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宽文学的视野
文学,就是尽量把话说得漂亮一点。所以,文学是本能,也是天赋。
沈从文曾经极力赞美过一个乡下人写的一则寻人启事,莫言也曾经说过有些识字不多的农民说话很生动。当然,我们也可以对文学有更高的期许。像博尔赫斯、卡尔维诺那样高超的技巧让我们赏心悦目,像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的人道主义情怀让我们心灵震撼。
技巧和情怀,是文学的表和里,不可分割。再迷人的情怀,如果没有好的技巧来表达,也是乏味的;再高妙的技巧,也是无法脱离深厚的灵魂背景而独自开花的。
以上这几句话,我觉得应该算是文学常识。但是,我曾经看到某些自认是文学的行家里手,却把文学说得那么难懂,让文学拒人于千里之外。比如作家冯唐,说文学的标准是一条看不见的金线,只有入门的人才看得见。比如德国汉学家顾彬,批评莫言讲的是荒诞离奇的故事,用的是18世纪末的写作风格。他说莫言讲的是整个故事,而自普鲁斯特和乔伊斯以来,写现代小说就不能这么写了。
把冯唐和顾彬的观点结合一下,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莫言也没看见那条“金线”,也是文学的门外汉?
学者止庵的标准也很严格。他不喜欢钱锺书,认为其文字太过于聪明;不喜欢孙犁,以为文字不够讲究;不喜欢黄裳,厌烦文字中有“左”的气味;也不喜欢董桥,嫌其做作、甜腻和雕琢。
在止庵的眼中,整个现代文学史上,他最喜欢的作家只有三个人,分别是鲁迅、周作人和张爱玲。鲁迅、周作人和张爱玲的文字,均是浑然天成,不可学的,也是值得反复来读的。
把文学的视野弄得这么狭窄,只能说明他们文学的脾胃不够健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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