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贺拔岳巧计破万俟丑奴，侯莫陈崇少年英雄扬名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36篇

尔朱天光刚出发时，尔朱荣只给他配备了一千名士兵，其余的全靠征发洛阳以西沿途的百姓和马匹来补充，可以称之为一支乌合之众。

当时，赤水的蜀贼切断了道路，北魏朝廷诏令侍中杨侃先到叛贼处抚慰劝谕，并征集他们的马匹，蜀贼首领犹疑不决。

所以，尔朱天光走到潼关后，便不敢再前进了，贺拔岳对他道：“这些蜀贼都是鸡鸣鼠窃之辈，您尚且如此迟疑不决，如果遇到大敌的话，又将如何应对呢！”尔朱天光道：“今日之事，我全委托给你了。”

接过临时指挥权后，贺拔岳向渭水北岸的蜀贼发动攻击，大破之，缴获战马两千匹，挑选叛军中健壮的士卒充实官军，又征集百姓的马匹合计一万多匹。由于兵力还比较少，尔朱天光又停了下来。

尔朱荣听说后，勃然大怒，派骑兵参军刘贵乘驿马赶至军中，严斥尔朱天光，打了他一百杖，然后增兵两千人。

中大通二年（公元530年）三月，万俟丑奴亲自率众包围岐州，派其大行台尉迟菩萨、仆射万俟仵从武功南渡渭水，攻打官军营寨。

尔朱天光派贺拔岳率一千骑兵前往救援，却来迟一步，尉迟菩萨等已拔营返回。贺拔岳故意大肆杀害掠夺万俟丑奴的官吏百姓，以此来激怒敌人，但尉迟菩萨已率二万步骑回到渭水北岸。

贺拔岳率数十轻骑在渭河南岸与尉迟菩萨隔河对话，颂扬北魏国威。尉迟菩萨不肯亲自出面，只命传话的使者向贺拔岳传话，贺拔岳大怒：“我跟尉迟菩萨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一箭将其射杀。

第二天，贺拔岳又带一百多名骑兵隔着渭水跟叛军说话，渐渐地将叛军引向东边，到了一处可以涉水而过的浅水地带，贺拔岳忽然驰马向东跑去，叛军以为贺拔岳要逃跑，便抛下步兵，轻骑南渡渭水追击贺拔岳。

此时，贺拔岳已经在横冈背后设下伏兵等待叛军的到来，等叛军一半人马越过冈东时，贺拔岳回兵发起反击，大破之。

贺拔岳下令，叛军凡下马者不杀，于是纷纷下马，很快俘获三千人，马匹也没有丢掉，还擒获了尉迟菩萨。

随后，北魏军渡过渭水来到北岸，其余万余步兵投降，连同辎重全被缴获。万俟丑奴听说后，放弃岐州，向北逃至安定，在平亭设置营栅，尔朱天光这才从雍州至岐州跟贺拔岳会合。

四月，尔朱天光率部来到汧水和渭水之间，扎下营垒，放养战马，并声称：“天气就要变热了，不能行军作战，等到秋凉再考虑进退。”将抓获的万俟丑奴的侦察兵，全都放了回去。

万俟丑奴信以为真，便解散部队，在细川耕作，并派其太尉侯伏侯元进率五千士兵凭据险要设立营栅，其余的营栅每个都不到一千人。

尔朱天光了解到万俟丑奴的兵势已经分散，傍晚时分，暗中督责各部相继出发，于黎明时分包围并攻取了侯伏侯元进的大寨，所俘获的俘虏又全部放了回去，其他各营栅的叛军听说后，纷纷投降。

尔朱天光昼夜兼行抵达安定城下，万俟丑奴的泾州刺史侯几长贵率城而降。万俟丑奴再次放弃平亭城出逃，想去高平城，尔朱天光派贺拔岳率轻骑追击，于四月二十二在平凉追上。

叛军还未列成阵势时，直阁侯莫陈崇单骑闯入，生擒万俟丑奴，并趁势高呼，叛军望风披靡，无人敢挡。随着北魏后续骑兵相继抵达，叛军全线崩溃，一败涂地。

侯莫陈崇，代郡武川人，鲜卑族，和侯莫陈悦虽是同族，但比较疏远。侯莫陈崇的五世祖名叫太骨都侯，从他起，家族世代担任部落首领。侯莫陈崇的祖父侯莫陈允以良家子弟的身份镇守武川，并在武川安家，父亲侯莫陈兴官至殿中将军、羽林监。

侯莫陈崇少时勇猛果敢，善于骑马射箭，谨慎质朴，沉默寡言。大通二年（公元528年），侯莫陈崇随贺拔岳讨伐葛荣，第二年又随元天穆平定邢杲，凭借战功，授建威将军。同年六月，侯莫陈崇随贺拔岳在洛阳击败元颢，迁直寝将军。这一年，侯莫陈崇只有十六岁，却已勇冠三军。

尔朱天光乘胜进逼高平，城中人抓住萧宝寅将其送到北魏军中请降。

四月二十九，因关中已定，北魏大赦天下。万俟丑奴、萧宝寅被押至洛阳，置于阊阖门外的大街上，洛阳城中的男女老少聚集围观了三天。

重新起用为司徒的丹杨王萧赞上表请求元子攸饶萧宝寅一命，吏部尚书李神俊、黄门侍郎高道穆平素与萧宝寅关系密切，也替萧宝寅求情，对元子攸道：“萧宝寅叛逆之事，发生在前朝。”

正赶上应诏王道习从外地回来，元子攸便问他道：“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王道习回答道：“只听到有人说李尚书、高黄门跟萧宝寅关系亲密，他们都处在便于向皇帝进言的位置上，一定能够保全萧宝寅。他们说萧宝寅叛逆之事发生在前朝，但萧宝寅身为万俟丑奴的太傅，难道不是在陛下当政之时吗？如此叛臣若不剪除，王法还能施于谁呢！”

最终，萧宝寅被赐死于驼牛署，万俟丑奴则在都市中斩首。

万俟丑奴兵败后，从泾州、幽州以西直到灵州，他的贼党都纷纷归降，只有万俟丑奴任命的行台万俟道洛率六千部众逃入深山，拒不投降。

当时，高平一带大旱，由于马匹缺少水草，尔朱天光便退屯高平城东五十里处，并派都督长孙邪利率领两百人行原州事，镇守高平城。

趁此机会，万俟道洛暗中跟高平城中百姓合谋，偷袭长孙邪利，连同他的部下全部杀之。尔朱天光率各路人马赶赴高平城救援，万俟道洛出城迎战，战败后率其部下向西逃进牵屯山，据险自守。

听说尔朱天光损失了长孙邪利，又没有抓获万俟道洛，尔朱荣再派使者打了他一百杖，将其贬为抚军将军、雍州刺史，降爵为侯。

说起来，这尔朱天光好歹也是一方主帅，年纪也三十出头了，竟连续两次遭到尔朱荣的毒打，这是要生生将其打成人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