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无贵父 | 李子·早茶夜读

文  |  李子
在线教育实践者

大家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我是李子。

本月阅读书目中,有一本理由未知的书《中国家族法原理》,我翻的恰好是这一本。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思绪不断的被现实(新闻)冲击,想到了今日校外教育的现状,又想起早老师的《早生贵子》,然后又想到了女儿。于是,我便决定聊聊女儿的教育,按早老师的话说,这“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虽然,我的性格和语言都溢流着和善,但老老实实的承认,“战争”已然开始。

女儿的爷爷家,是山东农村环境;女儿的姥姥家,是武汉工人家庭。所以一生下来,在女儿的身上第一次“问题焦点”,是不同的。

在爸爸家庭里,给孩子起名字受到了阻碍。以我的本意,起名字固然不需标新立异,但叫李什么都是可以的,甚至跟了妈妈姓我也不介意——但,在我父辈家族,我的孩子必须叫李庆什么,庆字辈早已写在家谱,不允许修改。为此我还真的有思考,有讨论,但答案仍是不许。——不过,如果生的是女孩,好像也被暗示可以放宽。但当初好像也忘了什么原因,我如愿生了个女儿,名字又叫做了李庆晨。

在妈妈家庭里,姥姥更喜欢男孩。女儿出生当日,姥姥脸色没有笑容——我为此很是吐槽姥姥,偶尔借机调侃。姥姥后来当然是爱外孙女,以至于妈妈为之愤愤。但我开始不理解姥姥为什么重男轻女,后来她终于表述,大意是女人一生不自由,不能恣意的做事,有所成就,活的不如男孩。姥姥是一个好强的人,但少年时大病一场,身体残疾,听她悠悠的话,我忽有所感,也就理解了她。

女儿从一个小小的人,渐渐长成一个姑娘。在学龄前,简直每一眼都是惊喜。上了一年级之后,也开始磕磕绊绊,至今已有三年。对于女儿的学习,女儿的未来之紧张,妈妈充分表现出了一个武汉女生的性格——火爆;我相对温和很多,耐心很多,在表达时,既会咨询女儿的意见,又会说我给了很大的空间。

但,我毕竟对女儿有所期望。这种期望不因为我说什么而有所改变,有所不同。

举例子来说,有一个冬日的早晨,女儿坐班车起的很早,六点多就在小区门口等,此时天还灰蒙蒙的。路灯下,清洁工已经开始劳动。我和女儿忽然聊起了这个话题,就说到世界上很多人很辛苦,工作也很有意义,例如清洁工人——但女儿不知怎的,表达了她不愿意做这个工作的意思。作为父亲——我自然陈述我的“正向”意见:这个工作很值得尊重。但我很自然的补了一句:如果你将来做清洁工,我期望你扫的马路,都要比旁边那条街干净一些。

当时这句话带出来之后,我脑海里已然炸了——原来我内心有自己的倾向,有自己的性格使然所带来的一些东西。

我于是开始终极的反思,即使作为一个父亲,我可以给女儿提什么样的期望?我应该提什么样的期望?

有许多时候,同样的事情都会是矛盾的。

在闲暇的时候,我会带女儿去看爷爷。爷爷在京郊居住,身边还有一些老家的熟人。爷爷自然是宝贝孙女,但有一些“规矩”还是在的。比如问学习是否刻苦,比如对长辈的回应,对长辈不能“太随意”——由于我和女儿的相处,已然是好朋友一般,言辞的“互搏”都是常态,对于爷爷那个环境,其实难以接受。爷爷会说,“苗苗,不能这样对爸爸”。

但我和女儿的关系,其实不是这样的。

可问题在于,女儿和姥姥相处,如果没大没小的出了边界——姥姥还是很开心的互动,我已经忍不住对女儿说,“不要这样和姥姥表达”。

于是我忽然意识到,我们长期存在的社会风俗习惯,在家庭中有着很多隐性的规则和边界,在不协调不一致的互动模式下已然长期存在。

我不需要女儿孝顺我。我和女儿相处中有很大的自由度,去尝试尊重她的独立个体;我爱她。但我的期望不自觉跟着我的特质,跟着社会的情境在发生变化,在悄然表达。

这又说到了教育。

女儿有鲜明的特质——这大概是一句废话,哪有不独特的孩子呢?可如果在同样的一张试卷上,他们都能获得同样的分数(满分),答出同样的答案,作业同样的守时,做错了题同样的严格要求自己,可以同样通情达理的舍弃自己的小爱好——那孩子还有什么独特性呢?

她是一个敏感的、细腻的,爱画画,爱玩的女孩。主课中等,意味着每次考试在B和A之间徘徊——如果你也认为这是中等。

孩子的妈妈不这样认为;每一道错题都是那么的揪心。于是就会发生战争,就会发生大家在社会上所调侃的一切。从一道错题,就会想到女儿高考失败,就会想到流落街头,就会掉眼泪——然后还逼出了怒火:喷向孩子,期望化成她学习的动力与激情。

结果你是可以想象的——我们三个人一遍一遍的去共识。

我偶尔会做辅导,讲题时有思路,态度也会更好,基本上不会发火。但是——就是这个但是,根据马路谈话的例子,很自然大家也会发现,我是有期望的。

这种期望并不低。

就像早老师谈到的,鲁迅先生有了孩子,也着急买一堆医学的书,然后开始研究如何带孩子。以至于小海婴三天两头生病,于是先生才肯承认现实,放弃了医学的自信。

我虽然也是做教育的,也相对善于讲题——但是,我这教育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教育。我需要小心一点说,我只是会讲一点小学知识,而且对女儿不见得有什么意义。

我忽然就开始头疼。我爱读历史,爱读儒家,但又痛恨旧家族的孝道捆绑;我做教育,希望做出最好的学科课程,痛恨僵硬的、焦虑式的教育体制;我爱女儿,希望给她最大的尊重,但同时我内心深处其实又在小心翼翼的探索着——什么才是一个好爸爸,可以赢得且配得上女儿一生的爱。我这样一个爸爸,该如何做一个爸爸?!

我们都身在家族法的原理之中。归根结底,我和女儿在一个关系的两端,我不应该把“父女”的父亲的权利和权力绝对化,反而我还有着义务,一个上一代对下一代的义务,一个会早些日子说拜拜的人的义务。

我们有着自己的期望,但我们一定要明确的说:孩子,那只是我们的期望。

我们走完自己的路,走到门口;她们冲出去,还有她们的路。如果百年之后,中国家族法原理可以写出一本新书——那该是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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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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