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在行动

原创： 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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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歼六战斗机

我们炮兵相对于步兵，自我感觉良好，但与空军比，我们又自觉“比上不足”多多，他们的歼六，经常在我们农场头顶的空域搞训练。最好看的是双机的追逐，偶尔还会听到飞机开加力时产生的音爆，“嗵”地一声，惊天动地，窗户玻璃震得哗哗响。

我们唯一比他们受看的，是绿军裤，因为蓝裤子看上去有点像警察（文革中，警察一度穿着与空军相同，唯帽徽不同而已），就连我们连养的大黄狗都不把他们当军人看。至于其他的，就没法比了。

我们团的无线兵在机场附近搞训练，常常因频率与大足机场的电台相混，呼叫中互相影响，就被对方的女兵骂过。只好老实不开腔，以偷听对方电台中的女声当精神享受。

大足机场我去过四次，确切地说，除了第二次外，其他三次都是经过。

第一次是1972年1月9号，我们营搞小野营在大足机场附近进行实弹射击，进入阵地前，车炮从机场经过，还在跑道边的小公路上停了一阵子，我们好奇地伸头出来看跑道看飞机。我们经过了雷达站和油库。机场实在太大了，一路上就没见几个人，只觉得挺神秘。

第二次是专门组织我们去机场参观飞机。空33师接待我们的干部说，以前没问题，现在得向接管机场的陆军部队请示，他们如果不同意，就看不成。原来机场因9.13事件的原因，一举一动都要向由一个营干部带领下接管机场的陆军连队请示汇报，停机坪上的岗哨，都是穿绿裤子的陆军战士，目的是为了防止飞机起飞，这还算好的，据说北方有的机场的跑道上还铺上了枕木。

这期间，大足机场的所有飞机的燃油已经放光，飞行员都被集中到了璧山县办学习班去了，那些飞机想飞也飞不起来。空军干部开始的请示并不成功，接管部队不同意，后来经空军干部说好话，说是炮兵老大哥想看看飞机，这涉及到部队之间的关系等等。

好吧，可以看，不过不能掀开飞机蒙布。不掀蒙布看什么飞机？就像大炮不摘大炮衣，你就只能看见一根炮管和两个大架加俩轱辘，那还有什么看头？空军干部再说好话，终于获得批准：可以掀开蒙布，但不能打开座舱盖，也不能架舷梯。我本来就想看看歼6座舱里面是什么样，这下就只能围着飞机转圈看看拉到。最可气的是，飞机蒙布还没掀开来，一个排的陆军就开过来了，坐在离飞机不到50米的地方“学习”起来，真不给面子啊！和监视敌人差不多了。

其实这还算好的，我有一位亲戚原来在杭州一个机场当地勤，他说“9.13事件”后，老百姓传空军要搞政变，给养员上街买菜，老百姓都不卖给他们。总之那段时间里，空军都有点灰溜溜的。如此一来，大足机场的空军对我们团非常热情，而对进驻机场的部队可是气恼万分。

其实呢，我们团指挥连已将机场重要目标都做了测绘和标定，一营就住在机场附近，而我们三营1972年一开年就在机场旁边进行火炮实弹射击，是啥用意，不言自明。但因为我们不是直接接管机场，而是借住附近搞搞“训练”，所以才没有遭自他们的忌恨。据当时还是团宣传队的战友裴卫平说，他们在1972年春节时，还专门去机场慰问演出，因在跑道上打枪指示目标搞三点交汇造成的怨恨也就冰释了。

我后来两次经过大足机场，都是从西湖农场回团部上交连队实力报表后返回农场经过的。回团里，多是搭放电影的车，而返回时却难得遇到去农场的便车，所以只好买票乘坐从铜梁县到大足县路过旧市坝的班车。班车路过大足机场时要停一下，从机场到西湖，也有二三十里路，但打甩手走，相比大野营时的“体验步兵生活”，那可轻松多了。

记得有一次，我还是和营部另外一个同志一起。开始的那一段路，正好顺着机场跑道边走，所以能把整个机场“穿”个透。停机坪上，歼6飞机排成一溜，整整齐齐。跑道上站岗的，已经重新换成穿蓝裤子的空军战士。可惜都没有遇到飞机搞训练，我最希望见到的战斗机起降时的情景，没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