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盒饭飘香

盒饭飘香

这天,带孩子在一家赣菜餐馆用餐,除了让人面红耳赤的辣椒,还有香喷喷的瓦钵饭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孩子的味蕾里,第一次吃到隔水蒸的瓦钵饭特别软糯喷香。于我而言,时隔多年之后,那一小碗瓦钵饭不仅让人唇齿留香,而且满是艰苦岁月的记忆。细嚼一口,不知不觉勾起了那段盒饭飘香的日子。

在我印象中,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内陆农村孩子读书比例不算高,坚持读完中学参加高考的则更少。因客观条件受限,中学住校寄宿是大部分农村学生的人生必修课之一。如果说背米、带菜步行数公里上学考验的是脚力,而寄宿期间洗衣、淘米检验的则是手巧,女生男生概莫能外。

离开父母住校学习生活,除了律己学习,独立生活让我更早懂得生活的艰辛与不易。单说生活,淘米加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记得初中刚寄宿时,只需要按量上交大米,食堂统一供应瓦钵蒸饭,但因瓦钵易碎难管理,没过多久便被换为铝制饭盒。换铝制饭盒后,学校实行定人定盒,个人按需淘米加水,食堂只负责蒸饭。

我从小学会了劳动,煮饭、洗衣不在话下,放牛、喂猪、插秧也不足齿数。但当我第一次面对那个长方形的铝制饭盒时,着实有些为难。起初不了解隔水蒸饭原理,几次淘米后加水比例拿捏不准,要么水太多饭很烂,像稀饭;要么水太少饭很硬,甚至是夹生饭。幸好小时候母亲教授的铁锅烧灶煮饭技巧让问题迎刃而解,并得到许多同学效仿。

虽然我是男孩,但在那个生活艰苦、人人劳动的时代,多掌握几样生活技能,以便自谋生计之用。记得我还没上小学,母亲便教我烧灶煮饭。首先学习用筲箕在池塘淘米,当水浸没米后用手来回轻轻搅,让稻壳充分浮出水面,然后倾斜筲箕向后上方慢慢抬起,漫去稻壳的同时,富含淀粉的洗米水引来成群鱼儿抢食。其次要科学掌握水和米的比例,而把握火候才是烧灶煮饭的关键所在。经验丰富的母亲教我先烧大火,待水开锅出现乳白色米汤后,改烧文火收汤,直至米饭喷香、锅巴金黄。如果有需要,收汤前可舀出适量米汤,加糖给老人或者小孩喝。

依稀记得,在物质极其匮乏的大集体年代,一碗白米饭是如此珍稀而又珍贵。挖野菜、喝稀粥,填饱肚子成为日常生活主要任务。那时我少不更事,贪玩成性,但隐约记得父母为了挣工分养家糊口,几乎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我脑海中留下的亲子互动记忆少之又少。

古往今来,肥沃的江汉平原盛产大米。从大集体分田到户后,农村物质生活略有改观,不再为白米饭发愁。农忙的时候,烧灶煮饭偶有失误,烂饭、夹生饭自然不可口。但父母教导我们,无论饭有没有煮好,都不能浪费,因为每一粒大米都来之不易,凝聚了辛勤的汗水。

自幼谨记父母教诲,住校寄宿后,我不曾浪费一米一饭。因家里经济拮据,生活费十分有限,每周末要背米、带菜返校。自带的腌菜、泡菜很下饭,买份蔬菜即可,买荤菜是量力而行的偶尔。而大米除了自己吃饭,还可以兑成菜票或者日常用品。不论大米作何用处,都不得有一丝铺张浪费。因而,当学校刚改用铝制饭盒时,不管饭烂还是饭硬,我始终觉得饭是香喷喷的,不舍得浪费一粒大米。

时隔多年,再吃到复古餐厅的瓦钵饭,发自心底为经营者点赞。或许他与我是同龄人,又或许他同样来自农村。不论我猜测正确与否,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个餐馆的老物件和古早味,不只是为了让食客品尝那段岁月的味道,更是为了让人们追念与岁月相生相伴的情怀。

迈入新时代,虽然衣食丰足,但更应忆苦思甜。迅猛发达的科技让人们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盒饭飘香或将成为一种时光的记忆,但与之相伴的温暖却永远镌刻心田。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泽润生民,原名王海洲,湖北监利人,现居福建漳州,地方大学毕业后携笔从戎,陆军上校转业地方工作,坚信好学才能上进。在各类期刊、报纸及网媒发表学术论文、杂文、散文、诗词、诗歌等数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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