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WCY和XWF评价经济的探讨

WCY和XWF评价经济的探讨

文/徐芃翌

[摘要]现在广泛使用的GDP指标包含大量的泡沫和货币运动痕迹,己不能描述经济的实际状况。因此,从“乖论”的理论基础出发,提出了用WCY(物质财富总余额)、XWF(新增物质财富)从总余量和增量两个方面描述经济实力和活力,以取代GDP,避免GDP衡量经济的弊端。WCY的变化与经济增长及经济发展同步,既能衡量经济增长又能衡量经济发展。XWF可真实反映社会新创造了多少财富,同时也能反映该经济体的财富再生创造能力,是一种持续发展的能力标识。XWF的年增长率是经济体创造财富的能力。WCY年的增长率是经济体的财富增长。

[关键词]GDP;WCY;XWF;新指标

一、指引和评价经济的需求

自1929年的大萧条开始,有个问题被摆在了所有的政府面前。当时的美国尚不能建立起官方统计体系。政府只知道一切很糟,但无法准确地衡量经济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怎么才能知道形势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或者在变得更糟?政府的经济对策应该针对哪个目标进行设计和实施?实施后的效果如何?怎么检验?这些都指向同一个关注点——核心经济数据指标。

1932年,为了帮助美国时任总统罗斯福应对经济危机,商务部内外贸易局经济分析处同国民经济研究所(NBER)的西蒙·库兹涅茨等经济学家开展了研究。直到1934年《国民收入报告(1929—1932)》的文件被呈递给美国国会金融委员会。至此,“国民收入”(GNP)这一概念被提出来。此后的80多年里,由GNP发展而来的GDP逐渐登上了经济舞台的中央。

GDP来源于美国,总统、国会、媒体、经济学家以及普通百姓都对GDP有深深的崇拜。每任总统都把提高GDP放在自己政绩的首要位置。民选总统需要用GDP来表达政绩,争取选票。这是GDP中心地位形成的政治基础。在现代,GDP已经成为经济航船的指南针。

二、质疑GDP

GDP是传统经济学的产物,尽管GDP创立以后为经济起到了灯塔的作用,但由于经济的发展,现代经济结构与GDP产生之初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GDP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多。站在传统经济学的视角审视GDP,它有许多“缺陷”。

(一)GDP在描述资源方面存在局限性

经济增长正面临资源供给日趋“有限”的约束,而GDP并不能反映这种约束的程度和影响。这种认识发端于20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概括地说,GDP核算只反映了最终产出和总收入,不能反映增长方式是否可持续以及经济结构是否得到优化。

(二)GDP在描述社会进步或者福利指标方面存在局限性

西方很多人对GDP无法衡量人的幸福感表示了质疑。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指出,GDP无法准确地衡量生活水平和幸福程度。如今,GDP已经过时,无法承担关键经济指标的责任:它把污染、犯罪和疾病计算在内,却没有把其他重要的内容(比如健康和家庭)计算在内。”[1]

(三)GDP的统计存在遗漏

GDP没有把家务劳动计算在内。如果我们聘请了保姆、钟点工、园丁或木匠,给他们支付了报酬,完成了服务购买,我们就是在为GDP做贡献。但是,如果我们自己动手,那么就对GDP一点贡献也没有。两种途径对生活的贡献结果相同,但对GDP的影响却不同。

(四)GDP存在误记

GDP不能区分价格效应和数量效应。GDP根本不在乎最终市场销售价值的提高是由于资源稀缺、生产力下降还是市场操控,只关注价格提高,GDP得到了增长。

还有一种误计具有原则性的错误:将损失社会成本和财富存量时为修复所发生的交易计为增量,完全忽略成本损失。

(五)因为GDP崇拜和误导产生了不良后果

在所有经济指标之中,GDP是最受重视的。理论界和舆论界都认为GDP越高,经济越好。对于大多数国家领导人而言,提高GDP是头等大事。这是外国的普遍现象,在中国也不同程度地存在。

因为崇拜和追求GDP,美国大力发展能很快产生GDP的金融业,产生GDP效率低的产业被逐渐放弃,以致实体经济逐渐空心化。

四、从质疑到拯救

传统经济学对GDP的质疑实际上是几个性质完全不同的问题的混合。

(一)GDP统计的修补

首先是对遗漏的项目进行增补,例如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和加拿大将研发支出(R&D)、娱乐文化支出以及退休金等指标纳入新的GDP统计之中;欧盟采用新的GDP核算标准。

