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龙教授:2020年阴道镜应用与下生殖道病变诊疗进展
年终盘点
一、指南共识的撰写与发表
二、阴道镜实践与应用进展
三、下生殖道病变筛查和诊断进展
四、下生殖道病变治疗进展
对于组织学确诊的宫颈上皮内病变,2014年下生殖道肛门-生殖器鳞状上皮内病变术语(LAST)/ WHO对宫颈高级别病变均采用二级分类报告结果,即高级别鳞状上皮内病变(HSIL) 和低级别鳞状上皮内病变(LSIL)。新版ASCCP指南建议,组织病理学报告应包括CIN2或CIN3限定性词语,因这两种类型的进展风险及治疗方式的选择有所不同,应采用 HSIL(CIN2)、HSIL(CIN3)的方式报告。
指南推荐,对于25岁以上的非妊娠妇女,如果未区分CIN2与CIN3,则首选治疗;推荐对所有CIN3患者进行治疗,不接受观察;推荐CIN2患者治疗;CIN2妇女顾虑治疗对妊娠的潜在影响,观察可接受,但有前提条件,即鳞柱交界(SCJ)可见且颈管取样未见CIN2+或未定级的CIN。HSIL首选切除性治疗,不接受全子宫切除作为对组织学HSIL的初始治疗。
对于25岁以下的非妊娠妇女,如果确诊CIN3,推荐治疗,不接受观察;如果确诊CIN2,首选观察,可选治疗,但若CIN2持续2年,推荐治疗;如果未区分CIN2与CIN3,观察或治疗均可接受。
对于确诊HSIL的妊娠期妇女,应遵循非妊娠期相同的随访检查和阴道镜临床操作阈值,禁行颈管搔刮、内膜活检以及未经活检证实的治疗,首选每12~24周的阴道镜检查和细胞学/HPV检测,不推荐治疗,推荐产后4周后行阴道镜检查。
VaIN和VSIL临床诊治中国专家共识建议,VaIN和VSIL的治疗应依据患者的年龄、生育需求、病变级别、病变分布、病变部位、HPV感染、既往治疗史及患者意愿等因素制定个体化及人性化治疗方案,提供综合性、多样化治疗选择。外阴阴道LSIL患者首选观察及随访,外阴阴道HSIL患者需要进行医疗干预及治疗,遵循综合的分层管理原则,可选择药物、物理或手术治疗,治疗目的是阻断病程进展,缓解症状,并尽可能保留外阴阴道的解剖结构和功能。
五、阴道镜应用与下生殖道病变诊疗的未来展望
无论是“三阶梯”筛查还是快速治疗,HPV检测、细胞学检查和阴道镜检查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合理规范地应用这些检查手段对于下生殖道病变诊疗至关重要。
近年来,我国很多省市开展“两癌”筛查工作时,大多参照2015年ASCCP和美国妇科肿瘤学会(SGO)联合推出的《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检测用于宫颈癌初筛:过渡期临床指南》。该指南提出对于25岁以上妇女首选HPV初筛,如果HPV16/18阳性,则阴道镜检查;如果其他12型阳性,需用细胞学分流,若细胞学≥ASCUS,则阴道镜检查;如果HPV初筛阴性,则随访。
但我国现有的HPV检测方法众多,在没有明确界定的情况下,若使用未经临床验证的HPV检测方法进行初筛,质控难以保证。一方面HPV检测假阳性率较高,另一方面低危型HPV感染的检出并无肿瘤发病的风险,但却给患者带来心理压力,也使临床医生进退两难。过度轻视甚至舍弃细胞学检查也可能会让很多非HPV16/18阳性但细胞学HSIL的患者漏诊,违背“两癌”筛查的初衷。
因此,全国“一刀切”的HPV初筛未必是适合我国国情和卫生经济学的最佳策略。最新的ASCCP指南认为,无论何种HPV亚型阳性,均建议就同一样本进行细胞学分流;如果HPV16/18阳性并且细胞学HSIL,则首选快速治疗。我国的筛查方案也应与时俱进,有所更新。
我国宫颈癌筛查工作中,另一个比较突出的问题是病理医师严重短缺。全国14亿人口却仅有1.3万名病理科医师,部分基层或偏远地区甚至没有病理医师,无法开展相关工作,筛查覆盖率不足。同时,技能培训不足、工作量过大引起的压力和疲劳,也给诊断结果的准确性和质量控制带来消极影响。
随着人工智能(AI)技术的发展及其在医疗影像领域的广泛应用,机器能够通过不断学习,提取宫颈细胞学的关键特征,自动分割团簇重叠细胞,快速识别涂片上病变细胞的分类级别。人工智能辅助筛查,能够明显提高阅片效率,提高检测病变细胞的敏感性与特异性,并进一步提高宫颈癌筛查的效率和覆盖率。
阴道镜检查是宫颈癌筛查“三阶梯”中的第二阶梯,发挥着桥梁作用,可以进一步明确HPV阳性和细胞学异常人群的病变程度,检查的阴性结果可以使被检查者更加安心,也使检查者更有信心将筛查间隔延长。检查中还可对宫颈(或阴道)异常区域最严重的病变部位进行活检,必要时可行子宫颈管搔刮术(妊娠期除外)。阴道镜检查要掌握适度原则,找到提高筛查精准度及效率与避免过度检查之间的平衡点。
此外,阴道镜技术学习需要一定的周期和经验积累,基层阴道镜医生的技术水平参差不齐,如何提高阴道镜诊断的质量和效率一直是宫颈癌筛查中的难点和热点问题。人工智能电子阴道镜辅助诊断系统的研发有望减少大量阴道镜医生的简单重复劳动,且诊断相对客观。阴道镜医生只需做好充分暴露和采集高质量图片,可以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于与患者的沟通,从而提高诊疗质量和患者满意度。人工智能电子阴道镜辅助诊断系统将成为未来阴道镜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
隋龙教授
· 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
· 国际宫颈病理阴道镜联盟(IFCPC)理事;国际外阴阴道研究会(ISSVD)委员;中国阴道镜宫颈病理学会(CSCCP)副主任委员;中国妇产科医师协会阴道镜和宫颈疾病专业委员会(CCNC)副主任委员;中国非公医疗协会妇产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妇幼保健学会病理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妇幼保健协会阴道镜和宫颈病理学专委会(SHSCCP)主任委员;上海市生物医学工程学会理事、医学工程妇产科专委会主任委员;上海市激光学会理事、激光医学妇产科专委会主任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