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火爆华尔街投资圈的书!揭秘40位顶尖投资人不为人知的投资和生活哲思
尽管本书中提到的大多数投资者大家都已非常了解,但威廉·格林(William Green)有不少一手资料,即他在过去四十多年里对本书中诸多投资者们进行了深度采访。如果说每一个投资者的故事都是一朵花,那么将所有的故事汇编到一本按照话题和类别区分的书中,这本书便是一条美艳的绣花毯了,读起来非常连贯、流畅,且过瘾。
其次,这本书聚焦的不仅仅是投资本身。就像书名所揭示的,这本书想要向人们传达的是如何变得更加富有、更加富有智慧、更加快乐。后面两点,都属于生活的范畴。因此,作者的宗旨之一,是从知名投资者身上提炼投资和生活的哲思,并将这些哲思映射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活中作为一系列的指导原则。本书内容很丰富,有效信息很多,我在这里深入探讨两个我感触比较深的话题。第一个涉及投资风格,第二个涉及复利原理。
分散与集中
分散原则的极致就是指数定投
在投资圈里,一个经常被讨论甚至争论的话题,是投资到底应该分散还是集中。本书中的三位投资者以他们的亲身经历回答了这个问题。分散原则的极致就是指数定投,而这个策略的坚定拥趸约翰·伯格不仅让消极指数投资变成了西方大多数没有时间选股的投资者的首选,也通过这个策略战胜了90%的基金经理。巴菲特曾经评价伯格为金融行业的“头号英雄”。
稍微集中一些的如国际价值投资的翘楚 -- 基恩·马里·艾维拉德((Jean-Marie Eveillard),因为年少的时候生长于德控巴黎,因此对世事变迁具有高度的觉解,在这种路径依赖式的生活背景下,他倾向于高度分散,投资组合常年持有上百只股票。他在2018年的尺度上大幅跑赢指数,而且历史上的最大年度回撤仅为1.8%。
集中持股的极端恐怕要属 巴菲特的门徒—对冲基金经理莫尼斯·帕波莱(Mohnish Pabrai),他的持仓经常只有几只股票。这也导致了他的基金波动性非常大,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种波动,反而会因为这种波动感到兴奋。他从上世纪90年代进入市场后就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持仓,而且由于选股能力杰出,好几次选中了百倍股。他对波动的态度在金融危机期间尤为明显。2008年他的基金大幅回撤,而当作者问他是否为这种回撤感到担心时,莫尼斯说他非但不担心,反而因股票低估感到了一种高潮的快感。这三位投资者都在很长的尺度内取得了非常卓越的投资回报。
在传统教育培训中,事物常有单一的答案,这在我们大家都要经历的中考和高考中就体现得尤为明显。然而这世上大多数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即便是我们是否应该使用杠杆,也没有统一的答案。我们所熟知的戴维斯就终生维持杠杆。
另一个书中提到的投资者比尔·米勒则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管理资产从700亿美金下滑到了8.8亿美金,而他自己的资产缩水则更为严重。刚离婚的他本身就已经损失了一半身家,剩下的那一半则因为下注金融股及存在杠杆缩水80%,也就是说,金融危机让他的身价下跌了90%。但他没有因此绝望,而是卖掉了自己的游艇来抄底亚马逊。他从2002年以来就是亚马逊的最大个人股东。他还在几年前大胆重注比特币。2021年的今天,比尔米勒已经是个身价超过十亿的富翁了。
在投资圈的这些年,有过各种各样的说法。事实上或许大家都是管中窥豹,很少或几乎没有人能够真的以上帝视角俯瞰一切。好在想要通过投资取得相对杰出的回报并不仰赖于找到那个全局最优的解,也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年化40%的收益才能实现财务上的自由。
