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瓌·番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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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瓌，（音 gui 归）约是五代至宋时期的北方游牧民族画家，大概，只是大概。甚至是其祖籍归属，史籍有关其确切族属的记载也不明了，胡瓌祖籍是室韦乌素固部落人（伦贝尔盟），后唐时曾旅居范阳良乡（河北涿县）。虽时代动荡，而画家本身在美术史还算拔尖，但传来传去，有些共同的东西还是显露在史料的字里行间。胡瓌与其子胡虔均善画，是彼时草原上罕有一对父子画家。对于胡瓌父子的族属，历史上曾有诸多争议，有的学者认为胡瓌父子虽然生于草原，但未必就是契丹族，也有可能是其它游牧民族甚或是汉族，但绝大部分的专家还是认为胡瓌父子是契丹本土部落的艺术家。后来大家都这么以为了，胡瓌也逐渐被契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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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族自发迹至建立辽国期间与南方汉民族交涉不休，受汉文化的影响，从上层至民间，善诗词、工绘画者不在少数。在其统治者中，就有东丹王耶律倍、圣宗耶律隆绪善画，兴宗耶律宗真好儒术，通音律，亦能画。胡瓌被认为是最早创作游牧民生活的一波画家，以画鞍马而名。他们描绘游牧骑射生活及塞外景色能曲尽其妙，便是后来被称为的 “北方草原画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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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人绘 传胡瓌 番骑图 绢本设色 27.4cmx127cm 北京故宫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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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记载了胡瓌的《五代名画补遗》。称：“胡瓌，山后契丹人，或云瓌本慎州乌索固部落人，善画番马，骨格体状，富于精神。”

宋代梅尧臣对他所画的《胡人下马图》备加赞赏，曾题诗曰：“毡庐鼎列帐幕围、鼓角未吹警塞鸿”，“素凡六幅艺何巧，胡瓌妙画谁能通”。

清人绘 传胡瓌 番奴射虎图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后来北宋董逌在《广川画跋》里拿其与同时期善画马的张戡所画番马进行比较：

“冀北多马，自昔幽州并皆其土，今幽并地北数千里，截入胡中，而全燕尽为虏地，则马良而健决，其气然也，今画者知番马与中国本异而不得其说，唯胡瓌可以马校之，瓌为番马小作䮂䮧，大作𩧳騪，胡瓌此马形似不差其群类而色别，与逐惊风而捕日脚，皆得尽其性，近世张戡作番马，盖以中国之马，犁鼻裂耳为之，是戡特见今幽州境上马如此，不知中国之良，似于虏者随其形尔，非真番马也。”

在董逌看来，张戡所画的“番马”“犁鼻裂耳为之”，是中原汉地的马，并非真的番马，胡瓌所绘才是真正的番马。他的马可以当做检验真正番马的标准了！我们今天习画者极少见到真正的马，除了景区那种十块钱骑一趟的性格温和骡子，连马和骡子都快已异同莫辨了，更不用说番马还是汉马。见到画中的马也仅仅是作为画去品评。两宋多与胡人交战，见到的汉马或番马跟我们今日用苹果或者安卓手机一样普遍，彼时的看画马者可谓真是在看画中之马，而非有马的画。

宋人绘 传 张戡 解鞍调箭图 美国弗利尔博物馆藏

元人绘 传 张戡 猎骑图 美国弗利尔博物馆藏

胡瓌所画多是北方草原上的番马、橐驼、毡庐帐幕、水草放牧等。多传其笔下的马匹骨骼、体形都生动有神，栩栩如生，被誉为“神品”。《宣和画谱》的著录胡瓌、胡虔父子传世作品共百余件之多，可惜时至今日全无留传，也无信作传世。

卓歇图 绢本设色 33cm×256cm 北京故宫博物藏，旧传为胡瓌作。余辉据画中人物髡顶、脑后垂双辫的发式和方顶黑巾等特点属于金人风俗，辨析《卓歇图》“属金初之作，与契丹胡瓌无涉”。

明人画 传胡瓌 龙驹图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明人画 传胡瓌 贵胄牧羊图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明人画 传胡瓌 蕃兽图卷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辽代一朝统共有善画者二十来人，但属于草原鞍马画一系的很少。而胡瓌风格的继承者却多是南方的宫廷画一脉，而辽、金几乎没有学习胡瓌画风之人。在辽初契丹兵乱幽云以后， 胡瓌家族南迁汉地，后其作品大量进入北宋宫廷或贵族间，“番马画风”在南宋时期逐渐流传到了江南地区。胡瓌所绘番马可以作为衡量真正番马画的标准，可见胡瓌番马在当时的影响和认可度。胡瓌番马画不仅有个人的独特风貌，并对其时同代的其他画家如胡瓌之子胡虔，李玄应、李玄审兄弟，以及黄宗道等人产生影响。可以说自唐韩幹之下，北宋李公麟之上，也就这哥们儿的马能在美术史留下几个蹄子印了。

传胡瓌 番马图页 波士顿美术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