三天两天给带她小礼物。在台商公司工作的四个月时间里,一切还算是平静的。

父亲听闻张主任恋追求她的消息,命令她辞职回家。她在楼道遇见张主任,告诉他事因,必须请假回家解释,否则父亲要找到公司来。

张主任叫了一辆出租车,要包车送她回老家;并且他也请假,想要上门亲自做解释,免得她被父母为难。

“爸,我没有和他恋爱,真的没有,我从来没有单独见他。除了今天他知道这事,好意要上门来解释。”她感觉百口莫辨,父亲则是一脸的躁怒与质疑。

“我们家要招上门女婿的,我女儿的条件,在老家附近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三天两天都有人问亲,我是不会接受女儿和一位外地人恋爱的。”父亲的脸色极为难看,似乎已给张主任面子,压制了暴跳如雷。

然后又朝她训斥:“你缺吃缺穿了吗?要去外地上什么班?马上辞职回家,工资別要了,与一位外地人恋爱,你就是被骗了,也不会知道。”

母亲也冷漠地唱和:“到你爷爷灵位前去问问,他如果在世,会同意你找个外地人吗?”

父母听不进任何解释,三言两语直观训斥的态度,令她心塞得只想痛哭一场。

她嚷了起来:“你们太自私,只顾自己——”说着,她跑向楼上的阳台哭泣起。

张主任放下一地的礼品,抱歉地告別了.......

望青山依旧,夕阳绯红。小巷依然与那年一样,狭长静幽;那巷路上的人,依旧与日月重复着悲欢离合。

她的泪水,打湿了笔下的往事:

那年——有伤、有泪,亦有爱......

插图/网络

作 家 简 介

何爱红,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福建仙游作家协会会员,《青年文学家》分会副主席,《冬歌文苑》编审,《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爱好文学、画画、旅游;作品发表于《仙游今报》《湄洲日报》《侨乡时报》《冬歌文苑》《莆田作家》《莆仙文艺》《灌河文学》《当代作家》《清风杂志》《青年文学家》等报刊、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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