每个个体因为个人性格和经历都会有不同的风格偏好,选择最合适自己的才是最优解。或许此书中引用的兵家集大成者克劳斯维奇的一句话最能概括分散与集中的总结性答案:一个好的计划最大的敌人,就是对一个完美计划的执迷。
彼得·林奇谈复利:
要么超速前进,要么完全停下,没有中间级
如果说“集中还是分散”这个战术上的讨论有着不同的答案,那么“复利”这个战略上的圭臬则是所有投资者都拥抱的。复利这个爱因斯坦口中的第八大奇迹,在书中的这些投资者的世界里,并非仅指数学上的财富复利。在睿智的投资者们眼里,复利具有更加广泛而深刻的意义。
尼克斯利浦(Nick Sleep)认为,复利的定义应是“边际获利的聚总(the Aggregation of Marginal Gains)”。胜利并非总是因为一个突破性的发现或创新,更多时候是不断汇集微小的改进并最终形成决定性的优势。
在日本企业的经营管理中有一个特定的词汇来概括这种不间断地改进 – 改善(Kaizen)。
自从1986年上市以来,特殊保险公司Markel上涨了超过150倍,年化回报达到17%。其投资组合管理人汤姆·盖纳尔(Tom Gayner)便是改善策略执行的典范。
他每天比别人早起一点,早到公司一点;他经常跑步和做瑜伽保持身体健康;他尽量不吃甜甜圈,多吃沙拉;他在一个安静的公司工作以保证聚精会神;他对每一个标的进行严格删选,遵循一个系统的法则;他以一种税务高效的方式投资;他保持着极低的投资成本;他如饥似渴地阅读;他的支出远远小于他的收入;他不断学习并机智地克隆其他好的投资者的优秀习惯;他祈祷,去教堂,并从中获得情感上的意念支持;他与人为善,积累广阔的人际网络并收获好人效应(Mensch Effect)的红利,复利好感,让大家都愿意帮助他。这些每天都可以做的小事,却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做的。
盖纳尔数十年如一日地做着这些边际改善,不断复利,直到这些细微的优势充分累积,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合力。
不过,有很多投资者认为不断学习或不断了解新的公司是一种复利。或许一定程度上这也是复利,但这种复利却是有衰减的。
在本书中有两个颇为生动的例子。
第一个是比尔米勒问彼得林奇,投资是否会因为岁月的积累而越来越轻松,林奇回答,“要不就是超速前进,要不就是完全停下”,没有中间级。
第二个是作者将其母亲的许多资产放在价值投资泰斗马丁惠特曼(Marty Whitman)的基金,而惠特曼自从2008年之后表现很差。作者后来才通过惠特曼的回答了解到,惠特曼自2007年以来已经萌生退意,因此08年尽管本可以表现得更加出色,但惰怠导致了平庸的回报。惠特曼说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名望和财富,因此对业绩已无太大的执念;作者虽没有顶撞,但在书中也实事求是地道出内心真实想法:“或许您的财富已经够了,但您对得起我母亲的退休金吗?”
从某种程度上说,惠特曼对信托责任是有疏忽的。与之对应,作者也讲到另一位富达基金的经理比尔丹诺夫(Bill Danoff)的故事。丹在从业早年收到过一位母亲的来信,这位母亲告诉他,自己一岁孩子未来读大学所需要的资金,都投给了丹,并附上了一张自己一岁儿子的照片。这件事让丹知道,每笔委托在其基金的资产背后,都有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家庭。这更让他感到了责任之重,令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写在最后:
尽管全书几乎都是用一种高度逻辑化且事实性陈述的方式谱成,但我很欣赏的是作者能够穿插或还原不少自己及其他投资者的真实情感与评价。毕竟我们不是机器人,和每一个人的交互都是有真实的情感反馈的。比如他从不会略去莫尼许口语中不那么“文雅”的语气词(“Fuck”),也不惮于坦承自己从来不是那么喜欢邓普顿勋爵,更不吝于表达自己对阿诺范登堡(Arnold Van Den Berg)的崇敬并大加溢美之词。相信每一位读者都会从威廉真诚流淌的文字中,收获自己的投资感悟的。
(本文作者系多夫曼基金董事总经理)