用GDP评价经济状态时发现的缺失,并不是GDP的问题,而是使用GDP时的问题。将一些本不属于它的任务强加给它。从这个意图要求和改变GDP,让它成为万能指示剂,这是毫无意义的责难和不可完成的任务。只能改善整个统计和评价体系来解决。

企图用GDP量度幸福感是不可能的。依斯特林悖论已经有了结论。企图用GDP量度本身环境价值和可持续价值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改善整个统计和评价体系来解决。这个问题已经在努力中。

在新核算体系中,开发卫星账户解决国民经济核算全面性不足问题,也是对GDP的一种修补。

(二)寻找新的指标

寻找可以取代GDP,而又没有GDP缺陷的简单指标是政府、政治家以及公众的需求和追求。“近几年来,一些政府领导人也开始同意这个观点,呼吁大家提出全新的经济衡量标准。2010年,世界银行提出了绿色核算计划。同时,欧盟也举行了一系列会议,探讨全新的衡量标准来替代GDP。”[1]

既然目前的GDP难担此重任,那就需要重新寻找能担此任的指标。如果在现有经济沙盘中继续推演寻找,即各国正在进行的GDP修修补补工作,是不会有让人信服的成果。只有重建一个经济理论框架,在新沙盘中进行研究才有出路。这个新理论框架就是“经济学乖论”。

在旧经济沙盘中创造GDP之始就给它植入了错误的基因:将货币的运动痕迹计算为经济增量。这并非个案而是普遍现象,其在债务链的清偿中表现得很明显。

经济学乖论在《M2/GDP的误导》中有一个小故事:

一个旅馆老板用旅客交的1000元看房保证金支付了他欠屠夫的肉钱。屠夫用这1000元付了欠猪农的钱。猪农立即用它偿付了所欠饲料钱。饲料商立即用它偿付了召妓欠款。妓女则用这1000元钱偿付了欠旅馆的房费。旅馆老板将这同一张1000元货币退还给旅客。

在这个故事中,没有人生产了东西,也没有人得到什么东西,但产生了不小的GDP。这个故事中的GDP只反映了货币流通状况,并不具备财富涵义,只具备财务涵义。相关债务人的账单上偿清了债务,消除了债务压力。但这个GDP不是货币增值,而是1000元货币运动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一个经济体的GDP中有一部分只不过是货币运动痕迹的统计,而非经济体的价值增量。

这只是一个关于货币运动痕迹清偿债务链的故事,而在现实中有更惊人的故事。20世纪80年代,中国发生了严重的“三角债”,即甲企业欠了乙企业的钱,乙企业欠了丙企业的钱,丙企业又欠了甲企业的钱。环环相扣,经济动弹不得。对此国务院开展了清理三角债行动。

“截至1991年年末,全国共注入清欠资金330.5亿元,清理欠款的基本建设、技术改造项目9026个,连环清理拖欠款1150亿元。”[2]这里的330.5亿元走出了1150亿元的规模,翻了三倍还多。但除330.5亿源头资金以外,其余都是注入货币运动的痕迹。尽管它对经济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但它们并不是财富增量。将货币运动的痕迹计入GDP是放弃GDP的主要原因之一。

(三)新指标的特点

在寻找一个新的经济指标取代GDP时,必须先理清一个思路:究竟需要经济指标为我们干什么?是用来指导经济政策设计?或者用来标识国家经济实力强弱?或者期望它能标识包罗万象的国家状况?或者用来测定民众对生活的感受?

1.赋予新指标标识经济实力的任务

采用任务导向寻找新指标。每一个经济单元都要弄清自己的“家底”,然后根据自己的“家底”决定怎样经营自己的国家。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这个“家底”只能是自己拥有的物质财富。

一个国家的真实实力由两种物质财富决定:一是物质财富存量,即生产领域中折旧后所有固定资本(机器、建构筑物、土地、生产物质半成品待售成品、船舶车辆飞机等);公共领域中折旧后所有剩余固定资产(公路铁路桥隧港口机场军备等)、生活领域中居民拥有的延时消费品残值、食品储存量、生活必需品存量等。必须特别指出的是,这里所说的物质财富总余额(存量)是不计算外汇储备和货币资产及非货币金融资产。二是每个统计期的新增物质财富量。

社会中的这些物质财富是人人都看得见的存在,却又是总被视而不见的一种存在。人们不停地将国与国之间的GDP进行比较,却没有将国与国之间的物质财富总余额进行比较。

用汉语缩写表示物质财富总余额(wu zhi cai fu zong yue,WCY)。在国际社会中真正的话语权是由一个国家的WCY决定的。一个事实是:一个大的发展中国家完全可以碾压一个人均GDP非常高的所谓发达小国。

