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来自贾珍的邀请,秦可卿是迎合还是拒绝了?
红楼梦:来自贾珍的邀请,秦可卿是迎合还是拒绝了?
在《红楼梦》金陵十二钗中,秦可卿应该算是唯一一个品行有缺、有失操守的女子。王熙凤虽然对于贾琏纳妾、偷吃等方面妒心较重,但她于男女之事,还是比较检点和保守。虽说她爱和小叔子们多说说笑笑,但这些只是她性格使然,而且她因料理家务,难免要和族中男子接触交往。
金陵十二钗,都是比较优秀、出众或者家世显赫的女子,以秦可卿的智慧和美貌及其夫家的家世来看,她是当得起金陵十二钗的,唯独德行有缺。
秦可卿与公公贾珍之间的丑事,毫无疑问是贾珍占据主导地位。那么,秦可卿有没有引诱,或者迎合,或者拒绝贾珍呢?她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态度来应对贾珍的非分之想呢?其实,从三个细节可以猜测到秦可卿对待贾珍这份邀请的态度。
一、秦可卿不够守礼节
那次,宝玉陪同贾母等长辈到宁国府赏梅花,因午间倦怠想睡午觉。秦可卿带着宝玉等人到了上房,宝玉嫌这屋子的对联不好,于是秦可卿带宝玉到了自己屋子。
按年龄来说,秦可卿应该比贾宝玉稍大几岁,但是按辈分算,宝玉是秦可卿的叔叔。何况,男女有别,贾府又是个公府豪门,礼节繁缛。秦可卿带宝玉到她房中安歇,是否妥当?当下就有个老嬷嬷以为此举不妥,秦可卿是这样回应的:
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那里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宝玉点头微笑。有一个嬷嬷说道:“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秦氏笑道:“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呢,就忌讳这些个!上月你没看见我那个兄弟来了,虽然与宝叔同年,两个人若站在一处,只怕那个还高些呢。”
嬷嬷的担忧不无道理,但秦可卿完全不以为意。也许是率真,也许是大意,然而,虽说是小事,但这样不拘小节,若这些留有蛛丝马迹的事情若做得多了,别人难免对会她有非分之想。
二、秦可卿房中装饰太香艳
《红楼梦》描写过黛玉、宝玉、宝钗、探春等人房中的布置,从各人对自己屋子的装饰,都可以看出各人的心性和喜好。比如宝玉的屋子富丽豪华,像个小姐的卧房;黛玉的屋子堆满了书,像个公子哥儿的书房;探春志气高远,她对房子的装饰比较阔朗大气。
那么秦可卿的房间是怎么装饰的呢?
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
屋子里的摆设,和历史上几个有名的女性息息相关,比如武则天、赵飞燕、杨贵妃等。
在第二十三回里,原文对于贾宝玉的“不自在”,曾有这样的一段描述:
谁想静中生烦恼,忽一日(宝玉)不自在起来,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出来进去只是闷闷的。……那宝玉心内不自在,便懒在园内,只在外头鬼混,却又痴痴的。茗烟见他这样,因想与他开心……惟有这件,宝玉不曾看见过。想毕,便走去到书坊内,把那古今小说并那飞燕,合德,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与那传奇角本买了许多来,引宝玉看。宝玉何曾见过这些书,一看见了便如得了珍宝。
原来飞燕、合德、武则天和杨贵妃的外传以及传奇脚本,就是那样一类活色生香而又满是香艳美人的杂书。秦可卿屋子里所陈设的和她们相关的摆设,是不是也透漏出她潜意识里某些念头呢?
三、秦可卿管家无方,德行有亏
按理说,宁国府是由尤氏和秦可卿婆媳两人管理的,但宁国府的管理状况依然一团糟:管家不会用人派人、奴才豪纵不服管束,而尤氏和秦可卿二人,也无法协调处理这些矛盾……种种乱象,不一而足。
送秦钟回家时,媳妇们说派了焦大送,但焦大醉了,又在骂人。尤氏和秦可卿都说,不该派焦大。可如果这二人平时管家有方,那么管家在派遣差事时,又怎会再三用人不当?到凤姐暂理宁国府时,都理出了宁府管理上的五项弊端,可见尤氏和秦氏管家无方。
宁国府混乱,固然和贾珍脱不开关系,但秦可卿既然能托梦凤姐筹划衰时的产业,出谋划策,即说明她有一定的理家才干。为何以秦可卿的才干和宁府少奶奶的地位,却没有将理家的才能表现出来?让宁府在她的丧事期间的管理显得更加杂乱无章?
可见,秦可卿这个管家少奶奶,在理家这个“本职工作”上,是失职的。如果她多花点心思在管理家务上,少些闲心在别的方面,宁国府应该不至于这么乱吧?
秦可卿是公认的美如天仙,而她的管家才能,或许与凤姐不相上下,否则这婶子和侄媳妇两辈人,也不可能亲密得如同闺中密友一般。然而,她们两人所不同的是,秦氏在男女之事上,有失检点。
而且秦可卿的自负,和凤姐的自负有所不同。
尤氏笑道:“罢,罢!可以不必见他(秦钟),……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惯了,乍见了你这破落户,还被人笑话死了呢。”凤姐笑道:“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竟叫这小孩子笑话我不成?”
脂批点出:凤姐自负得起。凤姐这句自负的话,的确坦荡爽朗,有风度也有自信。然而,秦氏的自负,却似乎少了点儿谦虚:
秦氏拉着凤姐儿的手,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婆当自己的女孩儿似的待。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就是一家子的长辈同辈之中,除了婶子倒不用说了,别人也从无不疼我的,也无不和我好的……”
所以,如果秦可卿真的和贾珍有染,不知那句“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又让贾蓉情何以堪呢!
以上对秦可卿心性和个性的分析,秦可卿面对贾珍的特殊邀请,心里是深知其意,与其说秦氏是被强迫或者说是对贾珍妥协,倒不如说她是半推半就、顺水推舟地成全了贾珍,也成全了她自己那“擅风月,秉容貌”的本性了。
作者:红楼夜思。欢迎关注我的头条号:红楼夜思。从书里,看更广阔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