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该放手时就放手吧
一则小故事
父亲拉一板车的农作物进城去卖,由于家中无人看管孩子,就把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放在车上,一起进城。早上出发时,天气很冷,父亲和孩子都穿得暖和。父亲拉着车,拉啊拉啊,觉得越来越热,他就一件件地把衣服脱下来,每次他脱的时候,觉得:哎哟,天气这么热,可别把我孩子热坏了。当他脱下自己一件衣服时,他就去给孩子也脱一件衣服。等他拉到了城里时,他只穿着一件汗褂,还满身冒汗,当他把车放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时,开始买卖时,发现,孩子已经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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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触教育的这几年里,有一种无力感,越来越强烈。一直以来,我参与的公益教育,都是以图书馆为平台,面向孩子们开放。可是渐渐的发现,有的孩子,来借还书,几乎可以用“偷偷摸摸”来形容。一问之下,却是怕家人知道他看“课外书”。而有的孩子的家长,更是找到了图书馆,拐弯抹角的让我不要给孩子办借书卡,不要让他的孩子借书。
有这么一个学生,开始接触图书馆时,她每月的借阅量都在40本以上,而且对杨红樱、伍美珍的书极度排斥,这并不是图书馆没有这些书,相反的,图书馆一向会上架这些书。也没人向她投诉这些书如何如何的糟,相反的,很多的同学向她推荐这些书,她自己也因为同学的热情而借过一本杨红樱的书,结果没看完就还了。我记得,那是她借的唯一一本没看完的书。国内、国外的知名作家,长篇、短篇、散文,她都看得如痴如醉。当时,我是很看好这孩子,觉得她有很强的文学自我鉴赏能力。可惜,好景不长,后来,她减少了来图书馆的次数,甚至到了最后,从图书馆中绝迹了。
我询问了一些同学,得到的消息是:她的学习成绩有所下降,老师、家长都找她谈了话,于是... ...
还有一个学生,她的领悟力和学习力是极强的,并且难得的是,她有很强的行动力。她不仅已经会自己筛选一些书籍、电影来观看,甚至于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在和图书馆接触的过程当中,她几乎是最理性的一个。然而,这个学生在某天,忽然就不再出现于图书馆。
我曾试着通过网络联系她,询问她原因,可惜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不回复。后来,是同学无意间透露的一个信息:她父母为了让她能考上好大学,与她约法三章,要求她收心养性,不接触图书馆,不分散精力。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不少。于是,某日,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我们一直在强调孩子教育的同时,是不是忽视了更为重要的东西?
我们希望把孩子从课堂中解放出来,可是我们无力于制度;
我们希望把孩子从无休止的作业中解脱出来,可是我们无力于利益;
我们希望把孩子从生活中释放出来,可是我们无力于家庭。
现在身为小学生、中学生父母的人,绝大多数为上个世纪70后、80后的那一辈。那个时代,正是一个教育的转折期。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大学梦真的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梦想。那个时代的人,课外阅读是非常缺乏的。他们可能直到上了大学,都没看过几本的“课外书”。那时他们很努力,很用功地想让自己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因为那个年代找份好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大学毕业后,是包分配的,几乎等同于铁饭碗。那个年代在大学里还是能真正地学到知识的,还可能找到“志趣相投”“门当户对”的另一半。
我不能简单地把这样的父母不让孩子“接触”课外书,归纳于教育的“荼毒”。我更愿意把这个现象,看成是父母这一辈对“大学”的一个圆梦情结。无论当年,他们是梦圆象牙塔,还是梦碎象牙塔,大学,在他们的心中,就象一个朝圣的地方。有一种执着的狂热,在支配着他们的行为。他们以为自己的所思所想,就决定了孩子的一切,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而忽略了孩子本身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存在。恰如小故事里的父亲一样,把他的感受,直接“假想”地转嫁给了孩子,而不管孩子的感觉。等到他关注到孩子的时候,孩子可能已经冻僵了。
中国有句古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了。世界在变迁,人和人之间的交流也在变化,人和社会的接触每分每秒都在变幻着。我们用二、三十年前的眼光,来限制孩子,本来就不该,而更不该的是,我们还让自己局限在那个时候里。
“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
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
他们通过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
他们在你身边,却并不属于你。
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
因为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思想。
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达到的明天。
你可以拼尽全力,变得象他们一样,
却不要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
因为生命不会后退,也不在过去停留。
你是弓,儿女是从你那里射出的箭。
弓箭手望着未来之路上的箭靶,
他用尽力气将你拉开,使他的箭射得又快又远。
怀着快乐的心情,在弓箭手的手里弯曲吧,
因为他爱一路飞翔的箭,也爱无比稳定的弓”
每个生命都是独立而不群的。而整个生命的长河是一直在向前的。即使大人无法让自己象年轻的时候那样热忱地学习,即使大人无法再让自己改变,那么,你还是可以做一件事:放手。
放手,让孩子自由地去成长。当他小的时候,你是他的守护者;当他长大了,你不该成为他的镣铐。就象《冰与火之歌》里,那位母亲——莱莎。她极爱她的孩子,可是她的孩子在她的爱里,变成了一个依属品,一个永远的婴儿。这种爱,真的不是爱,而是最大的伤害。
一个人要想最快的学会游泳,就是把自己置身在一个站不到底的池子里,也许会喝多几口水,也许会有一阵子的惊惶失措,可是当你手脚在乱扑腾的时候,你的身体记忆了让你活下去的本能。生命,总会在孤立的时候找到突破口。
大人们,父母们,该放手时,就放手吧。孩子不是泥人儿,天下雨的时候,他懂得去避雨,懂得去打伞;孩子不是榆木脑袋做成的,路不好的时候,他懂得去铺路,懂得去绕路。让孩子在生活中去经历,去体验,去创造。
新的永远要取代旧的。放手给孩子的时候,何尝不是在让自己有限的生命里,体会、享受到更好的明天呢?毕竟他们可能创造的明天,是永远无法预知的。给他一个可能,也是给自己一个无限的可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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