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道观大火,9人遇害,坊间传妖怪害人,县令巧断失踪案

明朝永乐年间,河间府宁津县有一个乡绅叫田诚。他曾是朱棣的侍卫,在靖难时为保护朱棣 ,被刺客砍断右手。伤愈之后,便回乡做了一位乡绅。

朱棣感念田诚的救命之恩,赐给他一册“丹书铁券”,上面刻有朱棣对田诚的许诺:“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大概意思就是:“你田诚可以免死九次,子孙可以免三次,平常犯罪,衙门不许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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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诚是个忠厚老实人,严格约束下人不得仗势欺人,如有发现乱棍打死,是以田家在宁津县风评很好。田诚的儿子叫田斌自幼体弱多病,年方三十不到就病故,其有一女叫田盼儿,自小就被田诚养在身边。

田盼儿皮肤白皙,蛾眉皓齿,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她不仅长得好看,又很有才华。当时流行女观清修,田盼儿也仰慕道家清贫的生活,不顾田诚的反对,在永乐十八年,跑去兴济县菩提观出家。

可是不到半年噩耗传来,菩提观发生火灾,在主殿做晚课的9人被烧死,唯独田盼儿活了下来,可惜一场大火让她毁了容,从此性情大变,原本宽厚待人的田盼儿变得刻薄,对待下人非打即骂。

田盼儿不愿意回家住,田诚只好在兴济县买了一个宅院给孙女居住。田诚心疼孙女遭此毁容大难,对其越加纵容,田盼儿也得寸进尺,仗着田诚的疼惜越来越放肆。她公然邀请儒生到家里宴会,实则是和貌美的男子,做些风月之事。

田诚知道以后只能无声叹息,他只觉得孙女可怜,是借此诗歌宴会抒发心中闷气,可是近来总有一些肮脏苟且之事传到他耳边,说田盼儿要学男子“后院面首三百”。

田诚得知后,立刻命人将留宿在家中的男子赶走,对田盼儿说:“我知你无法接受毁容之事,我已经修书一封给忠勇伯,不久之后,就会来人到府里提亲,你很快就是伯爵府的少夫人。”

田诚虽然解甲归田许久,但是他有许多好友还在朝中任职,比如忠勇伯孙山,两人有过命的交情,曾经许诺过将来儿女长大做亲家,可是田诚隐居乡下后,不愿意和过去有瓜葛,遂不再提儿女婚事。

到如今,两人都已到古稀之年,田诚恰逢孙女毁容,想给孙女找一个可靠的婆家,这才想到与老友的约定。于是厚着脸皮修书去往京城,没曾想数月之后,京城来信表示不介意田盼儿毁容一事,

田盼儿得知有人不嫌弃她丑陋,又能做伯爵府少夫人,便不再任性,仿佛回到了没有出家前的样子。数月之后,京城终于来人,来人正是忠勇伯的孙子,孙浩。

孙浩是永乐十六年的进士,现在翰林院坐馆。他虽然是伯爵府的世孙,可是从没有高门大户的纨绔子弟的习性,待人和善。

孙浩一袭白衣如沐春风,田诚见到他以后很满意,说道:“劳烦侄孙远道而来,不知你祖父身体可好?”孙浩作揖道:“多谢田老太爷挂念,我祖父康健,时常与我说起他和您在战场上的趣事。”

田诚满脸红光,说道:“忠勇伯勇武,我望尘莫及。”两人闲谈之后,孙浩递交婚书,田诚本想让人接田盼儿回府,孙浩提议亲自去兴济县接人。

孙浩在田府家丁的带领下,骑马赶去兴济县,一行人刚到县城不久,就下起了暴雨,他们只得到附近客栈避雨。孙浩让店伙计沏了一壶茶,众人小坐歇息一番。

此时,隔壁桌一位儒生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县里有小孩被河妖抓走了!”另一位儒生叹气说道:“我也听说了,这河妖专门挑女童吃,真是可恶。”

谢浩闻言有些生气,起身向隔壁桌的儒生作揖道:“子曰:怪力乱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来的妖怪?诸位不可偏听偏信,乱了我读书人的本分。”

刚说话的儒生不服气道:“我见你是外乡人才不和你计较,兴济县的百姓都知道出了个专吃女童的妖怪,又不是我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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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浩还想辩驳几句,忽然大街上有人喊道:“快来人啊,妖怪出来吃女童了。”众人闻言向店外看去,只见一个妇人满手是血,跌坐在路面上,任凭雨水打湿了衣衫,只是在号啕大哭。

孙浩拿起一件蓑衣走出店外,披在了妇人身上,问道:“这位嫂子,出了何事?”妇人自称姓范,丈夫是木匠,他们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叫莲花,吃了早饭外出玩耍,临近午饭的时候不见回家。

范氏开始担心女儿的安危,出门寻找,不久之后,她在菩提观的外面发现了女儿的绣鞋,在鞋子的边上有血迹,于是范氏跟着血迹来到了河边,足迹就消失不见了。

范氏想到最近有河妖吃女童的传闻,见女儿的踪迹消失在河边,认为女儿被河妖捉去凶多吉少。这才失魂落魄走到大街上,情绪失控之下,跌坐在路上哭泣。

围观众人闻言惊呼,谢浩让小厮去县衙报案,说道:“范嫂子,你确定在菩提观看到的绣鞋是莲花的吗?”范氏捂着脸哭着说道:“女儿的鞋子都是我亲手绣的,怎么会看错?”

