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不是人

《世道人心不齐现象背后的本质》写完之后,遇到一与我渊源颇深的同事,笑称我的文章写得越来越深,将来必有所成。

他的话听着很受用,但我表面上不露声色,因为我曾经每有作品写完都先发给他看,而他永远是用“文章太长、累眼”这样的话敷衍我,所以我开始讨厌他的虚伪了——不接受我的思想,又时常与我交心地探讨世事,交换意见后,又用实际行动全然地否定我。

我当然知道,这背后矛盾的只是他自己,因为他放不下眼前的功利,所必只能继续投身他所讨厌的虚伪,在其中享受更多变态的快感。类似的情况与我不能说服自己的直系亲属们一样,所以我最后把他们都变成了“存在着的无”。

“存在着的无”这个概念通俗易懂,对于哲学的常识化,尤其是常识化理解哲学化的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分野十分重要,可以十分形象生动地说明——哲学家为什么都是孤独的——问题,这是一种来自人群的分裂与不分裂的绝对分野,是自度之后度人难的生动写照。

我当然深知,这当然不能完全怪他自己,因为世人都这样,随大流儿才最安全,他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我接受不了,但与我无关,所以我将来成与不成,也同样与他无关。于是我就敷衍地跟他说,这玩意就是闲扯着玩儿的,没用!这时他却偏要说有用了,还说等到真有那一天就来好了。这又该是怎样难得的理性啊?!为什么就不能持久地坚持下去呢?!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有用是什么意思,但那正是造成他如此严重地自相矛盾地活的原因所在,着实不是我为文的真正目的。类似的真话已经跟他说过,他接受不了,所以我又不能、不用过分表白,于是我开玩笑地跟他说,只要他不看,那些东西都相当于没用。他不解地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呢?!我其实也不知道,就是随口一说,或许是对他的颇多无奈之后的牢骚。

只是经他这么一问,还真触发了我的灵感。我瞬间想到,人是社会性的存在,意味着彼此之间不是孤立的存在,孤立的人是不能独活的,即便能活,他也不具备人的全部属性,所以,纯然独立的一个人根本不能叫人,因为他不具备人的全部内涵与外延。

换个角度,仅具备自然属性而不具备社会属性的人,在人的社会里,是根本不存在的,所以,人的概念本身就意味着既抽象又具体的群体性,所以纯粹的一个人是不能叫人的,只能是人中的一分子。而真正的人是由男人和女人共同构成的群体。哇,不是人的感觉于我竟然是如此地好,真是此生有幸啊!

所以,作为群体的部分、一员的我们每个人并不是“人”,因为我们个人不具备整体性,所以我们只能说自己是“个人”,不能说“我是人”。原来,我,真的不是人,因为我只是个人,是一个雄性个体生命的那种。

想到这些,对于追求世道人心和谐的我来说,无异于发现了新宝藏,因为我一直视不能说服他与我一起追求哲学化为无能的表现,于是我把这种新观点变换角度向他解说,可惜当时说的没有现在写的这样详细,所以他依然不明就里。

这让我明白了,他之前之所以不愿意看我的文章,只有我不能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地给他讲明白哲学之理这一个原因,因为他没有必懂哲学的义务,当然其他人也没有,因为人类文明没有赋予公民有这个义务,除非有人已将哲学常识化,然后才能通过政治将其普及化。

原来,这也是我一直在论证的哲学不得普及化的直接原因所在。于是我知道自己需要加大学习力度了,因为靠一知半解是实现不了哲学常识化的。

同时,我之所以要这么想,还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与其他人融合度很低的那种人——不成熟。但那些自以为成熟的人就真的是成熟的吗?我看未必,用真正成熟的尺度来衡量,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有资格是人。我如此,你如此,不特定的他(她)也都是如此。

看来,这人还真挺不太好当啊!你说呢?我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反问一句,他们难道真的没有懂哲学的义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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