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胡俊文：回家的路 / 开普饭

回家的路

胡俊文

“你们塆的路好宽呀，路两边都是树，池塘又多，真是个风水宝地……”周末和朋友一起开车回老家钓鱼，在回家的路上，朋友羡慕地说。

　　这条回家的路，我走了几十年。这条路上有我们的欢声笑语，有我们的金色童年，有我们少年的梦想……

小时候，我们在村里的小学上学，每天都要在这条路上往返几次。早上吃过妈妈做的早餐，和伙伴们一起步行去学校上课，中午放学后步行回家吃午餐，然后再回到学校上课，下午放学后步行回家，每天往返四次，每次半个小时左右。路边有各种各样的野花野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不断更换不同的品种，每个季节看到的花草也各不相同。有蒲公英、茅针、野菜、车前草、野菊花、蓼花等，还有蒿草、芦苇、菖蒲、苍耳等，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它们有的很矮小，不引人注目，有的高大挺拔，迎风招展，各有各的美。这条村路两边的一草一木，沿途穿过的田地和路边的池塘，我们都了如指掌。那时候的村路不到两米宽，其实就是一条土路，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

正如鲁迅所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们经常走在土路两边，因为两边有草，我们叫它“绊根草”。这些小草平铺于地，成为天然草坪。晴天走在草坪上灰尘不会扬起来，雨天不踩泥巴。路中间是开拖拉机、推板车和骑自行车的，两边的草坪相当于现在的人行道。那时候开拖拉机是很神气的，司机哼着小曲，手握方向盘，威风凛凛的，比现在开奔驰、宝马还风光，有几个小伙伴的梦想就是长大了能开拖拉机……付不起拖拉机运费的村民只能用板车运送稻谷、油菜籽、棉花、花生、荸荠等农作物到几公里以外的镇上卖掉，换几个钱贴补家用……那时候自行车也是稀有物品，一般的家庭用不起，只能步行。这条不到两米宽的土路就是连接村子和外界的唯一通道……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村里人自己集资，家家户户出钱修路。所谓的修路也就是到镇上的砖厂买回一些废弃的碎砖和煤渣铺在土路上，然后在路基上铺上一些沙子，填补碎砖块和煤渣的空隙……全村老老少少都出动，用耙子耙，用铁锹铲，用手捡，想尽办法把路整平。这是我记事以来看到的最早的一次修路，全村人都兴高采烈，干劲十足，没有一个人偷懒，就是我们这些小孩也到路上帮忙。经过改建后的村路虽然不能和现在的柏油路和水泥路相比，但和之前的土路相比那就好多了，晴天灰尘也少了，下雨天也不会陷入泥坑。以前土路上拖拉机和板车碾压留下的深深的车辙也不见了。

　　2004年，为了振兴乡村，国家开始建设美丽乡村，“村村通”工程顺利启动，采取财政补贴一部分，村民自筹一部分的办法，修起了水泥路。在原有路基上进行加宽，采用混凝土浇筑，建成的水泥路有两三米宽，沿途还修建了很多四米多宽的临时停靠点，两车相遇时方便司机会车。村路修好了，村民的日子也越过越好，慢慢摆脱贫困，迈向小康生活……

这几年，有的村民外出经商、打工挣了不少钱，留在村里承包土地的新型职业农民也富裕了，买汽车的也多了，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汽车。原有的两三米宽的水泥路也渐渐变得拥挤起来，一到节假日也会和城里一样堵车，特别是每年春节期间，在外地工作或者打工的人都回家了，这条路就会堵车，不方便大家出行……几年前，新规划的一条国道从村子里穿过，这条新国道有几十米宽，双向六车道，可以连通肖港、西河、新铺、三汊等周边几个乡镇。新修的国道和镇区原有的一条国道交叉，交通更便利了。为了连接新国道到镇区，老家的这条村路又经过加宽改建，如今，已经有五六米宽，相当于两车道的公路了。大家开车出行也更方便，不再堵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