孙浩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所谓的河妖,于是他问清菩提观的位置,带着田家的家丁前往。在路上家丁说道:“小姐曾经在菩提观出家,没想到遇上了大火,这道观就荒废了。”

来到道观外,只见残墙断垣,横七竖八的木梁散落一地。在道观门口果然有一滩血迹,虽然下着大雨,可是血迹依旧在地上没有散去。

谢浩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蹲下身子用手沾了血渍,凑近鼻子一闻,竟然有股刺鼻味,手指一搓用颗粒的感觉。“是朱砂?”谢浩心中一惊。

于是,他跟着血迹来到不远处的河边,血渍就此消失不见了。由于下了雨,地面上很泥泞 ,有几个很浅的但是很新鲜脚印。

就在这时,一队衙役也来到了河边,班头赵虎见到儒生打扮得谢浩后,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谢浩兄?真的是你!”兴济县知县张诚惊愕道,两人乃是同窗,张诚是永乐十三年进士。

孙浩说明了来意,两人在河边谈了一番,于是便立刻了河边。雨停之后,来到了田盼儿的别院。他向门房通报以后,被引进了前院,一位中年男子出来待客,他自称是管家杨尚。

杨尚说道:“世孙路途辛苦,小姐不方便出来待客请您原谅。”两人寒暄之后,谢浩希望后天可以接田盼儿回宁津,随后他起身离开,走到院中一棵柳树旁,见周围是新添的河土,于是随口问道:“杨管家,这是新种的柳树吗?”

杨尚有些紧张说道:“院中并没有新栽种柳树。”孙浩心里生疑,这柳树周围明明是刚添加的河土,杨尚为何要骗人呢?

于是,孙浩停下脚步,来到柳树旁,只见新土之上有几只苍蝇盘旋在上面,孙浩驱赶了几次,苍蝇竟然又飞了回来,并且越聚越多。

孙浩只当作没有看见,与杨尚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刚出门就有衙役等候在门外,此人正是赵虎,他说道:“杨大人,我家张大人让我告诉您,他已经按您的建议,拘传了药铺掌柜,请您和我回县衙问案。”

孙浩点了点头,在赵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大有深意地点了点头,立刻领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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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药铺掌柜马伟跪在大堂上,张诚见孙浩回来,两人互相点头,张诚开始审问马伟,说道:“马伟,本官问你,你为何要假扮河妖挟持女童?”

马伟闻言大喊道:“大人,冤枉啊!我怎么可能是河妖?”张诚厉声道:“你还狡辩,菩提观前的血渍,是由朱砂勾兑水制成的,这朱砂只有一家能卖,还不如实招来?我可要大刑伺候了。”

马伟吓得说道:“回大人的话,朱砂虽然只有我家药铺能卖,可是所买之人何其之多!最近就有田家管家杨尚在我这里买了一些。”

班头赵虎从侧门进来,对孙浩说:“回大人的话,我们在柳树底下发现了一具女童尸首!”孙浩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在田家柳旁发现了许多苍蝇,觉得这事有蹊跷,苍蝇喜欢血渍,又见杨尚有所隐瞒,担心他对田盼儿不利,就让杨虎带人查验,没想到柳树下埋着一具女童的尸首。

于是,孙浩向张诚解释了一下,张诚大喜,这杨尚先是购买朱砂,又在田家院子发现了女童尸首,定是和河妖吃女童案有关。

不一会儿,杨尚就被五花大绑地绑到堂上,还没有等到张诚问话,他就对罪行供认不讳。他还供出了另外一人田盼儿,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自从田盼儿毁容以后,就到处找恢复容颜的办法,她从一个江湖郎中处得到一个偏方,说是只要喝女童的拇指血就可以将受伤的脸治好。

于是,她就让杨尚散布河妖吃女童的谣言,并且一边抓女童。莲花的死是个意外,她患有罕见病,伤口出血就会血流不止,就这样不治而亡。

张诚闻言望向孙浩,后者没想到要娶的妻子竟然是如此歹毒的女人。片刻之后,头戴白色帷帽的女子被带上堂。张诚问道:“犯妇田盼儿,你可知罪?”

田盼儿取下帷帽,露出一张被大火烧伤的脸,她倨傲道:“我认错又如何?我田家有丹书铁券,子孙可免三次死,我就是再杀一个女童,也足够免死!”

“假如你不是我的孙女呢?”独臂田诚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田盼儿闻言愣了一下,立即羞怒道:“祖父,你在胡说什么!谁人不知我田盼儿是你孙女呢?”

田诚长叹一声,说道:“我当年为了保护陛下,不仅断了手臂,还伤了下体,我心灰意冷之下才回乡。在途中我见一个男孩饿晕在路旁,问清他是孤儿后,就收他做我的儿子,那个孩子就是你的父亲田斌,所以,你不是我田诚的孙女。”

田盼儿闻言如坠冰窟,她失声尖叫:“不,你骗我,你只是想让我认错。我错了还不行吗?祖父你别不要我啊!”说着便号啕大哭起来,田诚也老泪横流说道:“都怪我太惯着你了,让你走上邪路,我不能再让你继续错下去。”

田盼儿闻言惨笑道:“我已经来不及忏悔了,自从我毁容以后,我日夜躲在屋子里不能见人。本想就此孤苦活下去,可听你说让我做伯爵夫人,我重新唤起了生的希望,本想治好我的脸伤,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可是事与愿违,我终究是个小丑。”

田盼儿望着孙浩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何曾不是呢?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莲花的。”这番话说完,田盼儿嘴角渗出黑血,片刻之后,倒在了地上。大堂上众人惊愕,孙浩上前查看后摇了摇头,田盼儿已经没了脉搏,她曾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服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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