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吕梁离石 乔贵生//父亲的背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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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背影
(下)
在我打小的映像和概念中,父亲压根儿就没有享过一天福气,与家里妻儿老小共同吞糠咽菜几十年,老来老来退休了,每月39块钱的工资也不能按时按月领到手,离石县供销合作社由于经营方面的原因,经营效益不行,拖欠退休职工的工资那真叫个绝,一拖就是好几年。父亲脾气大肚量小,家庭经济状况又相当拮据,他始终想不开,因此退休生活过的那叫个苦上加苦啊,要不是我这个孝顺儿时时念念照应着,老父老母恐怕早就与世拜拜了。
父亲对待我的感情要比对待其他儿们的感情要深那么一丁点。为什么呢,主要是因为我打小就性格内向,老实规矩,也很听话,还特别的勤快,担水砍柴、碾米推磨、种自留地、生产队挣工分和分粮食,里里外外一把手,是父母亲操持家务的左膀右臂。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成熟早当家,我为父母亲分担了相当一部份家务。父亲脾气不好,孩儿们不管做错了什么,父亲经常动怒,非打即骂,家长作风和棍棒之下出孝子的思想观念非常严重,但是对待我就各外的手下留情了,尽管我老实,有时不免也做错一丁点什么,他虽然也教训一两句,但没有动真格的。可我仍然是十分敬畏老父亲的威严。
记得我20岁那年冬天,县武装部在街面上贴出了《征兵通知》,老父亲不忍他的二儿子在农业生产队挑一辈子茅粪,就亲自去公社武装部给我报了名,还再三叮嘱武装部长武世青说,失落在农村的黄土里不会有什么出息的,让孩子讨一条生路去吧,指不定将来会对国家做点什么。还好,接兵的解放军面试后还真的看准了又黑又憨的我,所以我就光荣地穿上绿军装进军营了。
临走时,父亲从内衣兜里掏出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小布包包,里边裹了10块5块2块1块共计20元人民币,有零有整,他老泪纵横地说:“孩子,到了部队一定要听首长的话”。后来从部队探亲归来后听母亲说,你当兵走了的那天晚上,你老爹哭了一晚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当兵的死了还没有埋哩,下煤窑的埋了还没死呢”。再后来父亲去北京市昌平县南口镇部队驻地看望我,一共住了6天,我领着父亲游览了北京的故宫、颐和园、动物园、八达岭、十三陵。父亲说,这辈子阳世上总算没有白来一趟,跟上我儿子见大世面了。
1981年元月份,7年军旅生涯的我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脱下军装回归故里。时年我己经是28岁了,也己经到了成家立业的时侯了,可是还没有一份固定工作,何谈成家立业?况且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一个连饭碗都没有的穷光旦呢。看着当兵归来的儿子,可把老父亲发愁的坐卧不安,这一年正好父亲要退休了,老父亲吃了称砣铁了心了,非要让我接他的班不成。对此我再三考虑,父亲就一个接班指标,大哥虽早年参加了工作,可我身后两个小弟弟还没有着落,这个班我不能接,说什么也得让给弟弟们。于是我硬是把接班指标让给了五弟。可老父亲一门心思操在了我的身上,到处打问,最后给我在县民政局找了一份寻找资料编书的临时工营生,(编篡离石县革命烈士英名录)。这一去就给我应招去煤矿当工人打开了一扇方便之门。后来我占用了县民政局《复退军人安置办公室》一个指标,应招去了西山矿务局官地矿当工人,当时老父亲两眼噙着泪花花又嘀咕开了,“当兵的死了没埋,煤矿工人埋了没有死,孩子,煤矿上安全是第一位的,千千万万多操心,无论如何不敢有任何闪失啊”!
我的老父亲哎,您老人家在儿身上煞费苦心啊!儿在煤矿井下受这么一点伤算个啥呀,这真正是炭猫捣断了一条腿了……小擦擦。就这,你看把我那老父亲心疼的哭天又抺泪的,哎,没办法,情深深似海,天下父母心啊,天底下的父母亲都是这德性。可我当年躺在医院病床上看见老父亲佝偻的背影和两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我这个当儿的,心都粹了……,是的,我永远忘不了父亲在官地矿医院病房门口那一瞬间的背影啊!
父亲活了73岁,农历的2002年8月12日凌晨4点许,奔波劳累一生的父亲终于走到了人生的终点。19年后的今天,我也已经是67岁了,我的背影又能给自己的晚辈们折射出点什么呢?最后我问自己也问别人,什么叫父爱,而沉重的父爱又有多少人能够感受得到的呢?
后
稷
文
苑
乔贵生,山西吕梁离石区人,其人生经历坎坷,7年军旅生涯,1981年元月退伍回到原藉,在离石县民政局独立收集第一手资料,草拟《离石县革命烈士英明录》一书。1981年11月应招西山矿务局,13年井下掘进工,17年机关业务,任职新闻干事、安全干事,一枝笔伴其一生,2010年从太原市西山煤电集团公司官地矿退休。退休以后精神空虚,失落感倍增,很想从操新闻报道旧业,却缺失资讯来源,万般无奈,便习作叙事文诗词自娱自乐,虽粗制乱造,但也其乐融融,曾在《吕梁日报》露脸一二。
——发刊制作:葛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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