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先生書 ‖ 窦小四
与沈先生書
文:窦小四 | 图:来自网络
惊蛰日,春方始,问候沈先生好:
晨起无事懒读书,荷叶茶相伴。
读了三篇小文。
首一篇是亦舒的随笔《一斛珠》,记明皇独宠贵妃玉环而冷落梅妃,忽一日想起心下生歉,便差人送珍珠一斛,梅妃拒受而赠诗两句:“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紧接着,行文又提起黛玉之待人赠物的心态:“是大家都有呢,还是单送我一人?”文末得出结论:“成年人怎么可以把直爽建立在别人的难堪上呢?像梅妃、黛玉这种人,堪称是看不穿、放不下。”
我不知道梅妃和黛玉如此处事到底对不对,一个是也曾“菱花镜里照鸳鸯,终而落得不相亲”时候的到底意难平,一个是寄人篱下,说话走路处处提着小心翼翼,丝毫不敢疏忽的瘦弱孤女,我舍不得说她们的敏感不对。我只知道我不喜欢用“这种人”这样的语气和字眼,像是心中愤恨,或者说是不满才以此称呼吧,我知道,您也不喜欢,而且也绝不会这样称呼别人,任何人。
其次一篇是刘晓蕾女士写的《人人都爱刘姥姥》,全文洋洋洒洒数千字,写了整部《红楼梦》 的开篇、过门,刘姥姥的几进贾府,写了茄鲞,也写了鸽子蛋:“一两银子一个呢。”也写了人心散乱,作者意在以刘姥姥和贾母作为一对核心人物,在贫与富,卑微与显赫,朴拙与精致的对比中反衬出了贾府的暮气沉沉和刘姥姥身上的鲜活与生气。
其实,此文虽然看起来长,却抵不过您所一直秉持的对于生活和文字的判断和原则:“最有生命力的东西,永远来自底层。”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想起您的教诲,我就觉得惭愧,我的文字和生活态度,有时候,确实是不那么朴素本真了一些,偶然会绮丽繁琐,以至于罗嗦冗长,学生知错就改。
最后一篇是潘向黎女士所写的《好一个多情底和尚》,记录玄奘法师在往西天取经路上,见一东土扇子而顿生疾患。有一僧闻知此事,不禁慨然赞叹:“好一个多情底和尚。”作者继而引古人对此的评论:“病得好,赞叹得亦如是。假如不能为此一扇为病,亦便不能为一藏经发愿上西天也”,作者随即注明,此言出顾随《苏辛词说》。
一扇一病一评论,潘女士遂发议论:“玄奘和那个为他发出赞叹的僧人,他们的感情多么强烈、多么美。这种细致精微的感觉,这种瞬间抵达无线广袤的联想,这种内心丰富的程度,这种感情的深度和烈度,真的是后天可以匀得的吗?”
作者的意思是说,仁和义,爱和善是一种天性。就想起张爱玲女士《金锁记》中的曹七巧,生活扭曲了她,是金钱让她从一个善良朴素的卖油女变成了一中途脖子上始终挂着金锁,却终至于因为自己一生的不幸而亲手毁坏了一双儿女的幸福作为陪葬,这样的人,生活中有。
能被后天改变,摧毁的善,不是恒久的善,见过很多人,生活很苦,磨难很多,可是,在面对生活和他人时候,他们依旧选择了善和仁。
文字有揭开的功能,揭开生活的真相,也揭开人心人性的真相。
沈先生,我记得我与您相识是在一九年的下半年,然而,我真的在红尘中看到你,是在去年的三月份。
那是一个杏花微雨刚刚住的午中,给母亲做好饭后,您独自去山野间行走,于路途中,哦,不,于道中央,看到一个形体形态像极了佛陀的石块,若单以材质论,那被我此时为了方便为文而称之为石块的,那被你视之为佛陀的,其实是类石类土的,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倘若它一直躺在道中,其注定的宿命是被人足抑或车轮碾压破碎,抑或在遭受自然的风吹日蚀以后,随风化尘。
您不忍心,急躬身弯腰而携之以怀,至一远人而静僻之处,于一山崖半壁凿土为庙,将之端置其中,又三拜。
我不由得发出惊叹:“好一个多情的先生“。
非独欣喜先生拜佛,是喜先生心肠悲悯,而人品仁厚。
也是从那一刻,沈先生,我在这个人间,看到了你,看到了一个至情至性的灵魂,从彼佛陀事起,我知道,我在这个人间,有了一个良师益友,先生之德,众人之幸,我之幸。
我也知,您曾帮助过很多人,而之于我,你是我人生道路上,替我解惑的人,当属于恩人。
读完此三篇美文,时已隅中,日至衡阳。听窗外鸟声婉转清丽,此起彼伏,半山坡上一株春梅开得正艳,遂问先生:“是窗内書好,还是窗外花好?”
先生笑谑:“书中自有颜如玉。”
我道:“是心里的人好。”
“所以才觉得窗内的書好,而窗外的花好。”
“万物都好。”
今日之書,是为与先生,也是与众文友分享读书心得。
至此,行文毕,先生歇息,書歇息,花歇息,也让纸和笔歇息。
作者简介:
窦小四,原名窦娟霞,甘肃天水张家川马关人,80后,现居重庆,从事教育行业。生性自由闲散,无拘束,钟爱山野乡村,偶有心绪,小结成文,视爱和文字为生命。探索爱与人性的奥秘,深困其中又淡然其外,从流如水!有文学综合集《雪落在马关的村庄》和《无尽的白雪》公开出版发行。
新书《致清水河》已公开出版发行,想要预定的,请加我个人微信号:13996698427订购。
查看本公众号更多往期文章,请点击文后“阅读原文”字样。欢迎留言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