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羽：爱~琴~海（四）
【作者简介】蒋明羽，邵阳县人，85后文艺二逼青年。身在闹市奔波，心在乡村听雨。喜欢听着音乐码些不痛不痒的文字，弹着半桶水的吉他，唱着Beyond的歌独自忧伤！系邵阳市作协会员，中国闪小说学会会员，现已出版长篇小说《梦落雨季》一部。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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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
蒋明羽
四
菩提咖啡厅。
“广州星海音乐学院钢琴系毕业的？弹得挺好，不过可惜了！”格调素雅的咖啡厅内，一中年男子仔细地打量着素颜朝天的林水仙若有所思的说：“你今天就上班吧！工作时间是晚上六点到九点。三十元一个钟。客人点什么曲子你弹什么，没有双休日，工资日结。”
谢谢经理，我会好好弹的！林水仙苦笑着将这本“无用武之地”的毕业证书放回帆布挎包。她终于找到工作了，可以减轻母亲的负担了。想到这，她便甜甜地笑了。
菩提咖啡厅的消费者都是特区的成功白领，自然档次不低。现在是晚上七点一刻，咖啡厅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有情侣，有三五个一起的伙伴，也有老夫老妻，他们恬静地坐着，品着上好的咖啡，谈着人生或者其他。林水仙端正地坐在灯光昏暗的舞台上，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抚摸着这架价格不菲的钢德系钢琴。
她仿佛听见了海浪的声音，仿佛看见了精灵在键盘上翩翩起舞，又仿佛看见了美丽的音符在她的眼前、指间，身边跳动……“林水仙！你在胡乱弹什么曲子？”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子粗鲁地打断了林水仙的演奏。
林水仙嘎然停止灵敏的手指，歪着头怔怔地看着身后的男子。
问你话呢？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男子不耐烦地接着问。
这，这是我自己创作的曲子，我还没想好名字呢！林水仙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着。是的，这是她即兴创作的曲子，她连名字都没取好呢。要怪就怪她太激动了，怎么能在上班时间“乱弹琴”呢。
曲子不错，不过上班时间不要分神！听见没有！男子严肃地对一脸茫然的水仙说。
林水仙抬起头看了看值班经理，害羞地点点头便不作声了。
咖啡厅点曲子的人不多也不少，对于林水仙来说她很满足了。至少，她可以在这里弹着免费的钢琴，还可以赚一点开销。这三个月以来她过得很充实，白天帮母亲做事，晚上来咖啡厅弹钢琴。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晚上可以赚二三百小费。有次，某个顾客一出手就给了她五百小费，她当时就惊呆了。五百元，可是她和母亲两个月的生活费啊！她的人气很高，很多顾客都慕名而来听她弹钢琴。她渐渐地又燃起了心中的那团火。为此，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林水仙，你钢琴弹得这么好，长得也不错，为什么不换工作！”梅子凑近她漫不经心地说。梅子是咖啡厅的侍应，长得很妩媚，尤其是那双会勾魂的大眼睛。
我只想弹钢琴！林水仙淡淡地笑着，她不明白梅子为何有此一问。林水仙有时下午三点便会来咖啡厅打零工，一个月能赚千儿八百的工钱。现在是下午五点，来喝咖啡的人比较少。人少的时候大家便会坐在休息室聊天扯谈。
弹钢琴能当饭吃啊？你也不打扮打扮你自己！整个咖啡厅的服务员就你最老土了，老是穿个白衬衣牛仔裤，你就没个好看的裙子吗？比如白色的连衣裙？梅子扯着她干净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衬衣说。
就是啊！林水仙，要不姐教你化妆？娟子摆弄着染得金黄的长发掐着水仙的脸说。娟子是出了名的爱化妆，远远地你就能闻到她身上名贵的香水味。
不用了，我这样挺好的！林水仙依旧淡淡的笑着，她笑的时候格外美丽。那浅浅的酒窝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
切！亏你还是深圳人！比我们这些外来打工妹还老土！不说了，姐约会去了！娟子撅着像猴子屁股一样红的大嘴朝门外走去。
她一个月的工资买香水都不够！梅子望着远去的娟子有些嫉妒地说。
可人家命好傍上大款了啊！叶子白了梅子一眼满脸不平地说。几个年轻女子你一言我一句地八卦着各自的花边新闻。那横飞的吐沫星子几乎让林水仙窒息。
林水仙，老板找你！一个男服务员走进休息室冲林水仙喊道。林水仙赶紧逃离这群三八的包围冲向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您找我？林水仙恭敬地对老板说。这间五十平米宽，装饰豪华的办公室比她的家还要大。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坐！不要客气！老板指了指对面的真皮沙发对她说。老板长得油光粉面，四十岁出头，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对人处事。
林水仙小心翼翼地坐下，她的双手因不安而不知放哪里才好。她只有紧紧地来回搓着自己的手掌。
林水仙，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要做什么？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老板椅坐在了她的身边。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妖风向她袭来。
老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水仙呆呆地看着不知何意的老板。
你会懂的！横店集团老总是我铁哥们，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他。以你的才华不该在这小地方弹琴啊！你应该大红大紫！水仙，你懂得！老板一边油腻地笑着一边将咸猪手放在了林水仙的大腿上。
老板，请您自重！林水仙腾地站起身来，瞪着丹凤眼朝老板吼着。
“呦呦！装！继续装纯！你以为穿个白衬衣就可以装处女吗？别他妈给你脸不要脸！”油光粉面突然变脸了，成了青色。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请你尊重我！”
“我呸！一个黄毛丫头在这装什么圣女！你要是不想干的话就滚！不过，你要是想有出息的话最好顺从我！我可以将你捧红！水仙，你要清楚你自己的家世和背景！靠你母亲捡垃圾是养不起你的！”咸猪手再次伸向了林水仙妙曼的腰肢，一股恶臭的妖风扑向她水嫩的脸庞。
林水仙费劲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抱向她的怪物，厉声喊到：“你再这样我报警了！我想清楚了，我不做了！可是我不能白上班，你立马结工资给我！我想郑重地告诉你：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母亲和我的人格！”林水仙的眼眶很红，她生怕自己下一秒再次被这股强大的妖风席卷。到那时，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与之抗衡！她努力地吸着鼻子不让眼泪落下来。
好！说的漂亮！果然是“圣女”是高材生啊！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穷鬼！不识抬举！拿着钱带着你圣洁的梦想滚----滚！肥猪恶狠狠地叫嚣着并拿起一叠百元大钞朝林水仙的脸砸过去。
林水仙的脸被砸得生疼，差点就将她砸进谷底。她抬起头愤怒的看着肥猪，她仿佛看见自己喷出一团火正燃烧着肥猪。她用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然后蹲下修长的身子捡起散落一地的钞票。一万元整。她冷笑着将二千元放进口袋，说：“一千块是我的工钱，一千块是你给我的道歉费。剩下的八千块你留着买药吃吧！不知廉耻的死猪！”
她以优美的姿势将八千块钱砸在肥猪的身上，随即朝他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便潇洒地离开。她的身后响起了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声响，这声音她爱听，像极了偶像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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