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闻达只烟霞

不求闻达只烟霞

昨晚八朵，今晚七朵

白兰花在夜晚开放，好像迎接我似的，一口气摘下八朵花；与前几天的香花放在一起，再去纸上画“正”字——你猜猜、用力猜，一共开了多少朵白兰花？三十，四十，还不止：六十朵呀。眼见着，又一批象牙白的毛笔尖似的花苞已经脱掉“笔帽”了。可惜，这场雨，催得太急。

殷勤的雨水，使得园子里的绿叶蘸饱了浓墨，挥霍一般，铺天盖地的绿啊。

万绿丛中有点红——今年的红玫瑰开了又开，植株越发茂盛，娇艳的红丝绒的花朵，在雨中更显出旖旎风情。花心噙着雨珠，有些不胜娇羞，让我想起《倾城之恋》中，范柳原对白流苏说的话：”你知不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低头。”

剪了玫瑰花枝，找出一只双耳扁平壶，做了最简单的插花。上个周末吃午饭的时候，桌上摆着几朵刚采下的茉莉花；今天午饭的餐桌上，摆一瓶红玫瑰。另用一只几年前从田子坊买回的细脖旗袍样的小瓶，插满的红花，像女人颈上的脸庞，美得让人神往。

抬头再看，目光被篱笆墙的彩虹点燃了：蔷薇的第二春呀。今春修剪下许多的花枝，顺便也打散一些过于繁密的花苞，它没有开得太辛苦。还是不忍看它开得那么用力，顶着濛濛细雨，剪下已经开得有些疲惫的蔷薇花。

接下去，目光该聚焦到哪里呢？落了一整天的雨啊。坐在屋檐下的过道里，听雨声。搬出家里所有能够蓄水的盆子和桶，包括5L纯净水的塑料桶：雨水滋润泥土，泥土滋润花果蔬菜，花果蔬菜滋润我们的精神和肉身。

午饭炒了一条园子里摘下的丝瓜，与肉骨头汤一起，下面条。胖胖的丝瓜如婴儿的手臂，瓜肉绵绵糯糯，入口即化。

小番茄红了，担心白头翁来偷嘴，用一块绿丝网盖起来，专等我回来采。

连着两晚，饭后去园子里摘白兰花。对着一树香花仔细端详，数了三遍：今天开了五朵花。可是，摘到手心里再看时，哇，七朵美丽的白兰花。

多么希望能够像这些默默开花结果的植物那样，摒弃功利和巧智机心，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完满。书房的兰花字画有一句题诗：不求闻达只烟霞。烟霞，这两个字，好仙啊，我喜欢。

彩虹蔷薇的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