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它好,它万般好。
每一年
都没什么不同
每一年
却都不同
比起往年,我在戊戌年末早了些时候返了家,似乎是一种期待已久的旅程,分明,我是回,而非去也,但因为一个“年”,有了璀璨的期待。
我带了很重的行李,包括一箱平衡器,我幻想着自己会在这段时间的闲暇里,摆弄摆弄相机和平衡器之间的纠葛,很遗憾,我不是个勤快于视频拍摄的人,我终究到了年初四离家的那一刻,我也没有打开过平衡器箱子。
原计划了好多事,到头来还落下许多,也并不责怪自己,怕不是老了一岁,更喜欢原谅自己的过错了罢。既然能接受自己犯下了许多错,也要学会做个大度之人,解他人之愧才好。
在家的时日里,总能看到让人颇为惊叹的天色,气清之时的明澄,傍晚之际的祥瑞紫云,配上院里西南角儿的毛竹子,这天儿看起来就有了人烟气儿。这让我感觉是希望一般的微妙,亦或是一种荒芜的对立面,心能安。
我喜欢竹儿,记得头回开始把玩静物的拍摄时,我便是用了竹叶子,再放了串儿珠,后期加点云雾缭绕之意,那时候我还嘚瑟上了。每每从家门右拐上了坡道,便少不得要拍几张邻家边上的竹,时嫩时沧,岁月静好。
年前还和父母去了一趟千年古村,父亲说要带我去看鱼,超大的鱼。可惜了那一池子,村里的孩童不懂事,丢了不少垃圾在池子里,煞了风景。我便同父亲往里头的祠堂走了去,门神特神气,称得威武。祠堂里有一口老井,年岁可长了,约有千年,逢上雨阴之日便发浑,灵性得很。
从古村出来,走了一趟外婆家,我也好些时日没见着外婆了,眼见着她气色还不错,忙不迭地拿出许多好食,一见面,生怕桌儿给空了。临行之时,外婆掏出一封红利非得塞给我,她说:“这就当是给你祈好运的包,过了年,就要行大运的。”既是如此说,我也就收了下,父亲缓缓启动了车,我挥手和外婆告别,那一日,天特别暖。
像个孩子一般,直勾勾期待的年马上就到跟前儿了,大年廿九,吃完晚餐我们就摆开了桌,准备开始包三角菇,这一味,年节必备,亦是我最欢喜的一味家乡,在前两年的文里也多次提及。也是这时,我才发现,不及深夜,已经全部断了水。
在家乡过年,断水一事并不新鲜,年年都会有那么一会子,我没想到的是,今年来势汹汹,大年廿九一停,便一直到了正月初四午后才恢复供水。我在除夕一早将就着洗了个澡后,便再无水可享,非是初四赶回了福州,才在住处用上了一顿热水。母亲更是顽淘,嘲弄着说她愣是两年没泡上脚了,这些上了年月之人,说起玩笑话来,金灿灿得很,特别逗人。
天色晚了,年夜饭也差不多了,村里的乡邻开始放起了璀璨烟火,我们一家放下碗筷便去院儿里赏见。每一声震响,都不是惊扰,而是悦耳之声,每一朵烟花在瞳孔里倒影,我们仿佛触及了安平喜乐的愿望。
我极为喜欢烟火绽放的声响,倘是在平日里听得,我都会被拉到年的回忆里,母亲置办地一桌丰盛,父亲忙前忙后地身影。而我,是一个站在父母身边便可以拒绝长大的那个人,即使没出息,也不会被数落,永远可以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不被强迫做任何事。
过去的 我觉得它们也很好
像故友 像老茶 像到家后的第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