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跟党走——记抗战老兵鲍宜全
在山东省邹城市田黄镇上鲍村,流传着一个兄弟二人一块参加革命的故事。
仲夏时节,瓜果飘香。我来到上鲍村采访。有幸采访到他们的后人鲍明华先生,随着他的深情回忆与讲述,让我们揭开那段尘封的历史,透过历史的烟云,重回到硝烟弥漫的战火中去。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日军沿津浦路南下,先后攻占德州、济南。1938年1月日军打通胶济路,一部分日军在青岛登陆,同时南下攻占泰安。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和青岛市长沈鸿烈望风而逃,致使山东15.3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沦于敌手。1938年1月5日,日军侵占邹县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1939年5月1日,八路军山东纵队第四支队组成1000多人的南下挺进支队,由副司令员赵杰,政治部主任汪洋率领,奔赴邹东山区,拟开辟鲁南抗日根据地。在邹东山区境内的小山与2000多日伪军发生战斗,击毙伤日伪军200多人,八路军挺进支队包括作战科长王堃在内的83名指战员壮烈牺牲。小山战斗,点燃了邹东山区抗日烽火。
小山位于鲍宜香、鲍宜全兄弟二人的家乡,他们目睹了日军的残暴和八路军的英勇,参加八路军打日本成为他们的愿望。1940年和1941年在他们的姐夫、田黄村党支部书记陈克彬的介绍下,鲍宜香、鲍宜全兄弟二人相继参加了八路军,鲍宜香战斗在隐蔽战线,鲍宜全参加了八路军尼山独立营,他们村一同参加革命的还有曾担任张庄区副区长翟兆明。本文重点介绍鲍宜全的革命事迹。
鲍宜全,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兄弟三人,他排行最小。 1941年,鲍宜全参加了尼山独立营陈广山连,历任战士、班长、排长、副连长。参加了仙桥庄伏击战等大小上百次战斗,并在仙桥战斗中光荣负伤,解放后,回到家乡担任村党支部书记,因积劳成疾加之旧伤发作,上世纪五十年代,年仅四十多岁的鲍宜全就病逝在工作岗位上。
他一辈子跟党走,初心如磐,信念坚定。可惜英年早逝,活着时又很少提及参加革命的事,他的战友们也相继去世了。我们只能从他的侄子鲍明华那里,零星采访到一些珍贵的历史片段,了解到他参加仙桥庄伏击战的事迹。据《邹城革命斗争纪实》中记载:
1944年,正是全国抗日战争的局部反攻阶段,邹东日伪据点大部分已被我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先后拔掉,仅剩位庄、城前等三处孤立的据点。10月的一天,一队日伪军沿公路开往邹东位庄附近村庄,大肆进行烧杀抢掠,然后钻进了位庄据点。
邹东独立营营长高志堂等召集连干部会议研究决定:由独立营一连连夜埋伏在仙桥庄,待敌返邹时予以截击,必须死死守住,不能让敌人跑了。同时命令一连(已升级为鲁南军区三团二营五连)和三连待命打援。一连连长陈广山、指导员赵昆山奉命后,即率部队埋伏在仙桥庄南400米徐家岭。
战斗打响后,敌人的实际人数数倍于我们,而且装备有小钢炮和歪把子机枪。一连无险可守,便分兵撤退,一排撤退到了仙桥庄东的高地上继续打击敌人,二排则退居仙桥村北门院墙内抗拒日军。增援部队不清楚接火时间,还没及时赶来增援。
为给援军争取时间,战士们利用地形地物拖住敌人,有的趴在村边的藕塘边沿上,用一挺轻机枪掩护部队往村里撤。狡猾的敌人看我军火力不强,嗷嗷怪叫着,紧追过来。
陈连长操起一支步枪,接连撂倒了3个敌人。有个鬼子指挥官,手拿指挥刀,怪叫着向村口发起冲锋。我军的机枪响了,敌人横七竖八地栽倒在地上。
'嘭——嘭——'几发手炮弹落在藕池里,一大团泥巴溅到我军机枪上,机枪哑火了,鬼子又发起攻击。
'快撤!'陈连长招呼着孙卫东、正副机枪手四人从坑沿上猫着腰跑进了村。'连长,对面有敌人!'已撤退到村内的战士鲍宜全大声提醒道。在前面那条不足5米宽的小巷里,人影憧憧,敌人的后续部队已经从对面摸进村来。
战士们仍了几颗手榴弹,借着腾起的烟雾,闯进了一处院子。几个鬼子端着刺刀,'呀——呀——'地叫着,往院子里硬冲,陈连长和战士们躲在暗处,一阵猛扫,把敌人撂倒在院子里。
鬼子紧跟着攻到院墙外,陈连长刚一抬头,就被敌人发觉,指导员大呼一声:'快低头!'话音未落,陈连长鼻子被子弹对穿,借着朦胧的月光,孙卫东看到陈连长脸上有一片血,从衣襟上撕下了一条布,想给他包扎一下,连长摆了摆手,往屋里走去。屋里有几个伤员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连长,我们怎么办?'
'守住!'连长说得很有力量,战士们擦拭着武器,默默地数着子弹。村子里枪声如雨,硝烟滚滚。战士们各自为战,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有的战士负伤,有的战士牺牲,指导员腿部也被手榴弹片崩伤,但战士们仍然顽强地抗击敌人。鲍宜全发现跟随自己的一个新兵拿着一支好枪不敢打,便让他和自己交换了枪支,战斗中,鲍宜全胳膊受伤。
10时许,鬼子见屡攻不下,便抱来一捆捆高粱秸,把一排、三排坚守的房屋点着了。关键时刻,从庄东北角传来了'哒哒哒'的机枪声,增援部队来了,五连从栖驾峪,三连从立石山先后赶来增援。鬼子腹背受敌,即刻混乱,蜂拥退至南门,仓惶向西溃逃。逃到村外200米远的地方,踏响了四区区队埋的地雷,十几个鬼子一命呜呼。鲍宜全跟随战友们随即跃出围墙,与战友们一起猛追敌人,一直追到灰埠岭,日军沿公路向邹县城狼狈逃窜。
仙桥庄伏击战,共毙伤日军60余名,其中击毙中队长1人,小队长3人;毙伤伪军40多名,但由于情报有误,敌众我寡以及增援不及时,邹东独立营一连伤亡巨大,连长、指导员都负伤。
此后,鲍宜全跟随陈广山连长长期战斗在邹东、泗南山区,参加战斗上百次,土旺反顽战,奔袭墁山、将军堂……每次战斗都尽显他抗日英雄的本色,因作战勇敢,他也由一名普通战士一步步成长为八路军副连长。长期的行军打仗,使他肺部损伤严重,在家养好伤后又重新回到部队继续参加战斗。
解放后,鲍宜全复员回到家乡,担任村党支部书记,带领村民修水利,抓生产。他坚守赤诚初心,一辈子跟党走,为人民谋幸福,因战争年代旧伤复发,积劳成疾,年仅40多岁就病逝在工作岗位上,实现了他一生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