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害人而八卦益人？为闲聊正名

译言·译眼看世界

近日，取快递被造谣出轨的当事人在网络上发声感谢众多网友、媒体和司法机关对自的帮助和支持。面对谣言她选择了挺身而出，在为她的勇气感到赞叹和敬佩的同时，我们也不禁对谣言感到寒心与厌恶。但八卦却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且乐于去做的事，那么八卦和谣言到底有什么不同，又对人们的生活造成了怎样不同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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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的不同性质

关于八卦，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参与方式，尽管有句古老的谚语这样说:“如果你没什么好说的，那就什么也别说。”无论是工作场合的聊天、家庭新闻的分享，还是朋友间的微信群聊，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会谈论其他人。事实上，1993年的一项观察性研究发现，男性参与者在“社会相关话题的讨论”上花了55%的谈话时间，而女性参与者则花了67%的谈话时间。

人们往往认为八卦等同于恶意谣言、贬低或传播及其广泛的流言。但研究人员通常把它定义得更宽泛:“谈论不在场的人”，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的心理学助理教授梅根·罗宾斯说。“八卦对我们来说是很自然的”——这是对话、信息共享甚至社区建设的一个组成部分。

“这并不一定是负面的。”佐治亚格温内特学院心理学教授、《语言心理学:综合方法》一书的作者戴维·卢登补充道，“它可以是积极的，也可以是中性的。”

在2019年发表在《社会心理和人格科学》杂志上的一项荟萃分析中，罗宾斯和一名同事发现：在467名受试者平均每天52分钟的八卦时间中，四分之三的八卦实际上是中性的。例如，有一个话题说某人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一直在看电影。罗宾斯说:“这有点无聊，但一点都不淫秽，也不带负面色彩。”

在被分析的谈话中，只有一小部分(约15%)被认为是负面八卦(尽管正面八卦占的比例更小，只有9%)。所以，虽然人们确实会花大量时间谈论他们的同龄人，但这些交谈通常都是良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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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为什么会八卦?

一些研究人员认为，八卦帮助我们的祖先生存下来。进化心理学家罗宾·邓巴最先提出了这一观点，他认为闲聊是灵长类动物的疏导行为，将其作为一种维系关系的手段。卢登解释说，我们现在不再用互相抓跳蚤和灰尘来建立联系，而是用交谈，“这就是闲谈的作用，因为闲谈主要是谈论他人和传达社会信息。”

邓巴在著作中表示，八卦赋予人类将有价值的信息传播到大型社交网络的能力。他在2003年发表在《普通心理学评论》上的一篇论文中解释道:“如果我们不能参与这些社会和个人问题的讨论，我们就不能维持我们所处的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广泛意义上的八卦在社会功能群体的维持中扮演着过更多不同的角色。”

“我们比我们进化的祖先更加社会化。”卢登说，“所以当这个网络太大，我们自己无法观察全面时，从别人那里获得关于其他人的信息是非常有用的。”

一些学者将八卦视为文化学习的证据，为人们提供了教育的例子，并为人们提供了哪些是被社会接受的，哪些是不被社会接受的例子。罗宾斯举例说，如果一个人在社区或社交圈里经常作弊，而人们开始用负面的方式谈论这个人，集体批评能够提醒其他人作弊的后果。罗宾斯补充说，由于八卦几乎不可避免地会慢慢回到当事人，因此“从道德上讲，它有助于人们自我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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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八卦时，生理上发生了什么?

2015年发表在《社会神经科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表明，当男性和女性听到关于自己、好友和名人的正面和负面八卦时，科学家观察了他们的大脑成像。人们听到关于自己的八卦，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以及一般的负面流言，他们的大脑前额叶皮层表现出更多的活动，这对我们驾驭复杂社会行为的能力至关重要。

这个研究表明，受试者对流言和对它的洞察力做出了反应。作者表示，这与我们渴望被他人正面看待、融入社会有关，而不管这是否反映了我们的真实感受。

研究还发现，当听到有关名人的负面八卦时，大脑中的奖励中心——尾状核会被激活。受试者似乎被名人的淫荡丑闻逗乐或娱乐。除了研究受试者的大脑图像所揭示的内容外，研究人员还调查了受试者的感受。不出所料，他们更喜欢听到关于自己的积极八卦，而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极八卦比听到关于别人的八卦更让他们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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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八卦对你有好处吗?

罗宾斯说:“人们不愿意把八卦看作是一种坏行为。”范伯格指出，有一些类型的八卦应该避免，比如纯粹有害的、没有什么大目的的八卦，比如对某人外貌的刻薄评论。罗宾斯补充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什么也学不到，也没有人从中受益。”

主动参与八卦和被动参与八卦在生理上也有区别。多伦多大学罗特曼管理学院的组织行为学助理教授马修·范伯格和他的同事在2012年发表在《人格与社会心理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中对此进行了探讨。当受试者听到另一个人的反社会行为或不公正行为时，他们的心率会增加。另一方面，当他们能够积极地八卦这个人或这种情况时，他们会感到平静并降低心率。

此外，范伯格的研究还表明，八卦可以通过传播重要信息来促进合作。“当人们说‘你没有八卦中的你那么强’，那是因为他们听过关于这个人的八卦。”他说，“这可能非常有用。”也就是说，传播或放任你知道的不真实的八卦对社会没有任何好处。

在范伯格的另一项研究中，一组参与者识别出那些通过八卦表现得自私的成员，并迅速将他们踢出小组。在这项研究中，参与者被分成了几个小组，然后每个人都得到了代表少量钱的分数。每个参与者都可以将这些分数贡献给他们的团队——在这种情况下，分数将翻倍并平均分配——或者自己保留这些分数。在了解了同伴的决定后，参与者分成不同的小组，再次进行游戏。至关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告知新组的人在之前的锻炼中贡献了多少，还可以投票将表现自私的人完全排除在一轮比赛之外。

消灭了那些“害群之马”的剩下的参与者,能够更和谐、出色地完成他们的集体工作。那些给出少于一半分数的人在接下来几轮中也增加了对团队的贡献,而当那些被踢出团队的人在被允许归队之后也贡献出了更多的分,自私行为更少了。

八卦也能反映出人们之间的关系。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社会学助理教授斯泰西·托雷斯一直在研究老年人的八卦，她说:“为了八卦，你需要感觉和人们很亲近。”她指出，分享经验和对他人的看法体现了“一种亲密感”。托雷斯的研究发现，八卦可以避免孤独，而其他研究也发现，八卦可以促进情感联系和亲密，还可以作为一种娱乐形式。

所以，当你们的谈话变成八卦时(这是不可避免的)，请记住，它也会带来一些好处——当然，前提是目的是好的。

在咖啡馆或酒吧的时候，有没有花点时间听听你邻桌的谈话？如果有过的话，你会发现：他们三分之二的对话都是些生活琐事、爱恨情仇。我们发明了「语言」这种神奇的东西，却为何又将它大材小用？

在《梳毛》这本书中，邓巴教授给出了解释：「语言进化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闲聊八卦」。本书将伴你走进奇妙的旅程，让我们一起与意想不到的各种生物学理论不期而遇，从历史到生理，从猴子猩猩的公众行为到人类的亲密表现，一起漫步遨游其中。

原作者：SOPHIA GOTTFRI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