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我了,桉树问题。
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2018年10月9日绿色时报的一篇文章《桉树,只是一种树?》,是记者通过采访后撰写的一篇好文,我觉得内容很丰富,逻辑也比较缜密,也提出了一些观点,但有些观点我赞成,有些观点我有疑问,于是并在微信公众号中留言:“虽然有些数据支撑,但也同样存在着片面,存在着很重的倾向性。我们为什么不能实事求是、中性地去分析问题?总是要分成派、归成类。文章中本身也有些前后矛盾的地方。”本以为留了就算了,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也没想让对方知道什么,甚至就是几句牢骚。没想到对方非常重视,不仅将我的留言添加为精选留言,还很客气地回复了我的留言:“谢谢!前后矛盾的地方,麻烦一一点出来,以便小编转告记者,看下一次采访如何解决您讲的矛盾。请不要让别人猜!点出来后,公之于众,也便于网友辨析。我想这是起码的帮助人的态度吧”。啧啧,看看,伟大的网络时代,素不相识的人就可以在网络空间里你来我往!这让我在兴奋之余也有些惶恐,毕竟我不是研究桉树的,只是对桉树还算有些接触,仅从自己所知的角度去评判别人的观点,似乎有点过了。既然对方提出来了,我想,本着敬重对方的态度,试着用我粗浅的知识作答我的留言。
“桉树站着,能绿化美化、防风固碳、涵养水源,在风景园林、防护林中常见到它的英姿。利用其抗旱、耐瘠薄、抗病虫害等特性, 为快速绿化荒山和恢复矿区植被打先锋。有的桉林1公顷1年可吸收二氧化碳24.3吨,能减少土壤侵蚀4.48吨。桉树还是有名的蜜源植物,蜜量大,成色好,功效多。桉树一倒,“黄金万两”。不同桉材,用途不一,大都耐腐耐磨,是世界公认的硬木。大径材、中径材、小径材各有其用,如做人造板、造纸、矿柱、建筑或家具等。有“澳洲大花梨”之称的大花序桉,每立方米木材卖到七八千元。医药、化妆品等工业产品大量用到桉叶精油、多酚。从树皮提制的栲胶,可用在制革、选矿、锅炉、钻井等行业。”也许这是整篇文章的基础理论和中心思想了。看人家桉树,全身都是宝,还有重要的生态功能,有百益而无一害,何来争议?那些适合桉树生长的地区若谁反对桉树种植,一定是脑子进水,或者就希望人民群众贫困潦倒,一定是反党反社会主义。
“广西桉树的快速发展,使得8000多万亩公益林远离了商业性采伐的压力;使得5000多万亩松树、杉树用材林免遭过度采伐。”这正说明了桉树种植的基本目的是木材生产,是使那些有一定生态功能的松树、杉树林得以保存。也许桉树的所谓生态功能,正是它的“舍身取义”。
作为桉树有害论的代表论述,“绿色和平东亚分部森林与海洋项目副经理易兰接受采访时说,要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性,须停止以人工植被替代天然植被,并采取措施恢复破碎化的森林 ”。其实本人认为这句话太正确不过了。我们今天的生态系统最大的威胁,其实就是自然生态系统的退化、人工化。表面上我们的森林覆盖率在不断增长,但生态功能与生物多样性保护功能却不成正比。
“记者在网上输入 “桉树中毒+国名”,并未找到桉树王国澳大利亚、桉树人工林第一大国巴西的相关报道,也没发现中国有一个真实案例。院士级科学家、主管部门领导、权威部门都作过澄清,媒体做了大量报道,却未能消除一些人的误传,确实令人费解。作为一个科学问题,该相信谁?政府官员?民间组织?桉树种植者?还是相关科学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澳大利亚作为比对的例子。桉树本来就来自于澳洲,在澳大利亚本来就是土著树种。长期的协同进化已经让当地的其它生物种与桉树建立起了合理的生态关系,并且在生理和遗传方面都塑造了高度的统一。树懒和考拉每天取食桉树叶也不会中毒,一些土著昆虫甚至把桉树作为唯一的寄主。在中国有哪种国内动物以桉树叶为食?作者在开篇提到的把桉树叶含在口里的美味,本人是难以恭维的。本人也有幸去过一些国家,比如南非,至少有五次听到专家们在报告中提到了尽快恢复原生植被,培育土著物种,而提得最多的好像就是抵制桉树,当然还有马尾松。
“有的地方从前认为桉树并无问题,大力支持发展,近年转为限制发展,也许是一种与时俱进的选择,或自恃经济实力增强了,或认为桉树不美,或为保护生物多样性,不一而足。2014年,广西林业厅发出《进一步调整优化全区森林树种结构实施方案(2015-2020年)的通知》,要求在基本农田……江河源头、饮用水源保护区、高速公路、铁路两旁和主要河流两岸200米范围内可视一面坡、水库倒水第一面坡,不得种植桉树。”紧接着论述了“我国具备科学素质的公民比例为8.47%。这有点令人悲叹,桉树事件算是又一实证。今后,对打着“科学”旗号发表类似谣言观点的,不妨走法律程序来澄清事实真相,使非理性者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对新生事物发展中出现的问题,非理性指责多于科学建议,反映其价值取向和科学素养。”我还真没搞清楚这段话的真正含义。是想说像广西那种暴发户开始嫌弃桉树呢?还是想说那些不支持桉树种植的人都是不懂科学,对桉树胡乱指手划脚、恶语中伤?小心了广东,你也曾限制过桉树的过度发展。文中并号召对那些对桉树质疑的人“走法律程序”。好怕怕呀,我要赶快躲起来,铁布衫,防弹衣。才不学那催永元呢,动了人家的奶酪,被威胁被诅咒。还有想问,既然是已经种了几十年的桉树,还是新生事物?广东、广西的先发展后限制,是醒悟还是错误?难道真的是钱多了烧坏了脑子?
通篇采访了不少与桉树有关的人,但多数都是经营者、倡导者,大多从木材生产的角度出发。生态学家们也做过大量的调查,也有一组组的数据作证,为什么只字不提?
不想再讨论了,还是让我们来看看另外一篇文章的报道吧,那是2012年4月27日的人民日的文章《桉树到底该不该种?》,其就写得很中肯,特别是中国林学会桉树专业委员会主任谢耀坚的观点:“所有速生丰产人工林树种,因为生长快,吸收水肥自然多。但桉树的水分利用效率很高,远高于松树、相思、黄檀等树种。根据世界各地经验,只要年降雨量超1000毫米,种桉树不会造成地下水减少。桉树吸收养分多,造成土壤肥力下降很正常,关键是合理施肥,土壤缺啥就补啥。”以及中国林科院侯元兆研究员的观点“一公顷桉树林的立木生长量,相当于100公顷大兴安岭天然林。桉树用不到全国3%的林地生产了18%的木材,南方发展桉树,牺牲了部分生态效益,却极大缓解了全国森林资源的压力,这是对全国生态建设作出的重要贡献。”不难看出,他们都强调了一个适宜性和木材生产的主导性。在这篇文章中,同时分析了广东部分地区群众对桉树种植排斥的内在原因。
此一时彼一时,今天以生态建设为主的林业发展方向,已经不是以量取胜的时候了。我们可以发展更好的林业经济,但一定是生态与经济双赢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