WCY是一个经济体的最终实力的事实一直被人忽视。这种忽视表现在传统经济的许多尴尬中。

任何一个国家在遭受自然灾害或战争等人为破坏后都会损失大量的WCY。损失不会造成发展机会,只会削弱国力。但是损失补救过程必然提供许多投资机会和就业机会。在WCY损失和GDP的机会之间无视损失的存在,只注意机会就必然对破坏事件进行歌颂,认为破坏事件是促进GDP的好事。传统经济学里没有WCY的概念,称颂社会破坏的尴尬事件比比皆是。美国“9·11”事件后就有经济学家称颂该事件能提振美国经济,被人讥讽“美国何不自己动手炸几座大厦提振经济?”

只有引入了WCY概念后,传统经济学的这种尴尬才能解决。破坏事件发生后WCY一定会有所减少。修复过程将产生“新增物质财富”,并首先弥补事件对WCY损失。WCY恢复到原有水平,才能谈得上发展。这里需要强调是用“新增物质财富”弥补WCY。而GDP的统计中将修复过程中大量货币运动痕迹计为收益,根本就不是财富。一直被经济学无视的WCY才是一个国家真实经济实力的标识。

每个统计期的新增物质财富量(xin zeng wu zhi cai fu liang,XWF),就是“乖论”将GDP分类后的“财富增加项”。因为它是现有GDP中的一部分,“乖论”在其他文章里也称为GDP1。

现行判断经济实力的GDP是一个大量泡沫加物质财富的混杂数据。其中XWF被比自己体量还要大的泡沫包裹着。从GDP反映的经济增长水分很大,随着金融经济和服务业的不断发展,水分就越来越大。所以现有的GDP离经济实力的距离越来越远,而XWF与WCY联合能标识经济体实力的数量指标。

将XWF从GDP中分离出来,不仅能真实地反映社会新创造了多少财富,同时也能反映该经济体的财富再生创造能力,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能力标识。XWF的年增长率是经济体创造财富的能力。WCY年增长率是经济体财富增长。

五、寻找描述市场环境功能的新指标

仅仅知道经济体的实力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了解市场环境。经济应该在市场中运行,运行状况由市场环境决定。让某些数据反映市场环境的好坏是非常必要的。

为解决这个问题,经济学界配套了几十个数量指标希望发现市场环境的病灶。从“乖论”视角看这些中介指标,它们能不能反映问题之所在仍然很值得怀疑。

在这几十个数量指标中最重要的莫过于“通货膨胀率”。就以此为例来说明建立在传统经济学基础上的中介指标的错误。

首先传统经济学中对通货膨胀的定义就是不当的:

“通货膨胀是价值符号流通条件下的特有现象。”[3]

“通货膨胀的通用定义是:在价值符号流通条件下,由于货币供给过度而引起的货币贬值、物价上涨的现象。这种论点是根本不顾历史事实的主观猜想。事实是通货膨胀和市场一样古老。”[3]

基于这种错误认识,传统经济学只能看货币主动供应在通货膨胀形成中的作用。将对通胀的研究局限在对货币政策的挑剔上,似乎只要撤换货币当局的决策层,就能消灭或降低通胀。

用通货膨胀率配套其他中介指标来标识市场状况是一个必要的选择。但是必须站到“乖论”的立场上来认识通货膨胀。对通货膨胀,《经济学乖论》和《从新认识货币》有详细论述。在这里只进行简述。

“乖论”认为:通货膨胀的本质是经济新陈代谢的作用产物。而经济(货币)新陈代谢是市场运行的客观必然。只有看到它的市场属性才能看到它与市场一样古老的事实,它决不是价值符号流通条件下的特有现象。

经济新陈代谢量的大小由社会物质财富的消费决定,包括生产消费和生活消费,但不包括各种服务消费。经济新陈代谢要产生货币贬值量,它构成通货膨胀的主要部分。货币当局进行货币主动供应时的误差构成通胀的另一部分,写成公式:

实际通货膨胀率=HDB+货币主动供应误差

其中,HDB是货币代谢贬值率。因为HDB完全是市场的产物,所以它能很好地反映市场状态。

“乖论”认为每一经济体都有不同的通货膨胀耐受力,因此有不同的通货膨胀率危险值。这个值可以用多指标法找到。

因为实际通货膨胀率是HDB与货币主动供应误差两项之和,所以综合用通胀率作中介指标标识市场状况并不准确。如果选取HDB作中介指标就能很好地反映市场状况。在HDB低于其危险值的前提下,更高的HDB值表示市场购销更旺盛,居民获得物质消费更多,幸福感越强。(HDB的计算方法己在“乖论”其他著作中论述)

