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不知道,米芾写字,是由颜真卿开蒙的。他七八岁即写颜体,在墙上写,放得很大。随后学柳欧褚诸家,直到苏东坡贬黄州,他前去拜访,经东坡指点,开始写晋人。自元丰五年后,他给自己书斋取名“宝晋”,从此潜心魏晋,终成一代大家。米芾自称习书“集古字”,足见他有很强的临摹功力,据说所临古帖几可乱真。一个广为人知的桥段是,他借来古帖,自造一幅,还回去时由主家自选,假如选错,那真的就据为己有了。然而如果认为米芾临帖总是求像,那就大错特错了。魏启后先生曾藏有一册米芾所临颜真卿颜家庙碑碑阴,属于意临,与原帖相比,恐怕只有两成相像。时间在元祐三年,即1088年,此时米38岁,在这一年,他还写下了著名的《苕溪诗帖》和《蜀素帖》。有人指出,像米芾这种写法,已经不叫临,而是抄。因为他的临本已经离颜很远,完全没有颜家庙那种博大气象。但我却觉得,米芾是真正懂得“临”之奥妙的人,如果单纯求像,只不过是模仿秀,顶多做到颜真卿第二;而临古人写己意,才能成就米芾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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