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说之］画画人的心思

宾虹老人有《夜山图》名世，之所以名世，据说他的画风因作此图所得感悟，成为他从“白宾虹”转向“黑宾虹”的转折。因而此图乃老夫子艺术观转折之作。这其中还有个情节，某年黄宾老游至青城山，入夜有雨，见雨雾茫茫中的山形苍润浑厚，淋漓颇有水墨韵味，遂作《夜山图》以试笔。余每想及此，便如身临其境，莫名兴奋，似也得启迪。今作夜江图聊表向往之。

我曾因公乘船从宜宾溯流长江而上，入夜，天光之下，薄雾笼江，江面泛起一片柔和的青光，伸手至目前，犹可辩手掌上之纹路，却非平日所见，甚觉有笔痕斧凿的意味。所以那一夜之情景时不时浮现眼前，无意中对笔画之行止有所影响也未可知。

大凡艺理所托偶然发现情节，应多为迁想妙得之谈资。其中三昧更多来自平素日积月累的学养，而非一日一时之奇巧发见，即成数十年自己艺术面貌之大成。余之浅见，且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