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卷2俶真训诗解14处便势利性遭命行
题文诗:
然而不能,通其道者,不遇其世.鸟飞千仞,
兽走丛薄,祸犹及之,又况编户,齐民者乎?
由此观之,体道者不,专在于我,有系于世.
历阳之都,一夕为湖,勇力圣智,疲怯不肖,
之与同命;巫山之上,顺风纵火,膏夏紫芝,
萧艾俱死.故黄河鱼,不得明目;稚幼之稼,
不得育时,所生者然.世治愚者,不能独乱,
世乱智者,不能独治.其身蹈于,浊世之中,
责道不行,犹绊骐骥,求致千里.置猿槛中,
则与豚同,非不巧捷,无所肆能.舜之耕陶,
不能利里;南面王则,德施四海.仁非能益,
处便势利,抱德处势.古之圣人,和愉宁静,
其天性也;志得道行,其命运也.故性遭命,
而后能行,命之得性,而后能明.乌号之弓,
谿子之弩,无弦非射;越舲蜀艇,无水非浮.
今矰缴机,而在上也,罔罟以张,而在下也,
虽欲翱翔,其势焉得?故诗经云:采采卷耳,
不盈倾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言慕远世.
【原文】
然而不能通其道者,不遇其世。夫鸟飞千仞之上,兽走丛薄之中,祸犹及之,又况编户齐民乎?由此观之,体道者不专在于我,亦有系于世矣。
夫历阳之都,一夕反而为湖,勇力圣知与疲怯不肖者同命,巫山之上,顺风纵火,膏夏紫芝与萧艾俱死。故河鱼不得明目,稚稼不得育时,其所生者然也。故世治则愚者不能独乱,世乱则智者不能独治。身蹈于浊世之中,而责道之不行也,是犹两绊骐骥,而求其致千里也。置猿槛中,则与豚同,非不巧捷也,无所肆其能也。舜之耕陶也,不能利其里;南面王,则德施乎四海。仁非能益也,处便而势利也。古之圣人,其和愉宁静,性也;其志得道行,命也。是故性遭命而后能行,命得性而后能明,乌号之弓、谿子之弩,不能无弦而射;越舲蜀艇,不能无水而浮。今矰缴机而在上,罔罟张而在下,虽欲翱翔,其势焉得?故《诗》云:“采采卷耳,不盈倾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以言慕远世也。
【译文参考】
不,只是这些圣贤者没有碰上好世道来实现他们的主张。鸟高飞在天空、兽奔走在草丛,树林尚且有祸难落在它们的身上,更何况编户管理得很严的平民百姓呢!由此看来,能否体现道德不仅仅取决于本人,还与所处的世道好坏相联系。
那历阳城,一个夜里就变成了湖泊,使勇夫、智者和胆怯之人、不肖之人一样落个葬身湖底的命运;同样,在巫山上烧荒,这其中的膏夏、紫芝和艾蒿一同烧毁。所以说黄河里的鱼无法做到眼睛明亮,稚幼的禾苗无法繁育后代,这都是由它们所处的生存环境所决定的。因此,世道圣明,愚奸者也不能独个儿搞乱社会;反之世道丧败,明智者也不能独个儿治理社会;身处浑浊动荡世道,而责备他实行不了道德,这就像用绳索绊套马的腿,却又要它日行千里一样荒谬。也如置于笼中的猿猴像笨猪一样,实际上不是它不灵巧敏捷,而是在笼中无法施展它的灵敏。当虞舜还是农夫陶匠之时,不能造福于乡间邻里,而当他接受了尧的禅让南面为王后,便施德泽于四海。这可以看出他的仁爱之情并没增加而是所处的地位便于他实施仁义道德而已。所以说,古代圣人尽管有着和愉宁静的天性,但他的志向能否实施运用却取决于“命运”。因此这种天性碰上了好的命运就能实施,好的命运和有和愉宁静天性的人相结合才能表现出清明来。这就像乌号之弓、溪子之弩需要有弦才能发射一样;也如同越国的小船和蜀地的小艇也非得有水才能漂浮一样;现在带有丝绳的利箭在空中乱射,网罟在大地上四处张设,这鸟兽尽管想飞翔奔走,但在这种险恶环境下又怎么能行呢?所以《诗》里说:“采摘卷耳野菜,采来采去不满箩筐。怀念远方的人,箩筐放在大路旁。”这是说思慕远古的清明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