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那场违背伦常的'恶魔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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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 孤儿怨 与文无关
01
1939年1月的一个冬夜。
料峭的寒风,从密西西比河上游呼啸而来,将整个达文波特市( Davenport)冰封在夜幕之中。
市中心的退伍军人孤儿院里,22名孤儿从睡梦中被唤醒,坐上了一辆破旧不堪的老式校车。
伴随着引擎缓缓发动,睡眼惺忪的孩子们,全然不知自己将去向何处,而迎接他们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一路颠簸之后,校车在市郊的一座三层小楼边停了下来。
孩子们小心地拿好自己的行李,一个个从校车上鱼贯而出,走进了那座小楼里。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就是爱荷华大学设在当地的一座实验室。
一楼的大厅里,一位和蔼可亲的叔叔,与一位年轻漂亮的阿姨一道等候在那里,温柔地同孩子们打着招呼,舒缓着他们略显紧张的心情。
那位阿姨一一询问了他们的名字后,便将他们领进了各自的房间。
这位文质彬彬的叔叔,名叫温德尔·约翰逊(Wendell Johnson),是爱荷华大学的一位语言学教授。
此时的他,正在开展一项针对儿童语言和心理的研究。
而那位年轻的女士,便是他的助手,硕士研究生玛丽·图多尔(Mary Tudor),年仅23岁。
这个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血腥玛丽”同名的女人,用尽可能和善的语气,将22个孤儿引导着分成了四组。
她告诉孩子们:将对他们进行一种关于语言能力的治疗。
孤儿们别无选择,只能懵懵懂懂地点头接受。
这22名孤儿当中。
有10名本身就患有较为严重口吃的孩子。
他们被均分成IA、IB两组,IA组的5名孩子确实是口吃,也被玛丽标记为口吃。
而IB组的5名孩子,却被标记为正常。
另外12名语言能力完全正常的孩子,被分为IIA、IIB两个对照组,IIA组的6名正常孩子,被标记成口吃严重,IIB组的6名孩子,如他们真实情况一致,被标记为正常。
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温德尔教授设计好了的。
他希望通过这四个对照组,来掌握儿童对于口吃的心理,寻找治疗的办法。
在当时的美国,口吃现象十分普遍。
据统计,平均每100人中,就有一人患有口吃。
口吃不仅给患者带来心理阴影和不便,而且愈发成为了一种标签。
儿童口吃,会招来其他小孩的欺侮;成人口吃,也会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口吃似乎是一种难以治愈的残疾,时至今日,科学家们仍然在努力寻找解决的办法。
02
这位温德尔教授自幼便患有口吃,多年来一直深受其扰。
1929年,他特意进入爱荷华大学,专攻语言能力病理研究,以求找出治愈的方法。毕竟这所大学在此领域,处于全美领先水平。
经过多年的研究,温德尔教授提出了一种理论:
他认为,并没有什么先天的口吃,每个儿童都存在语言障碍,如果被人过分强调这一点,就会导致孩子的紧张和敏感,并加剧障碍的程度,最终导致口吃。
虽然急需验证这个理论,但如何才能找到合适的实验品呢?
终于,温德尔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达文波特市的退伍军人孤儿院上。
当时那里共收容了五、六百名儿童。
这些可怜的孤儿们,生活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无人理会他们的境况。
况且在此之前,这所孤儿院便屡次承担科研任务,进行过关于研究儿童反应迟钝的实验等。
在温德尔的心目中,这里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小白鼠饲养场,开展他的研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没有费多大周折,温德尔便获得了院方的准许,开始组建实验小组,策划关于口吃的研究。
组员大多是他的学生。
他堂而皇之地告诫每位小组成员,这是一项科学研究,是身为导师的他所布置的作业,毋须带有任何个人的主观感受。
而风华正茂的玛丽·图多尔,正是组员中的佼佼者。
她被这项研究深深地吸引,并为自己能够成为温德尔教授的得意门生,而倍感自豪。
实验开始之后,玛丽告诉被标记为口吃的11名孩子(这其中,包括IIA组那6名语言能力正常的孩子),他们的语言能力存在问题,必须立刻采取治疗,用心克服。
紧接着,她又对被标记为正常的11名孩子(包括IB组那5名本身就患有口吃的孩子)说:
“你们的语言能力很好,只是如果接受这样的语言训练,就可以更上层楼。”
03
漫长的实验,从1月一直持续到5月。
整个实验期间,玛丽多次通过交谈和引导的方式,对孩子进行诸种关于口吃的灌输。
这其中,产生最严重后果的,是IIA组那6名原本健康,却被标记成口吃的孩子。
玛丽不再如初时那般和颜悦色,而是一次次地警告与责骂他们:
“你们的语言有严重的问题,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纠正!”
“你们如果不会好好说话的话,干脆就不要说话!”
她甚至会当着大家的面,冲着某个孩子指名道姓地讥讽道:
“你们看见他刚才口吃的样子了吗?”
在她的蓄意引导下,那6名本来正常的孤儿,变得交谈困难,拒绝交谈。
他们自我意识中将自己定义为口吃,并且产生严重的焦虑、自卑症状。
久而久之,他们变得神情慌乱,畏惧说话,甚至不得不依赖掰手指头来吐出单词,同时显现出许多怪异的暴躁举动。
更严重的是,他们的学业几乎全部荒废了,上课时无法集中注意,与人的交流也产生了各种困难,还遭到无情的讥讽和欺侮。
当中一名12岁的孤儿,在两年后彻底逃离了孤儿院。
这些孩子们本就孤苦伶仃,而这个实验更是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实验结束后,玛丽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开始良心发现,深深地自责,并试图挽回这一切。
04
她将实验的真相告知那6名孩子,让他们明白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口吃,然而于事无补。
后来她在论文中写道:
我曾经坚信他们会复原……然而,我们对他们产生了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那5名原本口吃,被放入IB组的孤儿,并没有因为鼓励疗法而改善。
他们依然我行我素,保持着原本的说话方式。
温德尔教授的实验,在当时的业界引发了轩然大波。
愤怒的同行们纷纷谴责其为“恶魔研究”。
温德尔和玛丽的论文,也因此没有见诸于同时期的任何期刊。
温德尔担心自己名声扫地,更害怕这个实验,会与二战中纳粹进行的一系列人体实验相提并论。
爱荷华大学图书馆里,温德尔教授的各种研究资料有好几箱,而与这项口吃研究相关的论文,竟然一页都没有。
05
六十多年后的2001年,秘密的恶魔研究被《圣何塞信使报》公之于众。
迫于压力,爱荷华大学公开为此研究道歉。
2007年,爱荷华州政府为那6名孤儿承担了总价值925,000美元的赔偿。
然而,依然有一名该校的语言学教授帕特里亚·泽布洛斯基(Patricia Zebrowski)为此辩解,认为该实验获得了当时最多的关于口吃研究的数据,并声称温德尔是世界上首位研究口吃患者的心理、感受、想法和态度的学者。
尽管如此,学术界主流对于该实验始终抱有谴责态度,毕竟它的实验对象,是可怜的孤儿。
PS:
相较其他人体科学试验实验,
这个实验的的黑暗程度是比较低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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