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良君:小学生活的回忆
小学生活的回忆
文/唐良君
看着孙子背着沉沉的书包,双肩包里装满了书和各种辅导书、文具盒及书包外的一侧放着的水壶,真是一应俱全,还提着电脑,俨然一副大学生模样吔。另一只手则提着饭盒,里面的筷子匙子和着脚步的律动发岀有节奏的声音。
不由得想起我那动荡的小学时代。
我的家在城乡结合部:沙坪坝区井口。读书应在公办的先锋街玉成(不知是这两字否)小学。但由于那时孩子多,凡9月1日后满七岁的都入不了当年的学校。妈妈看到哭着想上学的我,于是把我带到了另一个社办校,就是人民公社办的学校。学校之简陋:只有一间教室,几排不正规的长桌和长椅。我的书包里就是学校发的两本书、两个作业本及两支笔和一块橡皮擦。
上课时高一年级的学生和我们同在一间教室坐着,现在怎么也想不起当时是用什么样的方式上的课了,只记得我们姓唐的特多,横起挨着坐一排:唐良平、唐良梦、唐良惠、唐良炳……上学没两星期,居委会动员妇女走岀家庭,居委会委员的妈妈放弃了其他工作的机会,选择了离外婆家近的茅山峽釆石厂,带着妹妹上班去了。
偌大的家里就我一人在居委会伙食团搭伙吃饭。放了学就和小伙伴们疯也式的玩,到地质校荡秋千、捉迷藏,到二塘码头看划子(轮船)、玩沙,从不记得做过家庭作业。周六下午放学后步行5、6公里到妈妈那里过周末,我妈妈从不会担心我会丢失。不像现在的孩子上学、放学都有保姆兼保镖护驾到学校门口,六七百个保姆的队伍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到第二学期,妈妈就把我转到她上班附近的学校,由于我上的是社办校,就只能转到社办校了。学校里全是农民子女,所以他们有时叫我居民娃儿,而且羡慕我的居民户口也羡慕着我的穿着。学校就两个班,两夫妻任两个班的老师。老师有事,我们就耍,也方便了那些同学回家做事。
特别是二年级下册,由于老师生小孩,我们上了三个星期的课就不上课了。现在想想其实是当时自然灾害太厉害了,有谁还顾得上这社办班的学生。由于不上课,我就经常到我外婆家去。外婆本来的家是挺宽的一个小院,房子周边种得有葡萄,李子树,桃树,桉树。由于大跃进吃集体伙食,就全部迁到一个大院子里住,外婆就一间屋里两个床两个衣柜,敲钟吃饭,敲钟上班。
最后那伙食团连稀饭都供应不上了。只记得院坝里堆着好多的甘蔗,一到傍晚,每家都会抽几根甘蔗回去。于是,那灶屋里就会传来邻家嚼甘蔗的声音,第二天一早,每家都在倒甘蔗渣渣。印象中那几年天气特别热,地里的庄稼都干死了,地里就只有些菜瓜。晚上地里的空气都还是挺燥的,我就跟着我的同学去偷摘生产队的菜瓜。我的同学他们都是把衣领拉开,把菜瓜往衣服里塞,然后捧着肚子跑。由于我胆小,摘两个就赶快跟着跑。
偶尔也会跟他们一起背青菜到三架坡伙食团,就会领到一个松毛粑粑,要松树的松针打碎了和一点面粉做的,然后给我外婆拿去。那时自然灾害太缺粮食了,有的因吃白墡泥而死。后来我外婆说全靠我妈接济,才度过了那艰难的几年。虽然当时物质条件不好,但年少不知愁的我们却满是快乐,茅山峽那几匹山是我和邻家这群玩伴的大花园,经常满山遍野的去摘花、摘野果、捡菌,或到河沟里戏水、搬螃蟹、捉知了追蜻蜓。有时还下到崖下趴在地上、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从半崖上的黄桷树里飞出的“梁山伯”和后面飞岀来的“祝英台”,其实那是一只白尾巴和一只绿尾巴的鸟,却怎么也没能见到“马文才”飞岀来,每次都是既欣喜又有几分失望和不舍的往回走。就那样在不知不觉中晃过了几年。
到五年级时,妈妈托人把我转到了井口小学,去时算术、语文测试都不及格,学校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我。但从五年级下册的后半期开始,班上点评的作文大部分是我的,算术更没让老师失望过。而我却打了有记忆以来的一架,坐我后面的女生,长期做清洁命令着我:把板凳搬到桌子上,把地扫了,把桌子擦了,还要我做快点。那次好像是她啰嗦着把手舞到了我哪里,那一刻,积压在心里的怒气狂泄岀来,像狮子一样猛地把她扑倒,骑在她身上一阵猛打,最后站在了老师办公室里。
老师对我说:你家远,你走吧。现在想起觉得老师是有些偏袒我的。而那一架也奠定了日后的平静日子。后来在六年级的春游中到了歌乐山,看到了三十一中,觉得那学校太好了,于是在填升学志愿时就填了三十一中。我的算术老师在课堂上用教鞭猛敲黑板三下,说:唐良君你不填一、三、七中,也要填二中噻!于是后来我的班主任老师把二中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我家里。有趣的是多年后在我同事也是好朋友的家里见到了我的班主任,她巳是我朋友的婆婆妈了。就那样在懵懵懂懂中结束了小学生涯。
现在,由于当年小学基础太差,所以上一年级的孙子经常告诉我读音不正确,什么后鼻音,前鼻音,韵母的。唉,我这把年纪也用不着再去仔细地学了。其实自己心里明白:知识的积累是没有捷径也容不得半点虚假的!
几十年的时光让我和小孙子的小学生生活截然不同,那时的我们物资贫乏,但自由而快乐;现在的孩子物资丰富,却学业繁重生活单一且少了很多的生活乐趣!
作者简介:唐良君,1952年生,重庆二中初六八级毕业后于1969年3月落户开县大进区大进公社。1972年回城后先后在重庆磁器口工矿贸易公司、沙坪坝区五交化公司任财务会计,2002年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