通货膨胀率是一种客观统计数据,无所谓对与错。怎么认识这个数据的本质,怎么用这个数据指导经济政策设计却是有荒唐和正确之分的。

六、寻找标示经济温度的指标

“经济过热”一词出现在经济评价中,意味着经济是有“温度”的。而经济“温度”这一概念却并没有明确定义,更没有给出测定“温度”的方法,只是一种默认定义下的模糊测评。于是,对于同一经济现象出现多种不同甚至相反的评价结论。经济研究者之间不同甚至相反的判断意见的争论是正常的,但是对于执政者来说,他必须进行判断和决策,而判断形成的政策和法律将决定经济走势,事关大局。

给出经济运行温度的明确定义,找到显示经济运行温度的中介指标和测评方法,是经济学的任务。经济的“温度”就是经济运行的速度,速度太高就是经济过热,速度太低就是经济停滞。

(一)物质流通速度

实体经济中经济运行速度包括:

物质财富产出速度,资金和原材料投入到成品出库周期越短,则速度越快。

物资流动的物流速度,它是由供应地流向接收地以满足社会需求的活动,是经济运行的一种。由铁路、公路、空运、海运仓储作硬件支撑。企业资金流动速度,从投入到回收时间越短,资金流动速度越快。商品销售周转速度,在卖场停留时间越短速度越快。

所有这些速度的快慢互相嵌入、互相影响,最后集中反映到收益上来。这些收益的统计就是GDP中的“财富流通项”。财富流通项的数量越大,则经济中的物流越通畅、销售越兴旺。它受物质财富增加的限制,有物质财富才能有物流和零售。

(二)财富流平速度

社会生产出来的物质财富目的是给人们消费,将物质财富分配给不同的人是通过分配货币(物质财富分配权利凭证)来实现的。货币通过自身的各种运动被分配到不同人手中,从而实现把物质商品分配给不同的人。运动速度越快则分配得越平均,也就是财富流平速度高财富分配越平均。例如,旅游业越兴旺,旅游的人越多,那么就会有更多的货币从旅客手中流向旅游从业者手中,使他们获得物质分配。

财富的这种流平状况集中由GDP中的”幸福指数项“表现。其指数越大,表明财富流平速度越高,流平状态好,幸福指数高;反之则幸福指数低。

物质流通速度和财富流平速度这两个速度是实体经济的市场运行状况。经济追求效率,高效形成高速,高速表现为升温。

现有的”采购经理指数“(PMI)和“消费者信心指数”能很好地反映实体经济的温度。这两个指数标示的是一种趋势判断。为了更清晰地表达趋势,研究者常会引出别的方法。但需要指出的是,凡是以GDP整体测评经济温度的做法都是不可取的。

七、结论

1.GDP包含的泡沫太多,不能用于对经济作任何实质性的判断,只能让人看到经济体有多大体量,而且这个体量并不能表示经济体的真正实力。

2.每个经济体的真实实力可用物质财富总余额WCY标识。消费删除、折旧损失、灾害损失都应计入减量。WCY无论用在经济体内垂直比较,还是用于经济体之间的横向比较都能真实反映经济状况。

WCY是既能衡量经济增长又能衡量经济发展的量标。WCY的变化与经济增长及经济发展同步。而现有GDP内包含巨量泡沫,当GDP增加而WCY并未增加时,用传统经济学去判断就是有经济增长而无经济发展。

3.将XWF(新增物质财富)从GDP中分离出来,就能真实地反映社会新创造了多少财富,同时也能反映该经济体的财富再生创造能力,是一种持续发展的能力标识。XWF的年增长率是经济体创造财富的能力。WCY年增长率是经济体的财富增长。

4.通货膨胀率不是越低越好。它的最低值是货币代谢贬值率HDB。它可以统计计算获得。在HDB低于其危险值的前提下,更高的HDB值表示市场购销更旺盛,居民获得物质消费更多,幸福感越强。HDB的最高危险值可用多指标法获得。

5.经济运行市场状况,即市场温度由现有的“采购经理指数”(PMI)和“消费者信心指数”能很好地反映出来。比如过度投资对经济升温的影响一定会在采购经理指数PMI中反映出来。

参考文献:

[1]约翰·格拉夫,戴维·巴特克.经济到底为了什么[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2.

[2]宋怡青,李欣.周正庆回忆清理三角债始末[J].发展,2015(03):60-62.

[3]徐芃翌.经济学乖论[M].香港:中国环球文化出版社,2019.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