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难忘儿时走亲戚
难忘儿时走亲戚
江浙一兵||江苏
儿时特别喜欢走亲戚,因为有好吃好喝好玩的。作为生活在农村的我,祖上三代贫农,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的亲戚条件比我家要好得多。
在农村最怕的是穷亲戚,不是来要吃的,就是来借点钱粮什么的。因我的家境特别不好,加之姊妹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能有机会跟着大人走亲戚至少可以混顿饱饭。
儿时走亲戚最多的是外奶奶、二大爷和阿姨家,最远的也不过三五里路,通常都是步行。记得每次跟着父亲去二大爷家,要经过许多村庄,好多都是徐姓本家,父亲的辈分足够大,尤其是到了徐家大庄时,晚几辈的人叫父亲"老老太爷",有的五六十岁的人叫我这个毛头小伙"小老太爷",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胆怯的我会悄悄地躲在父亲身后,紧张得不行。
二大爷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姐秀生,在大队当妇女主任,在当地也算是个场面上的人。堂姐夫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师傅,带有好几个徒弟,加之二大爷勤劳能干,家境十分殷实。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我们每次去二大爷家,二大爷总要杀鸡打肉好好招待一番,他视我们为自己的孩子,回去时还会让我们带上一些晒干的菜肉包子,在那时一般的家庭是难以吃到的。
那时候,走亲戚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平时穿的就是补丁衣服,一年到头只有过年了才能穿上新衣服,遇到去远一些的亲戚家喝喜酒,有时为了体面一点,常常要借邻居小伙伴的衣服穿一下。有一次大哥去冯荡大姑妈家作客,他啥衣服也没借,下身穿一条粗布裤子,上身穿一件老棉袄就去了。回来后还自嘲地说,我因为是舅舅家的,穿的再破照样让我坐上席,啥菜都没少吃。
父亲的兄弟姐妹有七个,其中有两个妹妹很早就在上海定居了,也就是我的三姑妈、老姑妈,是当时家中在大城市的两家亲戚,她们尽管在城里条件一般,但对我们家却照顾最多。上海的两个姑妈最舍不得最心疼的就是父亲,每次回到苏中老家,总要带来好多好吃好喝的上海点心茶食,大白兔奶糖、万年青饼干等,那时是我们儿时最好的美味。
我10岁那年,父亲第一次带着我和大姐秀兰去大上海,那时觉得上海姑妈家好远,我们乘轮船走水路就用了两天。第一次走进大城市,看什么都新鲜好奇,老姑妈陪着我们看24层的上海国际饭店,数16节长的绿皮火车,坐屁股冒火的有轨电车等等。在上海老姑妈家的日子里天天如过年,大鱼大肉不断,一段时间待下来人胖了好几斤。记得第一次吃老姑妈买的黄金帅苹果,大大的、黄黄的、甜甜的,这是我此生吃的最香的苹果了,如今仍回味无穷。
外奶奶家去的也算勤的。很小的时候每次都由母亲带着去,外奶奶最疼我们几个外孙,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舍得拿出来。外奶奶家有一个豆腐坊,外爹爹每天凌晨三五点钟就开始磨豆腐了,等我早上醒来,外爹爹早已在村子里卖完豆腐千张回来了。每次去我都能喝到鲜美的热豆浆和千张皮卷细盐,那是一种最正宗的豆制品味道,在外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吃到外奶奶家那种纯正的豆浆和千张皮了。
有一年我在部队探亲回家,几乎把主要亲戚走了个遍。有一天下午我去了阿姨、堂姐、大姐家,茶蛋我三顿就吃了9个,都是家乡的本鸡蛋,尽管有点撑,我还是全吃完了,实在是盛情难却,不吃又觉得过意不去似的,因为茶蛋里有浓浓的亲情乡情啊!
儿时我既喜欢走亲戚,又特别盼着家中来客人,每次家中亲戚来了,最忙碌的是母亲,她总要到村东头肉铺割上一二斤猪肉,再到自家菜园里挑一篮子黑桃乌,弄点蓝皮茨菇,割点韭菜什么的,父亲则在一旁抓只小公鸡宰杀,我们小孩子会很眼馋地待在锅灶旁,等待母亲捞上一块烧熟的肉骨头,吃的满嘴流油,算是开荤了。
如今回想起儿时走过的亲戚,父母那一辈人,除了我舅舅以外,其他的长辈都一个个走远了,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伤感来。儿时走亲戚时的温暖画面已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长辈们的关爱永远温暖着我的心,教导我无论走多远、官多大,都不要忘记来时路,自己的根永远在那儿,故乡永远敞开温暖的怀抱,随时欢迎游子的归来。
完稿于2019年12月22日太湖之州弁山脚下
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江浙一兵,出生于江苏扬州的宝应人,现定居于浙江湖州。平时喜欢读书写作,公开发表散文随笔、评论杂文等数百篇。写作纯属个人爱好,我心我书,记录生活、感悟生活是为了珍藏一份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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