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裕 | 难忘的中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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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9月至1964年7月我在孝义中学度过了六年中学生活,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1958年是“大跃进”的年代,教育也在大发展,我们上初中没有经过“小升初”考试,高小毕业就直接上了初中。由于学校暂时没有校舍,我们第一学期是在樊家庄杜家大院度过的。宿舍没有床,就在地上垫点麦秸铺张席子打地铺,课桌和凳子也是凑集的,虽然苦点,但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上中学了。我是我们家第一个中学生。
58年到61年,我们上初中的三年正赶上那个年代,劳动和社会活动很多,占据了不少学习时间,使我最难忘的是58年秋天大战钢铁和60年夏天的文峪河水库劳动。
“到处都是人群,到处都是火光……”记得有一首诗歌这样描写过大战钢铁,当时情景就是那样。58年国庆过后,按照上边的指示,我们奉命在下堡公社西程庄结集。下堡公社西程庄是孝义土法炼钢主战场之一。那时我才十三岁,又是第一次出远门还自带行李,我是父亲送去的。我们的任务是抬煤、抬甘子泥、运石板、运矿石,高年级的同学负责建土炼铁窑和炼铁。每天早晨,复原老兵雷老师早早地就站在西程庄的土丘上喊我们,他的嗓门特别高,二里多地外的石公村(我们的驻地)都听得见。那时晚上经常夜战,我们常常扛着石板或者抬着煤在路上打盹做梦,休息一会儿就会躺在土铁窑旁睡着了。大战钢铁结束后又是收秋和深翻土地,连续几个月都没有上课。后来才知道我们炼的铁根本就没炼成,真是劳民伤财。
1960年5月底,我们又一次结集在文峪河水库工地。晋中地区初中和高中二年级学生都参加了文峪河的建设。我们就住在库区内的移民村内,从驻地到工地步行得半个多小时。那时是三班倒,白天太阳烤得厉害,晚上又困得难受,从取土的山崖到大坝底五六百米远,一平车土足足六七百斤,一个班每人要求拉十五六趟,工作量是可想而知的。每天三顿饭,一次一个半斤面的窝窝头(有时也能吃到馒头),下班时就饿得走也走不动了。工地也有烧水炉,但经常喝不上开水,我们就在河边用手舀水喝。后来一段,我们上了坝顶搞水中倒土作业,那儿的工作更紧张,从坝底通过传送带运上来的土,必须及时用平车拉走,稍慢一点小平车就让土埋了,我的车就让埋过几次。直到8月初,两个多月的水库劳动总算结束了,我们带着干粮连夜徒步往回走,一天一夜才回到家。就在撤离工地不久,我们在坝顶工作过的地方发生了滑坡,死了不少人,听说后真有点后怕。值得欣慰的是文峪河水库至今仍造福于百姓。
初中三年中,我们参加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劳动,虽然耽误了学业,但也磨练了意志和培养了吃苦精神,在后来的学习和工作中遇到困难,我就以此激励自己克服困难,继续奋进。
初中毕业升高中正赶上“下马风”,中专技校都不招生,只有少数同学能够上高中和中师继续学习,我就是幸运者之一。高中三年,我们接受了很好的教育,为以后的人生打下了扎实基础。每当我回忆起这段学校生活,心情就很激动,由衷感谢培养我们的领导和老师。郭向胜、房福元、郭锡麟、郭耀五等领导为办好学校呕心沥血,侯绳纲、成鼎山、任兴恩、李志英、高尔庚、洪卓民、刘智田、单林元、傅生光、王亦英、刘家栋、王子威等老师为教好学生兢兢业业不辞劳苦,他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永远铭记心中。高考前房校长找我谈话,嘱咐我一定要考出好成绩,为学校争光。还有一次出早操,我突然肚疼得很厉害,洪卓民老师把我接到他的宿舍,又是请医生又是给我煮汤面。这些领导的关心和老师的爱护更是历历在目,至今难忘。
我离开母校快五十年了,中学六年的生活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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