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读懂王阳明的《传习录》？

这是 书邦人 的第 90 篇原创文章

两年前，我加入了一个阳明心学交流群，发现有的群友喜欢发每日阅读《传习录》心得。

这无疑是一个好习惯，可是我却发现他并没有读懂《传习录》，只是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注释本上说什么他都照抄下来。

实际上在平时的交流中，有不少群友也只是孤立地读一读《传习录》，说一些表面的、片面的和个人化的理解，说明这一部分人也读不懂。

那么王阳明的《传习录》真有那么难读吗？怎样才能读懂《传习录》呢？我就说一说自己的看法，你若想读懂它，得先做到以下这四点。

1、补习高中古文知识

如果你的高中古文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就得重新找回来，把这部分的知识补上来，否则你很难读懂古文。

虽然《传习录》的古文不难读，一般高中毕业生都可以无障碍地读下去，至少识字不成问题，但是一部分人没有学好基础的古文知识，读起来还是费劲的。

要解决这个基础的语言关，你不需要学习王力的《古代汉语》，也没必要把《古文观止》背一遍，只需把高中语文课本上的古代文论读一读，记一些常用字词的用法即可。

更省事一点，你也可以找来别人归纳整理好的高中古文常说，花点时间集中学习，如此一来就具备阅读古文的基本能力了，读《传习录》就读得下去。

2、熟读《左传》

我以前写过一篇文章，叫《为什么说读不通<左传>，就读不懂<论语>？》，说的是《左传》是读懂《论语》的基础，它就像一门课程的辅导工具书一样。

熟读之后再读《论语》就没什么障碍了，比如孔子一直感叹的礼崩乐坏，你也知道他说的礼是什么，因为《左传》里提到礼的地方有462次之多。

那么读熟《左传》和读懂《传习录》又有什么关系？

一是在《传习录》中，引用《左传》的不少，比如「立德」，就出自《左传·襄公二十四年》的「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二是熟读《左传》是读懂的《论语》的前提，而读不懂《论语》，就读不懂《传习录》，下面再讲。

3、精读《论语》和《大学》

我们都知道《传习录》的书名来自《论语》中的「传不习乎？」两者的关系自然十分密切，书中还有不少地方是对《论语》的阐发。

比如在《钱德洪录》里的「克己复礼」，王阳明就针对它谈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你不熟悉《论语》，就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大学》也是如此。你要读懂《传习录》，《大学》是必须精读的，它和《论语》一样重要。在书中，王阳明和弟子们谈论比较多的话题便是《大学》。

比较典型的是《大学》的第一句里的「在亲民」，《传习录》中就有长篇大论，你不读《大学》的话，绕来绕去都能把你绕晕，此时你就没有兴趣再读下去了。

4、略读《尚书》

作为五经之一的《尚书》，比另外四经对理解《传习录》的关系要大一些。不过《尚书》太难读懂，俨然一部夏商周时期君王的谈话录，读起来相当无趣。

因此你只需略读《尚书》即可，大体知道它在讲什么，在《传习录》中引用到的地方不做解释的情况下，你就得了解那句话在《尚书》里的意思。

比如《传习录》中有这么一句：「惟精，惟一，是如何用功？」看到这里，你就算看王阳明的回答也是一头雾水，字都认识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其实这句话出自《尚书·大禹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它是舜给禹的十六字治国方针，强调良知、慎独和执守中道。

因此，在读《传习录》之前，建议你把四书五经有选择地读一遍，因为王阳明和弟子们都是在此基础上展开讨论的，就像一群大学生讨论某一个问题，都不会再重复中学的常识一样。其中精读《论语》和《大学》，略读《尚书》和《周易》。

当然，读一读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同样有必要，你只有了解和接受了四书五经的主流思想，才不会在《传习录》时被王阳明个人化的思想先入为主。

否则今后你在读四书五经时就有点不习惯，甚至比较别扭，就像你读到大学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时纠结其中的「亲」字怎么理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