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芬 | 寒夜 待春归

寒夜 待春归

山林寂寂风欲晚，有雪恰至，冬夜戚戚，暮色沉沉。这夜深远，不免凉人，恍惚一梦，才觉年岁又过一轮，2017已缓缓离去。正所谓四时有冬夏，万物有轮回，在这四季循环往复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路向前，待停步回头望时，才惊觉时光就这样缓缓逝去了。是啊，又是一年冬末了。今年的雪说不上早晚，许是岁年久了，也记不清往年的风雪是何时落在屋檐偷笑江南人间，只是这雪，印象里总是一年冷过一年。不比北方的厚重和常见，这份浅薄和罕见来得让人愉悦。我尚沉浸在个中滋味时，那方的小娃儿已是嬉笑此间了，掬来一捧清雪，埋入鼻尖。我轻轻唤他一声，许久才得空看我一眼，又埋下头，不知在闻些什么从不曾见过的新奇。佯装着恼他一句，却是难掩的笑意，是啊，谁又何曾不是如此童稚，一手护着，妄图留住整个冬天的冷雪。只是这童稚离得太遥远，不免叫人十分怀念，是多少年之前，是多远的曾经呢？时光啊，过得真是快了点……

思绪过后，夜又深了，这屋外的风雪似是又凛冽了几分。我一转头，又见稚儿欲推门唤风雪，为母心忧，虽不愿打扰他这份小小的雅兴，但实在担心风寒侵体，只好急急拦下。稚儿回望，其双眸灵动，喃喃乞求，此番情致，不忍割舍，只罢披衣作陪。稚儿牵着我的手，踉跄前行，忽而抬头吃雪，忽而俯身拾雪，久久未能答应我，我恐他寒气逼人，想着回屋，一面宽慰：“这雪再好，明年依旧。”不料人头也不抬，只顾识雪。半晌过后，一双通红小手，才捧起白雪一抔，鼻尖冻红亦不顾，高声欢笑道：“妈妈，这是我送给你的雪人。”为母几载，仍想热泪满盈。低头细细瞧去，感悟颇深，曾几何时，你已经长大如斯，懂得谦卑孝顺，亦保留童真质朴，时光带走了我的青春，却留下了你这般茁壮的痕迹，不知日后，你又是怎样美好的光景呢？如此这般想来，时光啊，过得可以再快点……

在年岁逝去的时光里，我们总是在感慨流逝的时间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和年少，却在幡然处才惊觉，过去的时光才能带给我们新的美好和传承。无须庸人自扰，无须困顿不前，时光纵然已逝，但未来也总是悄然而至，我们只要这样看着，看着四季循环的往复，看着日升日落的轮回，看着花开花落的代谢……明日，那些你担忧的，会随着时光而去；那些你怀念的，会带着你的怀念存在；那些你期盼的，会带着希望而来。

既然时间是不可逆向地流逝的，正如那滔滔江水永不停息，那我们何不顺着一江春水，向东流去，东有朝阳，心有辉光。正如简祯在《晚茶》中的低声喃语——我们既然无力改变生命的渠道，又何必惆怅春水滔滔东流。

雪下青青草，春意已盎然。你好2018

洞桥支行 胡丽芬

撰文｜胡丽芬

编辑｜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